第五十二章 回歸老本行

　　回到下榻的酒店，進了房間，把脫下的厚外套掛到衣架上，泡了一杯熱茶。不多時，房間門被輕輕敲響。

　　“葉昭桑，這是從東京發(fā)來的單曲首日榜單?！鄙洗逵录o遞給葉昭一張紙。

　　“唔，辛苦了?！比~昭接過榜單掃了一眼，《WINTER，AGAIN》順利拿下了當(dāng)天日榜的冠軍。從這個勢頭來看的話，似乎開局還算不錯。

　　“這個勢頭能保持住的話，本周賣出個二十萬張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吧。”上村勇紀的語氣非常樂觀。

　　“但愿吧。”葉昭把榜單放到一邊，“上村，去青森的票都訂了吧？”

　　“訂了早上七點四十分的新干線，時間不早，葉昭桑好好休息一下吧?！鄙洗逵录o說完，退出了房間。

　　次日一早六點三十分，上村勇紀過來叫醒了葉昭。一行人收拾行裝，在酒店的餐廳簡單吃了頓早飯后，乘上出租車前往車站。

　　日本的人口總數(shù)大約有1.25億，其中有1億人生活在本州島，而在這1億人口里，又有25%的人居住在東京和橫濱一帶。

　　青森縣地處本州島最北端，約有132萬人在這里生活，在這132萬人里，除去年事已高的老人和不諳世事的孩童，真正擁有購買力的人大約有85萬左右。

　　在這85萬人里，還要再去掉對音樂完全不感興趣的人和不會重復(fù)購買的兩人以上的家族，總的算下來，整個青森縣的市場已經(jīng)小的不能再小了。

　　實際上，不僅是青森，整個本州島東北地區(qū)的情況都差不多，而且因為一些各種各樣的原因，東北地區(qū)的流行音樂并不發(fā)達，反而是傳統(tǒng)歌謠十分活躍，在這些地區(qū)誕生過不少的民謠歌手和演歌歌手。

　　本著蚊子肉也是肉的態(tài)度，葉昭還是到青森放送拜訪了一下，參加了第二天中午的一檔廣播節(jié)目，下午便啟程去往了秋田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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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秋田縣，葉昭首先想到的就是秋田犬和溫泉了。

　　和青森縣一樣，秋田縣也是個農(nóng)業(yè)大縣，這里年輕人不多，老人也不多——總之就是人口很稀少。青森縣好歹還有132萬人，秋田縣也就100萬人左右。

　　這里不僅人少，還是日本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貧窮縣，住在這里的人大抵上生活很平靜，是那種自得自樂，甘于現(xiàn)狀的平靜。而這種平靜，也恰恰是最難打破的。

　　雖然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在全國宣傳的過程中遇冷的準(zhǔn)備，但葉昭怎么也沒想到會被當(dāng)?shù)氐姆潘途种苯亓水?dāng)?shù)木芙^。

　　“抱歉，我們不提供打歌服務(wù)。”秋田放送的制作人小原公太甚至拒絕聽一聽這首歌。

　　走出秋田放送，竹田俊道：“葉君，要不然我們?nèi)デ锾锍辗潘驮僮咭惶?？?p>　　葉昭沒有說話，若有所覺的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下雪了？”聽到他的話，竹田俊和上村勇紀一齊抬頭，果然看到有細小如沙礫的雪粒紛揚落下。

　　一輛出租車在三人面前停下，上了車，竹田俊剛報上秋田朝日放送，葉昭卻打斷了他，“不，請帶我們?nèi)ヌ耸欣锏纳痰杲?，我想買把吉他?！?p>　　“買吉他？”竹田俊愣了一下，到底沒有多問。

　　出租車司機發(fā)動了車子。

　　秋田雖然是個日式的“窮鄉(xiāng)僻壤”，不過各項設(shè)施都還算齊全，許多大型的連鎖也將分店開到了這里，所以買點東西還是沒什么困難的。

　　在一家名叫山田樂器的店鋪里，留著刷子頭的年輕店員態(tài)度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親切：“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我想選一把面單吉他，用不著太好，彈著順手就行?！?p>　　“請到這邊來。”店員做了個請的姿勢，把葉昭引到店里的一處角落，“這邊都是些入門級的面單吉他，如果您是新手的話，我建議您考慮一下這把雅馬哈，這把琴手感舒適，音色柔和，性價比相當(dāng)高，現(xiàn)在買的話還有折扣……”

　　葉昭的視線掃過下面的價格牌：五萬九千八百日元。日本的吉他還真是貴呀。

　　“我能試彈一下嗎？”

　　征得了店員的同意，葉昭從他手里接過吉他，調(diào)試了一下琴弦，隨手彈了一下，手感和音色都和店員介紹的差不多，葉昭也沒再選，直接買下了這把吉他。

　　出了山田樂器，葉昭招呼了一下等在外面的竹田俊和上村勇紀，“自從簽了唱片公司，我都沒有再賣唱過，今天機會難得，我們找個地方去路演吧?！?p>　　傍晚的商業(yè)區(qū)，是整座城市一天中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年輕的上班族，剛結(jié)束了一天課業(yè)的學(xué)生，舉家前來購物吃飯的家族，各色各樣的人在這里繪出一副城市的群像圖。

　　高島屋附近的一家HMV唱片行前，不聲不響搭起了一個簡單的舞臺——說是舞臺，其實只是拿幾個箱子搭了個稍微高一點的臺子而已。

　　一名年輕英俊的青年站在上面，懷里抱著一支原木色的木吉他，面向著馬路，撥片掃過琴弦。

　　這家HMV開在秋田市區(qū)已經(jīng)是第六個年頭，在這六年間，他的生意始終不溫不火，雖然不至于冷冷清清，但也從來沒有過唱片賣斷貨的情形出現(xiàn)，不管是B’z還是恰克飛鳥，從來沒有一組歌手徹底俘獲過秋田人的心。

　　店里的店長整天面對著成山的唱片，在見到葉昭的時候，自然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當(dāng)葉昭提出想要借店鋪外面路演的時候，店長很痛快就答應(yīng)了，不僅如此，還提供給了他這個簡易的舞臺和一支帶架子的麥克風(fēng)。

　　秋田縣的音樂氣氛不算很濃厚，街頭也鮮少有人公開演出，人流熙攘的街頭，突然響起琴弦被撥動的聲音，路過的人下意識為之側(cè)目。其中有幾人認出了這個表演的人是葉昭，為他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樣的情境下，葉昭開始了他的演出。第一曲是《虹》，第二曲是《因為有你在身邊》，兩曲結(jié)束后，面對著觀眾，葉昭進行了簡短的MC，“大家好，我是葉昭，今天將在這里進行大約四十分左右的公開演出，請多指教?！?p>　　淳樸的秋田人很配合地鼓起了掌。那幾個認得葉昭的人喊道：“葉昭桑加油！”

　　細碎的雪花不斷從天空中飄落，HMV唱片行外面，聚起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被這些人圍在中間的，是正彈著吉他唱歌的葉昭。

　　只出過三張單曲的他，甚至連一場四十分鐘的路演都湊不起足夠的歌單，在唱完前兩曲以后，接下來他就自由發(fā)揮，搜刮了一下曲庫里風(fēng)格比較溫暖適合冬天的幾首歌曲即興演唱了起來。

　　“好……好厲害！”負責(zé)維持秩序的上村勇紀看著占滿了馬路兩側(cè)，幾乎要影響交通的觀眾，忍不住驚呼道。

　　“差不多要二百人了吧，在秋田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葉昭桑真厲害啊?！背觊L一邊吸著煙，一邊感慨道。

　　“不過這種程度，警察先生也應(yīng)該馬上就要過來了。”竹田俊四下張望著。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向著這邊快步走來，一邊用擴音喇叭喊道：“喂，這里禁止路演，你已經(jīng)影響到交通了，趕緊停下來！”

　　站在舞臺上，將周圍的情形一覽眼底的葉昭自然也看到了向這邊走來的警察，他笑了笑，手里的吉他調(diào)子一轉(zhuǎn)，道：“接下來是最后一曲了！這首歌是我于本月六日新發(fā)售的單曲《WINTER，AGAIN》，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那么，我開始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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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MV唱片行的店員掃碼完最后的一張《WINTER，AGAIN》，最后一名幸運兒眉開眼笑的走出了唱片行?？粗饷骈L長的隊伍，店員抱歉的宣布：“本店的《WINTER，AGAIN》已經(jīng)全部售罄，請明天再來吧。”

　　“誒~”唱片行外發(fā)出沮喪的聲浪，但是沒辦法，排隊的人只好各自散去。

　　唱片行休息室里，店長道：“葉昭桑真是了不起！我會聯(lián)系供貨商，在最快的時間里完成鋪貨?！?p>　　“這都是店長先生慷慨借出地方的功勞?！比~昭謙虛道。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店長商量道，“難得有明星在我們這做宣傳，葉昭桑能不能在店里留個簽名？”

　　“當(dāng)然沒問題！”葉昭拿起放在腳邊的吉他，上村勇紀知機的從隨身帶的包里取出簽字筆遞上去。

　　在吉他面板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葉昭把吉他遞給店長，“這個就留給店里作紀念吧?！?p>　　在路邊等待出租車的空隙里，上村勇紀心情大好的說：“今天的演出之后，這首歌一定會在秋田慢慢流傳起來吧?！?p>　　“剛才我還在擔(dān)心被秋田放送拒絕后，在這邊的宣傳會很難打開，這下就放心了?！敝裉锟〉馈?p>　　“說不定今晚的秋田放送還得被點歌電話轟炸一番呢！”上村勇紀笑嘻嘻的說。

　　竹田俊看著葉昭，“葉君，你跟我接觸過的許多藝人都不一樣，大多數(shù)人在走紅以后，都很難再放下架子從最基本的部分做起，你今天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p>　　葉昭笑了笑，“音樂是緊貼生活的東西，所以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排斥這種街頭宣傳，相反，我還非常享受和聽眾的互動?！?p>　　最初只是為了擺脫重生后貧窮窘境才會決定走上音樂之路的他，在這樣的互動里，突然發(fā)現(xiàn)了音樂嶄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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