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閣內(nèi)生有地火溫暖如春,賓客們醉生夢死,舞姬們歌舞升平,妖嬈身段,撩人舞姿伴著歡快的音律翩翩起舞,樂師技藝超群十指如飛撥動琴弦,韻到急處十指連彈,徒然聲音戛然而止,古箏上的琴弦斷了。
“吼”一聲野獸的咆哮響徹天際,驚得暖閣里的人從醉生夢死中驚醒,立於高處居高眺遠。
庭院內(nèi)的野獸喪失了理智,胸中有一團火,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燒的他渾身經(jīng)脈好似爆裂,燒的他失去理智只有瘋狂。
雙目充血,披頭散發(fā),拎起毫無招架之力的關(guān)關(guān),沒頭沒腦的砸向圍墻,厚實的三層土墻硬是給砸出個洞來。
一砸難平心中怒火,拎著關(guān)關(guān)左右開弓,好好的圍墻又沒招誰、又沒惹誰,狂砸之下成了一堆廢墟瓦礫,胳膊肘子輪上一大圈,慘不忍睹的關(guān)關(guān)騰著云架著霧,轉(zhuǎn)的暈頭轉(zhuǎn)向,五指一開,她在空中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遠遠的擲向了天上的月亮。
“不好,快救人。”
紅鸞閣中的姐妹們看得真切,姐妹同心,顧不上再掩飾身份,平日里弱不禁風(fēng)楚楚動人的俏佳人,腳下一點躍出暖閣疾飛上天,可驚壞了一干前來買醉的大老爺們,嚇得目瞪口呆瞠目結(jié)舌。
月影之下,紅的、綠的、花的、粉的或胭脂抹粉、或靚麗脫俗、或清純可人,無數(shù)姑娘同時躍上天空,蔚為奇觀。
“都給我回來,不需要你們?nèi)??!?p> 瑛姐一聲斷喝,姑娘們立時收手似一只只乳燕歸巢而去,退回原位,擺出一副小鳥依人之姿,若即若離之形,相親相愛的意,毫無一絲牽強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這可驚壞了老少爺們,本是尋花問柳之人無半點心思,也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逃啊,逃命要緊?。 ?p> 嚇壞了的達官貴人抱頭鼠竄,奪路而逃,紅鸞閣的姑娘們既不攔著也不阻著,任由人自行離去。
姑娘們并排立於閣樓之巔,俯攬后院看得眼睛都紅了,月光下猶如一個個火紅的燈籠引燃,身上的衣物同時羽化,縱身躍下樓去。
……
“今日這酒恐怕喝不下去嘍!虎力、九娘娘老叟告辭。”
溢香園的天字一號房向來只接待貴客,據(jù)傳言楚國大公想到此地一游,入內(nèi)只見一人,忙退十里,不敢向人提及,只言道:“非吾等所能染指”。
房內(nèi)的布置并非奢華,八仙桌前圍坐三人,虎力、九娘娘座在下首,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端坐上位,老者圓頭圓腦,頭扎發(fā)髻,身套朝服,彎腰駝背,朝服寬大直拖在地,若不立直身子怕是沒有桌腳高,如此人物卻是虎力夫婦二人的座上賓,可見非凡夫俗子。
“南公千里迢迢而來,豈能說走就走,不過一跳梁小丑罷了,打發(fā)了就是,來人把人給我抓起來”九娘娘眉宇浮現(xiàn)三根黑線朗聲喝道,實有留人之心。
虎力端上一酒壇,倒出美酒,道:“夫人所言甚是,南公怎可為些許小事攪了酒興,豈不大煞風(fēng)景,來、來、來自家釀的百花釀,三蒸三釀又封存了二十年之久,若非南公,怎會輕易開封,來來來滿上,滿上?!?p> 虎力殷勤待客,百花釀果名不虛傳,倒出琥珀酒色粘稠如漿,滿屋生香,隱有百花競相爭艷的味道。
南公挺著個酒糟鼻,深吸一口濃郁酒氣,迷上眼細細品味一番,端起酒樽,道:“好,此乃佳釀,不過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虎力夫婦異口同聲的問道。
南公睜開眼,眼底劃過一抹精光,無奈的搖頭嘆息道:“美酒雖好卻無福消受,豈不可惜。”
虎力夫婦不禁莞爾,道:“南公說笑了,百花釀雖珍貴,但我等夫婦二人豈是小氣之人,南公若是不棄,大可帶走,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能再聚?!?p> “非也,非也,不是我無福消受,而是汝!”南公笑道直指虎力。
虎力夫婦二人聞言大驚,“咚咚”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九娘娘鳳眉一挑,喝道:“何事?!?p> “夫人,有事啟稟?!?p> “進來”九娘娘朗聲喝道。
“該來必來”南公自言自語道,端起酒樽一飲而盡,嘖嘖有聲似是意猶未盡。
虎力端起酒樽看了眼南公,揚起脖子樽已到口邊只待入口,瑛娘急急入了房,一見有外人,三步并做兩步來到虎力跟前,附耳輕言。
“什么,豈有此理”虎力一聲斷喝,酒樽直砸八仙桌,琥珀美酒在樽里來回晃蕩差點翻出來,震怒異常。
虎力立起身子,拱手行禮,道:“南公見諒,某去去就來?!备孓o離席,心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九娘娘看著夫君離去的背影,回眸一笑,道:“南公這酒,奴家可喝得。”
“但喝無妨,請”南公笑答。
“請”九娘娘淺笑著端起酒樽對飲,於之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
月黑風(fēng)高,烏云似層黑色的面紗遮住半月,后園內(nèi)一群姑娘圍著個野獸,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沒人再敢越雷池一步。
發(fā)狂的野獸渾身浴血,腳下哀嚎之聲遍地,千嬌百媚的姑娘們倒伏了一地,野獸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踏著血海宣泄瘋狂。
鮮血濺起,腳下一點縱躍而起,隨手抓著個姑娘當(dāng)作兵器,橫劈豎砍撂倒一批人,打的興起最后把姑娘索性也給扔了,砸倒了一片,在場的姑娘們無人能避其鋒芒更無人能敵,見著對方逞兇卻沒半點辦法。
野獸擁有著宣泄不完的精力,上躥下跳左沖右突,時而老鷹抓小雞般的抓人在手,時而拎起人腿瘋狂的一頓狂砸,把人驅(qū)趕了直接丟了了事,談不上章法更不用提其它,只是有股子蠻力氣出于本能。
“吼”一聲咆哮,野獸被圍得煩了,張嘴對著眾人一頓嚎叫,振聾發(fā)聵,蹭著眾女精神恍惚的空檔,拔地而起殺出重圍。
“吼”一聲驚天咆哮從遠處傳來,虎嘯驚天動地,一頭下山猛虎踏著月光沖入戰(zhàn)圈,女子眼見猛虎精神大震。
“主人威武,主人威武?!?p> 猛虎一個餓虎撲食沖向野獸,野獸雜亂的發(fā)絲間一雙血紅的眼睛亮了,似是受到了刺激燃起激情,一掃先前頹廢於猛虎戰(zhàn)在一處,兩頭猛獸分寸不讓施展渾身解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