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六耳獼猴和安鵬便拉著牛平安上路了。
牛平安完全是摸不著頭腦,還沒搞明白啥事就已經(jīng)出了咸陽城數(shù)百里。
三妖駕云而去,直奔東海。牛平安也是義氣,雖然很想回頭去咸陽城觀戰(zhàn),但現(xiàn)在被拉著走,他也是半點主意也沒有。
咸陽城中,依舊繁鬧,和往日一樣。當(dāng)時,張楚心頭卻無法平靜,覺得這繁鬧的背后藏著一潭深不見底的渾水。
這水不見底,人也不見人,這才最讓人忐忑不安。
“小兄弟,一個人喝悶酒?”
就在張楚喝著酒想事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抬頭望去,自己這張桌子又多了一個人,一個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男子,鼻子下方留著淺短的一條小胡子,看起來有幾分文雅之氣,像是個讀書人。
“酒店人多,不介意拼個桌吧?”這人笑道。
張楚擺擺手,也沒怎么回應(yīng)。
“我姓張,叫張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張楓笑道。
“張楚!”
“喲,沒想到竟然遇到本家了?。勘炯倚〉?,你怎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呢?莫不是心中有事卻找不到人說?你看哥哥我如何?有什么事,和我說,我這人還有點能力,說不定還能幫幫忙?!睆垪餍Φ?。
張楚掃了眼張楓,這打扮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一身綢緞也非凡品。但這人......沒有任何修為。系統(tǒng)也鑒定了一下,確實沒修為。
也就是說,這個張楓估計就是個普通人。
“你幫不上忙的!”張楚道。
“那可不一定,我可能不行,但我家里人還有點能量,說不定可以幫得上忙呢?”張楓也不氣餒,接著說道。
張楚搖搖頭:“不是,就因為我們是本家,都姓張?”
“呵呵,這不是有緣嗎?你看看,首先我們都姓張對不對?其次呢,我們在這吃飯,結(jié)果還湊巧的拼到一桌了。既然上天注定讓我們相遇,你這有煩心事,做哥哥的肯定也要為你分擔(dān)一二,要不然老天干嘛讓我們在這相遇了?”
張楓道。
“吃飯,喝酒,別鬧了?!?p> 張楚一笑,這貨怎么感覺有點逗比屬性呢?莫非是猴子請來的?
“小兄弟,我沒鬧啊,我這是一本正經(jīng)的和你在說話,怎么是胡鬧呢?難道說,小兄弟以為我真的那么沒用?”張楓又道。
“好,那我給你出個題。有那么一個人,他算計無雙,可以做到任何事算無遺漏。然后呢他想對付某個人,一個人的力量可能有不夠,所以他想要招盟友,不管實力高低,反正都招過來。其中,有那么一個人,實力不算強,進入這個組織呢,十有八九就是要做炮灰的,幾乎十死無生,而他還年輕,覺得日后努力的話,有可能會超越仇人,所以不想進來。但是,那人算無遺策嘛,自然就想到這個問題了,逼得那個炮灰加入進去?,F(xiàn)在,如果你是那個炮灰,你該怎么辦?”
“炮灰?這個詞用的不錯。如果我是那個炮灰的話,那我肯定選擇找一個更強的盟友啊。你說那個人算無遺漏,但真的有人能算無遺漏嗎?他既然這么能算,表明他的實力不強,至少比那個仇人要弱,不然也沒必要整這么多事了。其次,他也不可能算無遺漏,這就像一個圈子,你可以把他的算計想象成一個圈子,而那個炮灰呢,就在這圈子里,所以他無計可施,只能安安靜靜的呆在圈子里。但是,這個圈子從里面看是無比牢固的,但外面呢?”
張楓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等話說完之后,一口喝掉。
“就像這咸陽城,想要攻破的話,可能有無數(shù)的辦法,但歸根到底也就兩種。第一,從內(nèi)部攻破,比如說他們自己內(nèi)訌,比如說安排人在里面做奸細等等手法;第二,直接用力量從外部攻進來,攻城而上,破城墻而入等等。如果內(nèi)部不能攻破,那還可以試一試外部的力量嘛。”張楓道。
“外部的力量?但那個仇人的朋友太多,只要顯露出去,很有可能就會被抓,甚至被殺?!睆埑粲兴?。
“朋友太多?呵呵,朋友多,也不見得都是好事。畢竟,背后捅刀子的,很多都是朋友呢?!睆垪餍Φ?。
“那么,我該去哪找這個盟友呢?”
張楚目光炯炯的看著張楓。
“不急,現(xiàn)在那仇人不是還沒上門么?”張楓笑道。
“確實如此,但要是等他上門了,也就沒時間去找盟友了?!睆埑?。
張楓笑道:“那么,我們結(jié)盟如何?”
“這話不怕被人聽到嗎?這里人來人往,誰知道誰的底細呢?”張楚道。
張楓笑道:“沒關(guān)系,我不想讓他們聽到,他們是聽不到的?!?p> “你又是什么人?”張楚臉色一冷,直言不諱的問道。
“我起碼讓你見到了,不是嗎?而且,你不是探查過我的修為嗎?我不就是個普通人么?所以,我們是可以結(jié)盟的?!睆垪鞯馈?p> “那你又是什么目的?”
張楚感覺自己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了。不過被這些神秘人玩來玩去,他確實好不到哪去。
張楓笑了:“目的?紫微必須死,勾陳......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其實,我也是那個圈子里的一部分,只是這一部分可不喜歡被人掌控,更喜歡自己掌控所有大局。”
張楚苦笑道:“那為何要找上我?我就是一個金仙期的小妖,到底有什么地方被你們看重了?”
“三十多年前,一道光從天而降,落入東勝神州之后徹底消失了。各方勢力,不管是道門還是佛教,沒有人算出這道光落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但是,這并不代表沒有人知道。比如說佛教的那位孔雀大明王,他隔幾年會去一次棲鳳嶺,但是三十多年前去了棲鳳嶺之后,他卻一直呆在棲鳳嶺,你說奇怪不奇怪?”
張楓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為了,為了那道光?”張楚緩緩說道。此刻,他內(nèi)心無比震驚。三十多年前......那時候,貌似也是他重生在張家村的時候!
這道光,擺明了就是指他!
要不然,那段時間里,棲鳳嶺和周邊貌似都沒發(fā)生過什么事。一直到十年之后,孫猴子出世時,再次震動天地。
“這種事,估計也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你如果了解過孔雀大明王,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除了天地圣人之外,應(yīng)該沒人能管得住他。而其實當(dāng)時還發(fā)生了更奇怪的事,就是天機混亂了!”張楓又道。
“天機混亂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圣人來無法算到未來的事!你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恐慌嗎?對圣人來說,天機就是一盞燈,照著前路,讓他們看清楚接下來要怎么走。突然間,這盞燈沒了?一個習(xí)慣用燈先照看前路然后再走的人,突然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你說會怎樣?”張楓緩緩說道,嘴角更是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找到燈沒了的原因,然后再解決掉吧!”張楚緩緩說道,心中的震撼更比先前。他終于明白,明白自己這一次次的僥幸到底是怎么來的了。
“不不不,哪有這么簡單。你要換個思路想,比如說,你前面有人用燈照著前路走,他走的很快,而你沒有燈,只能摸黑走。而現(xiàn)在,你見面的人也沒有燈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和你一樣。那么,你會怎么想?比如說......干掉他?搶了他的位子?或者說,把那盞燈抓在自己手里?呵呵,這是不是特別有趣?”
張楓一臉誘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