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鑰匙?那是什么,我不知道。這土匪下山還遞投名狀,這都什么時候了,他們拿什么遞投名狀?自己幫派的幫眾的頭顱?海邊那些個海盜的倭寇的頭顱?”
賀冰貼近胡守仁耳邊,嘴巴湊近胡守仁的耳朵,極其低沉的問道“胡大人真不知?”
每一個字的氣息都穿透胡守仁的耳膜,他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靠的這么近說話,渾身打了個冷顫,左邊的腦門子上也流下來一滴冷汗,胸腔內(nèi)的心臟加速這跳動。
原本還算利索的嘴開始變得有點大舌頭,磕磕絆絆“真...真...不知...啊,賀大人。”
賀冰收回探出去的脖子,走回到胡守仁正面,觀察著胡守仁臉上的表情,以他的經(jīng)驗判斷,對方應(yīng)該是真不知道這龍骨和鑰匙的下落。
賀冰擺回繡春刀在腰間的位置“好吧,既然這樣。打擾了胡大人,在下就告辭了。”
胡守仁想,看樣子自己應(yīng)該沒有事,何不如多靠著這錦衣衛(wèi)來一次的機會多攀談兩句,興許對方回去稟告時還能搏一搏皇上的關(guān)注,于是就問道“賀大人,皇上還有什么吩咐?”
賀冰愣了一下“沒有了,胡大人不必操心?!?p> 賀冰作揖準備離去,剛走出沒兩步,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對著胡守仁問道“胡大人,我那兄弟賀順是否在府上?”
胡守仁一聽賀順的名字,想到這眼前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也姓賀,且稱呼賀順為兄弟,二人之前在錦衣衛(wèi)衙門里應(yīng)該關(guān)系不錯。胡守仁滿臉堆笑著回“賀順先前在這,現(xiàn)在有事,離去了?!?p> “哦?”賀冰表現(xiàn)出極為感興趣的樣子,又走回到胡守仁面前。
“胡大人,我這位兄弟現(xiàn)在何處,自義父和賀天賀元賀啟他們在應(yīng)天府出事后,我與賀順就有數(shù)月未見。之前聽江湖上的朋友說他在總兵府出現(xiàn)過,想來正好,問一問胡大人,希望胡大人能體諒我兄弟二人這份兄弟情,告知與我。”
胡守仁心中盤算著,這是不是要告訴他賀順的位置,說了,對方欠自己一個人情,日后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也是值得。但是說了,這自己屯兵暗自行動的事情又會敗露,有可能就前功盡棄了。
胡守仁權(quán)衡再三之后,開了口“指揮使大人,這賀順我交給他了一個秘密差事,我告知于你,你可得保密啊?!?p> 賀冰嚴肅著說“那是自然,胡大人助我兄弟二人重逢,感恩大人還來不及,大人有令在下自然是守口如瓶?!?p> 雖然二人身邊沒有站著其他人,最近的一人也離著有十步遠,但胡守仁還是靠上賀冰,嘴巴貼近賀冰的耳朵,壓低著聲音,聲音甚至被壓低的有些沙啞,說道“賀順在興化府?!?p> “興化府?”
“對,興化府?!?p> “多謝大人!”賀冰言謝之后便要離去,胡守仁一手抓住賀冰,接著說道“賀大人,這回去了可要在皇上面前幫我美言幾句啊?!?p> 賀冰微笑道“那是自然,胡大人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做的?!?p> 胡說人松開手“有勞賀大人,有勞了哈哈哈?!?p> 二人各自心中打著算盤,會心一笑,就此別過。
興化府,縣衙后院。
昨日的霧氣在今日的朝陽驅(qū)趕下已散去大半,雞鳴鳥叫也在這日照大地時分響起。
賀順躺在屋中的床上,上下眼皮努力的分開著,因為眼中的分泌物黏著,加之身體虛弱,這睜開眼睛的一件小事都廢了大半天光景。他習慣性的深呼吸一口,胸口壓迫性的悶疼隨之而來,接著就是兩聲咳嗽,咳嗽伴隨著疼痛。他有些記不清楚昨日是何時入睡,只記得是穎兒幫他料理這一切。
賀順坐起身,看了看胸口的一大片淤青,自己小心的按壓著胸口各個部位,感受著體內(nèi)的疼痛與細微的變化。好在骨頭沒有斷了,只是一點內(nèi)傷,賀順稍些松了口氣。
“你起來了?。 狈f兒手端著半臉盆的清水進到屋內(nèi)。
“別動,這么一大塊淤青是怎么弄得,趕緊躺下,我給你打了水清洗一下臉?!狈f兒抽洗擰干毛巾,替賀順擦拭。
看著眼前對自己照顧細致入微的穎兒,賀順心中泛起一陣溫暖。
“你回來了啊。”李鴻基拿著一只雞蛋,走進來說道。
穎兒接過李鴻基手中雞蛋,用紗布包裹起來,再將雞蛋放在賀順胸口淤青處來回滾動。
“賀順,你可算是回來了!”吳三桂也來到了賀順房內(nèi)。
李鴻基鄙夷的哼了一聲,自顧的離開房間。
“賀順,錢我籌到了,正好兩萬兩,咱們今日就趕緊啟程去泉州,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你看他這傷的,整個胸口都淤青了,怎么還能長途跋涉跟你到處跑?!狈f兒沒好氣的懟著吳三桂。
“這哪里有你說話的份,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就算是缺胳膊短腿也要去!”
“要去你自己去,賀順他要休息!”
“你這丫頭!?。∥乙滥呛谑性谀?,我還用的著人帶我?”
“又不是只有賀順一個...”
“穎兒,大事要緊,我這一點小傷無礙的。吳大人,待我更衣,咱們便一起出發(fā)吧?!辟R順結(jié)果穎兒手中的雞蛋,自己按在胸前,暗示著穎兒放心,他可以自己一個人照顧自己。
穎兒見此,也不再多說什么,賀順的話她還是愿意聽入耳的。
午飯過后,賀順備好東西,就與吳三桂還有陳亮一同前往泉州。
興化府離泉州有兩百余里路,來回也是需要兩日功夫,但穩(wěn)妥起見三人避開主路,走小道偏路,多用了些時間趕到泉州。
到了泉州已經(jīng)是第二日白天,距離十日之期還剩六日。
三人急急忙忙的趕到所謂的黑市地點,可一到地方,卻發(fā)現(xiàn)這里跟一個魚市場沒有個區(qū)別。
吳三桂左顧右盼,又到處仔細觀察一番,這于那傳說中的只要有錢什么都能買到的黑市完全聯(lián)系不起來。連賣魚的都是些阿婆叔公類型的人,一點也不像那些做大買賣的樣子。
“賀順,你這黑市一說可靠嗎?”
賀順到了這個地方也發(fā)現(xiàn),與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地方是對的,可錦衣衛(wèi)衙門里的文件也沒有細寫,不知道是有暗號或者密道之類的?!?p> “不會是隔了這么多年了,換了一塊地方?”陳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