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面對眼前這人,他開始有些懼怕。
這宮廷之內(nèi),這京城之外的,似乎都在這幫人的鼓掌之中。
見朱由檢滿臉的懼色,錢謙益慢慢收起剛才略帶猙獰的面孔,慢慢地嘴角微微上揚(yáng)“殿下,臣等只是憂愁國家興衰,并無他意?!?p> 朱由檢尷尬的笑了笑‘呵呵,這幫東林人,果然在這些年扎根已深,深入大明每一寸骨髓。改天換日,對他們而言就像自己開個會就能辦妥的?!?p> 雖然朱由檢心中不悅,但他沒有多余的表現(xiàn)在臉上。
“錢大人,此事定要辦理妥當(dāng)周全才行?!?p> 錢謙益甚是欣慰的樣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紫禁城中
朱由校站在窗邊,望著天空之中的明月,開始有點(diǎn)思鄉(xiāng)情緒。
‘也不知弟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朱由校內(nèi)心里的趙東慢慢想著另一世的弟弟,二人都是農(nóng)村出生,靠自己的努力,不斷攀升,獲得多個不同科目的碩士,博士學(xué)位,發(fā)表過近百篇不同領(lǐng)域的論文。
原本代表亞洲到美國參加一個深度虛擬游戲比賽,可突然間,趙東就無故穿越到了這個明朝。
‘如果弟弟在這,我就輕松了,有信賴的人替我分擔(dān)。人人都說當(dāng)了皇上可以為所欲為,唉,那是在盛世當(dāng)中,接棒當(dāng)?shù)幕实鄄庞心欠N享受。我這個末世皇帝,做點(diǎn)什么都要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正當(dāng)朱由校望月深思時,賀冰悄悄走來,恭敬的說道“皇上?!?p> “來了,怎么樣?朝中大臣可有異動?”
賀冰不假思索的回道“朝中大臣皆無異動?!?p> 朱由校面無表情,卻是玩味的“哦?”了聲。
賀冰忽感氣氛不對,連忙又改口道“就是有些官員行為不檢,偶爾失言,臣認(rèn)為此些事都是雞毛蒜皮就沒有對皇上稟告。”
“行為不檢?偶爾失言?說了些什么?”朱由校冷冷問道
賀冰從懷中掏出一冊子,雙手捧著,遞給朱由校。
朱由校粗略翻閱幾頁,上面都是記載著無關(guān)緊要的一些粗鄙之言“罷了?!?p> 他向著賀冰走去,站在賀冰身邊,語氣中帶著平穩(wěn)和參不透的氣息說道“你要替朕好好看著這些人,還有我那好弟弟,信王?!?p> “是,皇上?!辟R冰只覺的耳邊冰涼,朱由校的一字一句無不透著冷漠淡涼。
遼東鎮(zhèn)明軍大營
袁崇煥身著便,披頭散發(fā)坐在三塊刻著名字的木板前面,地上散落著七八個酒壇。
“我不該輕敵,不該....”
他又抬起酒壇,想要盡飲,可酒壇之中滴酒不剩。
他隨手將酒壇砸向門去,呆坐在地,口中嘟囔著聽不清的酒語。
“報(bào)~”
傳令員急匆匆跑進(jìn)屋內(nèi),大叫“大人,營外有田高求見?!?p> “田高?掉哪媽的,誰是田高?!?p> “說是廣東田家家主?!?p> “廣東田家?”袁崇煥聽到廣東二字,酒意散去三分“叫進(jìn)來吧?!?p> “是?!?p> 傳令員飛速跑出去,把在門口的一位六旬老者請進(jìn)了屋內(nèi)。
“在下田高,拜見袁大人?!碧锔吖Ь吹膶Ρ茸约盒×藘奢喌脑鐭ㄐ辛藗€大禮。
袁崇煥臉色潮紅,雙眼微瞇,不時東倒西歪的看了田高半天。
“廣東田家?海運(yùn)的那個?”
“大人慧眼,小人正是海運(yùn)田家?!?p> 袁崇煥勉強(qiáng)起身,走到田高右手邊墻角坐下,背依著墻,開口道“你一個搞海貿(mào)的,來著遼東做什么?想要和后金那些掉哪媽的雜碎做生意?”
田高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是來和大人做生意?!?p> “和我?”
“正是。大人苦戰(zhàn)后金數(shù)載,拒敵于關(guān)外,去年出征之前又許諾皇上五年之內(nèi)復(fù)遼?;噬弦泊罅χС?,糧草充沛,兵甲已足??纱笕饲安痪靡灰郏瑓s...”
袁崇煥剛剛還酒意迷醉之眼,瞬間透露出一絲殺機(jī),在角落暗處死死盯著田高。
“原來你是千里而來,挖苦我的?”
“小人不敢,只是小人替大人分析當(dāng)下局勢。勝敗乃兵家常事,損兵折將在所難免。曹操尚且可敗走赤壁,割須棄袍,將軍又何嘗不能忍一時屈辱,待他日再復(fù)仇?!?p> 田高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只可惜,袁大人并未在曹操之位,當(dāng)朝天子又是急功近利之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加之袁大人之前許諾五年復(fù)遼,即將過去兩年??峙绿熳硬粫俳o大人機(jī)會...”
袁崇煥文官出身,話里話外聽出田高之意,嘴角微動,暗笑兩聲“你說,我接下來當(dāng)如何?”
田高心中暗喜‘想不到此行如此之順利。’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袁崇煥。
袁崇煥借著身邊窗戶紗網(wǎng)透著的陽光,認(rèn)真的讀閱著。
“信王真有此意?”
田高意味深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信王對袁大人十分看重,還說道遼東不可一日無袁督師。”
“哈哈哈哈哈,信王厚愛了。那朝中其他大臣如何?”
“三十二位三品以上大臣均附議?!?p> “好,好,好?!?p> 田高大喜“那袁大人也是附議?”
“那是自然?!?p> “那小人這就告退,回京稟報(bào)。”
“田老板慢走,來人吶,送田老板?!?p> 田高走后,袁崇煥酒醒八分,他理了理身上的褶皺的衣物,走到三塊木板前“兄弟們,來年春天,我定會踏平后金老巢,屠光他們,替你們報(bào)仇?!?p> 袁崇煥顫抖的手,慢慢將手中的書信捏成一團(tuán)。
天啟八年,臘月二十九。
京城,楓江樓。
此時的楓江樓是大門緊鎖,店外掛著一塊木板,上面貼著告示
“東家有喜,暫休三日。”
夜晚從外望進(jìn)去,整個楓江樓是黑漆漆一片。
路過的或者原本想來飲酒吃菜的人,都駐足在告示面前“嘿,這楓江樓奇了怪了。臨近大年三十,居然歇業(yè)了?!?p> “上面不是說了東家有喜?!?p> “有喜就有喜,大門照開呀,這幾天正是生意最紅火時候,停掉豈不可惜了,每天白花花的銀子哦?!?p> “得了吧,這楓江樓有京城第一樓的稱號,哪天不是客似云來的,還在乎那么兩三天生意?!?p> “也對,也對?!?p> 從天鳥瞭整個楓江樓,可發(fā)現(xiàn),整個楓江樓前中院皆是漆黑一片,可唯獨(dú)被圍墻,柴房,馬房,廂院圍繞的后院,最終的那棟屋子里,卻是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