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美麗的西行妖（七）

　　女子看著自己手上瀕死的少女，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掩飾。

　　少女的掙扎越來越弱，她用來掰女子的手也越來越無力，女子似乎覺得這樣讓她死去可能太過于無趣了，手指一松，將少女丟在了地上。

　　“人類就是這么的卑劣，永遠都是一副丑惡的嘴臉，哪怕在死亡面前也是如此……”她似乎特別喜歡看少女痛苦的樣子。

　　大口的呼吸空氣，少女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她的脖子上出現(xiàn)了青紫色的瘀痕。捂著自己脖子大聲的咳嗽，少女看著一臉陶醉的女子，慢慢地說道：“我不明白的為什么那么痛恨人類，但是人類絕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不堪?！?p>　　“哈？！”女子好像是聽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話似的，她蹲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她盯著少女的眼睛慢慢地說道：“你知道當初人類是怎樣對待妖怪的么？”說這句話的同時，少女在女子眼中看到了無邊的仇恨：“你肯定想不到吧，我見到的太多了，設下各種殘忍的陷阱抓捕妖怪只因為它的皮毛；在妖怪懷孕虛弱的時候圍殺；借用小妖怪來引誘大妖怪進入陷阱……我見過得太多了，很多時候妖怪只是想要生存下來，人類的生存空間大多都是壓榨其他種族所獲得的，你說人類不是我說的這樣不堪？只是你看不到罷了……“

　　“我看的到！”少女直視女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看得到，在白的記憶中，我看到了人類對妖怪所作的一切，我知道你說的這些……”

　　“你知道什么？”女子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她對著少女說道：“縱使你有白的記憶，但你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人類，你永遠不可能站在妖怪的立場上來看待那一切，你是不會理解看到同胞被無情殺戮時的感覺。”

　　“對，我是人類……“少女認真地說道：“但同時，我也是一個妖怪！”

　　她想通了，從一開始，她變成妖怪的開始，無論是什么時候，她都沒有直面這個事實。她總是在逃避，她在逃避自己變成妖怪這一個事實，因為她想重新回到自己在外界的生活，或者說她并不認可幻想鄉(xiāng)，由于內(nèi)心的抗拒，讓她沒有真正融入幻想鄉(xiāng)，在這里她始終感覺自己是一個外人。

　　但是重新看到了白的記憶，她想通了，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回去了。本來自己早就已經(jīng)死了，只是她一直在追憶著自己的過去，一直忘不掉那個名為南宮月的人類身份，因此她在幻想鄉(xiāng)感覺很累，甚至幾次都想就此死掉。但是這么長時間來的經(jīng)歷，還有剛剛看到的，屬于白的記憶，她終于想明白了。自己的過去一直在束縛著自己，曾經(jīng)哪一個那一個身為南宮月的男人，早在穿越來幻想鄉(xiāng)之前，就已經(jīng)死掉了。

　　原本因為真實與虛幻的結界而被替換的記憶，此刻也完全的回想起來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想起自己在外界的一切。

　　曾經(jīng)的‘他’是一個孤兒，父母幼年時就已經(jīng)離開了，‘他’被自己的奶奶養(yǎng)大，但是‘他’并沒有成為自己奶奶希望的那種人，沒有成為別人家的孩子。自幼缺乏管教的‘他’甚至連大學都沒有讀就踏入社會，在燈紅酒綠的社會中，‘他’就渾渾噩噩地生活著。在一次車禍中，被八云紫拉到了幻想鄉(xiāng)。

　　這就時‘他’毫無意義的一生。

　　如果八云紫沒有選中‘他’，那么現(xiàn)在少女可能已經(jīng)變成了公墓中的一塊無名墓碑了。

　　所以看到了之前的記憶，少女感覺自己很幸運，同時她也想明白了，曾經(jīng)的那個南宮月早已經(jīng)死去了，那個白與自己簽訂的契約——你代替我，活于世上，這是你應得的；你代替我，完成心愿，這是你應做的。自己現(xiàn)在這條命，是代替白活著的。

　　少女的左眼開始散發(fā)處幽幽的紅光，她對著女子認真地說道：“我既是人類，也是妖怪，所以我能理解??！”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她的左眼涌出，少女感受著這熟悉的力量，她終于明白了，自始自終力量就存在于自己的體內(nèi)，這只奇異的雙瞳，就是白送給自己的禮物之一，只是自己之前被過去所束縛，忘記了而已。

　　紅光閃過，少女手指一劃，這次她甚至不需要說什么，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將她和女子分隔開來。

　　“什么……”女子一驚，就在少女左眼發(fā)光之時，她就心生警惕，但是少女的動作太過突然了，手指隨意滑動，沒有妖力的波動，這空間裂縫就直接出現(xiàn)了，一下子將她身上的嫁衣下擺給吞噬了。右眼的時鐘轉動，女子的身影又如同剛才一般，鬼魅的消失了，瞬間出現(xiàn)在了幾米之外。

　　“我不認同你的說法，是的，人類可能是由這殘忍陰暗的一面，可是相對的，人類也有著美好的一面。白比你更先理解這一個道理，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我只是覺得，人和妖怪，是可以共同存在的，幻想鄉(xiāng)就是證明！”少女認真的說道，她慢慢地占了起來，看著女子。

　　“呵，共存？別開玩笑了！你只是個人類罷了……”女子的臉變得扭曲起來：“你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你怎么能理解人類對妖怪所坐下的一切？”

　　“我可以！”少女說道，同時撿起了地上的黑色匕首，對著女子，認真地說道：“不可理喻的是你，當年白和西行妖可以將你封印在這里，那么今天我也可以！懷抱著仇恨是無法走遠的?！?p>　　女子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我唯獨不想被你，一個可惡的人類這樣子教訓……”話說這，她右眼的時鐘又開始了瘋狂旋轉。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她和女子之間是有差距的，但是這個差距絕對不大，有了西行妖的幫助，她覺得自己是有勝算的。

　　在燃燒著的世界之中，兩個身影各自懷抱著自己的信念，向?qū)Ψ經(jīng)_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