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桐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潔白的屋頂,然后緩緩站起身,打開緊閉的窗戶,深吸一口氣,楞楞的站在窗邊,心中默默想到:
“現(xiàn)在小紅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很遠(yuǎn)了吧”
白桐昨天晚上確實喝了很多,也確實醉了,但對于自己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依然記得清清楚楚,轉(zhuǎn)過身,披上一件外衣,秋天了,天已經(jīng)開始涼了,不知道小紅走的時候,帶沒帶件厚衣服。
剛打開門,便看到大白趴在地上,低著頭,舌頭搭在嘴邊,不斷低聲嗚咽著,低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狗頭,自言自語道:
“你都回來了,看來真的走了”
走廊里格外冷清,可能是時間還早的原因吧,喝醉的人,可能格外愛早起吧,站在小紅的屋子前,深吸一口氣,緩緩?fù)崎T而入,只見里面的擺設(shè)格外整齊,床上的被子也疊的四四方方,空氣里飄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好像是茉莉花香。
白桐一言不發(fā)的走進(jìn)屋子里,一眼便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壺?zé)岵?,還冒著熱氣,茶壺的底下壓著一封信,緩緩走到桌子邊,剛打開信封,就見從里面掉出來一朵已經(jīng)干枯的花,小心翼翼的撿起來,放到桌子上,便再次仔細(xì)的看著信上那寥寥數(shù)筆:
“少爺,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想我早已出城了,很高興能跟你生活這么長時間,這將成為我一生中,最珍貴的記憶”
“我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希望再見時,你沒有把我忘記”
“桌子上的茶,是我臨走前親手泡的,也不知道你喝的時候會不會涼,反正不管怎樣,一切就都這樣了,勿念,勿忘”
白桐手握著信紙,楞楞的坐在床邊,雖然心里早就有準(zhǔn)備,但真正經(jīng)歷過后,卻依然有一種空空的感覺,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紅的時候,她穿著紗衣,顯得是那么的弱小與可憐,渾身顫抖,滿眼的恐懼。
“可能我真的不適合離別”
大白從門外晃晃悠悠的跑進(jìn)來,站到白桐的腳邊,用它的腦門不斷碰著白桐的小腿,嘴里發(fā)出一聲聲低吟。
“又剩我一個人了,也不知道玲兒怎么樣了”,說完,彎下腰,把臉湊到大白的面前,繼續(xù)問道:
“你說她會不會也參加天下第一榜,然后我們在京城里浪漫的見面,呵,你好像不認(rèn)識玲兒,她也很漂亮,真的”
仰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把手里的信舉到眼前,一遍遍讀著,讀著讀著,雙眼迷離,再次睡去。
與此同時,距離白山城數(shù)里外的一個石亭里,一個身穿紅衫的少女,手扶著石柱,最后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城池,身形一閃,便化為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幾滴晶瑩的淚水,被風(fēng)一吹,散了滿地。
………………
【三日后】
青山綠水白云客,漫卷西風(fēng)烈火車。
…………
大白一邊叫喚,一邊肆意的穿梭在路兩旁的草叢里,白桐則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一點也不擔(dān)心它的安全,距離一人一狗離開白山城已經(jīng)三天了,臨走時沒有一個人前去送行,還記得那天白桐自嘲道:
“整個白山城,只有一個小紅啊”
走了大約半天,白桐坐在路邊的一個大石頭上,從背包里拿出幾盤熱菜,又扔給大白幾根肉骨頭,便開始自顧自的吃著。
突然,從白桐身后的森林里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然后便是刺耳的轟鳴,瞬間把面前的飯菜收進(jìn)背包里,長刀入手,大白也放下叼在嘴里的骨頭,兩耳一抖,一雙狹小的眼睛緊盯著遠(yuǎn)處。
“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聲再次傳來,從森林里跑出來一個滿身鮮血的少年,只見那少年一路跌跌撞撞,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鮮血混著泥土,已經(jīng)干涸,掛在頭發(fā)上,滿臉的癲狂,臉上一道道傷口不斷流血,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
白桐緩緩收起長刀,跳到巖石下,一把抓住少年的領(lǐng)口,拽到面前,大聲的問道:
“發(fā)生了什么,誰要殺你,說呀”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不要~”
“到底是誰呀,快說呀”
“不要殺我~不要~不要殺~”
白桐眉頭緊皺,聽著少年嘴里不斷重復(fù)的話,緩緩放開手掌,看著少年連滾帶爬的向著遠(yuǎn)處跑去,背影格外蕭索與孤寂。
“嘿嘿嘿,他終于徹底瘋了,有趣,真的很有趣”
白桐猛的回過頭,只見從遠(yuǎn)處草叢里緩步走出來一個身穿紫袍,臉戴貍貓面具,手中把玩著一把晶亮的匕首,笑聲桀驁與陰森。
“他是你逼瘋的,就是你要殺他”,白桐冷冷的問道。
“是呀,很有趣的,整整十一個月,我每天都追著他跑,從極北之地,一路到這,嘿嘿,貓捉老鼠懂不懂,真的很能讓人上癮呀”
男人一邊說,一邊走到白桐面前,手中的匕首不斷旋轉(zhuǎn),閃著寒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xù)說道:
“你說,我該不該放過你,嘿嘿,只怪你倒霉,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
白桐沒有絲毫害怕,雙眼緊盯著男子臉上的面具,微微一笑,低聲說道:
“你衣服上的花紋,我好像是在哪看過”
“是嗎”,男子緩緩伸出手,放到白桐的臉頰上,再次低聲說道:
“十二樓,聽說過嗎”
白桐緩緩向后退兩步,淡淡的說道:
“夜梟”
“哦,這么說你是夜梟的獵物,哈哈,你還真不幸,他可是我們十二樓里的禁忌”
“既然這樣,那就放過你吧,我還是先走了,別等夜梟以后找我麻煩,嘿嘿,我還是去逗弄我的小老鼠吧”。
秦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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