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一夜未息,溫暖的火光抵御著高處凜冽的寒風,籠罩著這片不大的區(qū)域,阿瑟睡的很沉。
可黎明尚未來臨,阿瑟便被巨大的轟鳴聲驚醒。
遠處傳來的轟鳴聲連續(xù)不斷,阿瑟感到燈塔都有些晃動。
阿瑟急忙起身向遠處眺望。
夜色下的海面上停滿了戰(zhàn)船,巨大的魔晶炮不斷的嘶吼,炮彈尖嘯的襲向比洛格港口小鎮(zhèn)。
整片夜空都被空中絢麗的魔晶炮照亮,這是多么絕美的景色,可阿瑟心中毫無喜悅。
“帝國遇襲了!”
敵人一定是蓄謀已久,如此規(guī)模的艦隊絕不會無故航行到這里,附近有如此實力的只有埃米爾人。
阿瑟立即沖下燈塔,學院內(nèi)有很多人也都已被驚醒,不過他們還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阿瑟攔住一位冬堡學院的導師,說出自己在燈塔上看到的那幕和自己的推測。
事情緊急,中年導師二話不說,立即奔赴燈塔去確認此事。
不大一會,冬堡學院敲響了最高級別的警鐘。
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大隊的護衛(wèi)開始布防,同時派出騎士去駐守在港口附近的魔法軍團搬救兵。
絕望海的帝國艦隊正歸魔法軍團節(jié)制。
學院內(nèi)所有的制高點都被學院高層占據(jù),他們緊密的關注著港口的戰(zhàn)況。
一旦港口失守,敵人接下來將要進攻的恐怕便是冬堡學院了。
阿瑟和眾人聚集在廣場上,大部分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看到小鎮(zhèn)方向火光沖天。
魔晶炮的轟鳴聲響徹云霄,一直不絕于耳,九齒恐懼的趴在阿瑟肩頭,爪子緊緊的抓住阿瑟的法袍。
“不知道這次海島狩獵還會不會如期舉行?!卑⑸劭诜较颍苁菓n慮。
駐守在比洛格港口附近的魔法軍團已經(jīng)開始行動,凌厲的反擊剛開始,魔晶炮頓時便密集了數(shù)倍,可惜無緣觀看港口的戰(zhàn)況。
一小隊魔法師和他們的護衛(wèi)騎士接管了冬堡學院的防務。
所有人都緊張的關注著遠方的炮火,聽到炮火聲越來越遠,大家也松了一口氣。
直到正午時分方有消息傳來,埃米爾人已被擊退。
不過同時還有一個壞消息。
埃米爾人留下了一副戰(zhàn)書。
冬堡學院一個滿臉悲憤的中年導師走到人群中宣告了這個消息。
頓時群情激憤,戰(zhàn)書其實就一句話。
“海島狩獵太無趣了,不如這次來個海船圍獵,我們?nèi)逅覒?zhàn)船等著你們!”
威脅味十足!
阿瑟也震驚于埃米爾人的狂妄,可心中立即浮現(xiàn)出一個疑問。
是什么給了埃米爾人的這種底氣?
要知道帝國的艦隊是遠勝于埃米爾人的,難道……
果然,阿瑟尚未想完,中年導師就又開口道:“我們的艦隊昨夜被埃米爾人偷襲,已損失大半!”
“卑鄙!”
“無恥!”
周邊罵聲四起,可一切都是枉然,國與國之間只有成敗,沒有對錯,譴責是無用的。
有兩把刷子那就亮出來,要沒有就只能忍氣吞聲。
阿瑟也明白這點,他并沒有跟風咒罵,因為那毫無用處。
文考就這么中止了,所有報名的人都離開冬堡學院,暫回各處等候通知。
而此時魔法軍團的團長埃登·溫格蘭頓和冬堡學院院長亞諾·德尚等人,正在商議此事該如何應對。
埃登·溫格蘭頓臉色鐵青的坐在上首。
埃登是個精壯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如果不是身披高級魔法袍,恐怕會被誤認為是個騎士。
埃登的左邊是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者,冬堡學院院長亞諾·德尚,如果阿瑟在這里一定能認出他,正是昨夜去燈塔添鯨油的老者。
魔法軍團的事務官走上前開始報告港口的戰(zhàn)況和損失。
港口在魔晶炮的輪番轟炸下毀之八九;
商船損毀無數(shù);
停駐在港口的艦隊幾近覆沒……
每說一句,埃登的臉就鐵青一分。
作為傳奇魔法家族的子弟,埃登在魔法軍團熬了多年,最近才剛當上團長,而他的父親正是魔法師公會會長:約翰·溫格蘭頓,父子二人皆身居要職,溫格蘭頓家族在帝國風頭一時無二。
可如今在他的治下發(fā)生這種事,他恐怕難辭其咎,王室很可能借此機會罷免他的職務。
聽完事務官的報告,埃登不發(fā)一言。
“大人準備如何做?”這時亞諾·德尚開口道。
“冬堡學院想要怎么做?這可是由海島狩獵引起的風波?!卑5抢淅涞馈?p> 聽了埃登滿懷怨氣的話,亞諾并不生氣,只是淡笑道:“冬堡只是教書的學院,自然沒有與埃米爾城邦爭斗的本錢,一切都要仰仗帝國?!?p> “不知道帝國艦隊所剩多少?還能否贏得海船圍獵,以報港口被襲之仇,如若艦隊無力再戰(zhàn),我們也只能暫不應戰(zhàn)?!?p> 亞諾話音一落,埃登就開口道:“帝國艦隊必將迎戰(zhàn),帝國的威嚴不容侵犯!埃米爾人這次襲擊港口必將付出代價!”
“事務官!我們還剩多少戰(zhàn)船?”埃登詢問道。
“停駐在比洛格港口的二十艘戰(zhàn)船已全部損毀,停駐在它處的還剩二十五艘可戰(zhàn)?!笔聞展倮事暤馈?p> “立即將所有的戰(zhàn)船調(diào)遣到港口!”埃登命令道。
這一戰(zhàn)可以說決定著埃登的前途,他沒有退路。
“大人,埃米爾人這次是有備而來,恐怕有什么陷阱,我們得小心為上啊?!眮喼Z開口勸道。
埃米爾人突然偷襲并且立下戰(zhàn)書,一定還有別的后手。
埃登也冷靜了下來,沖動行事極有可能會葬送整個帝國艦隊,埃登看向身邊的老者,問道:
“院長大人,您在絕望海域經(jīng)略多年,對埃米爾人也了解甚深,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提議?”
“既然大人詢問,那我就說說自己的淺見,此戰(zhàn)雖已不可避免,但此刻敵我實力懸殊,我們切不可貿(mào)然行動。”
“冬堡學院還有各大商會都有自己的商船,此刻有部分并未損毀,商船船體堅固并不差于戰(zhàn)船多少,只要裝配上武器便于戰(zhàn)船無二,我們愿意獻出商船參戰(zhàn)?!?p> “既然埃米爾人不守約定,單方面廢除海島狩獵,那我們便自動贏了這最后一次海島狩獵,埃米爾人需依照約定返還星耀法杖!”
“海島狩獵雖已結束,但海船圍獵才剛剛開始,報名參加海島狩獵的青年可自愿參加圍獵,同時,冬堡學院開放圍獵報名,促使民眾自主駕船參戰(zhàn)………”
亞諾·德尚慢慢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埃登略微考慮便答應了,埃登心中也明白,亞諾代表的冬堡學院之所以出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是為了從埃米爾人手中奪回星耀法杖。
大人物在忙著籌備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而阿瑟則回到了落日酒館。
這里已經(jīng)成為了一片廢墟。
整個港口小鎮(zhèn)再無往昔的繁華,處處哀鴻遍野。
阿瑟穿過殘垣斷壁來到岸邊,面朝大海,似乎一切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