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斜眼看著封雪,這家伙,看半天比賽該不會就只記住一個黎陽的球衣號吧。
封雪看郝仁眼神閃爍,就知道他又在想莫名其妙的事,張嘴就吼道:“別這么看我行不行,我記得是因為比賽前你和那小子一直背對著我說話。那種娘娘腔的小屁孩,我才沒興趣!”
話一出口,封雪就后悔了。
兩人現(xiàn)在是走在操場通向?qū)W校大門的主路上,現(xiàn)在這條路上走了不少人,基本都是剛剛和他們一起看校隊比賽的學(xué)生。
封雪這一聲吼,引來了不少學(xué)生側(cè)目。幾個走得離他倆比較近的女生歪頭看了看封雪,直接橫著挪到一邊,偷偷咬耳朵去了。
看著周圍學(xué)生或精分或鄙夷的眼神,郝仁知道,這里頭有一些人是認得封雪的,畢竟前兩天才鬧那么熱鬧,關(guān)注這件事的和追著校隊看球的女生,應(yīng)該都是同一批人。
至于剛剛封雪嘴里喊的“娘娘腔的小屁孩”,那些女生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了。
郝仁默默地橫移出一尺的距離,讓自己離封雪遠一點。
封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中氣不足地哼了一聲,硬著頭皮加快了腳步。看都沒看和她拉開距離的郝仁,迅速逃走了。
郝仁看著走得和跑一樣快的封雪,無奈地搖搖頭,剛剛還追著跟人道歉,轉(zhuǎn)臉就罵娘娘腔,這個蠢女人,自己為什么要和這種人一起工作。
郝仁也懶得和封雪一塊走,她自己跑了剩下郝仁倒還自在。郝仁自己插著兜慢悠悠地往停車場走去,沒走出幾步,電話就響了。
郝仁掏出電話一看,是周偉打來的,便直接按了接通。
“仁子啊,你們學(xué)校的比賽結(jié)束了吧?”周偉問。
“嗯,剛結(jié)束,我正準備回家呢。”郝仁如實答。
“別,別著急回家,能順便幫我把小玲帶回來不?”周偉說。
“哎?周玲下午就來學(xué)校了?。俊焙氯室汇?,隨后說道,“話說回來,今天可是周日,她要是在學(xué)校的話,你現(xiàn)在讓她回家,晚上她不還得來學(xué)校啊?”
周偉的聲音帶著意思怨念,“本來我和小玲約好了下午一塊開黑的,可是她非說要去學(xué)校看球賽,還不讓我跟著一塊去,害的我都擔(dān)心死了?!?p> “什么?周玲也來看球賽了?昨天她說不來的啊,而且我也沒看見她……”郝仁說,昨天劉艷麗提議來看球的時候,周玲可是第一個說不看的。
“我也不知道,她說來學(xué)??辞蛸悾还獠蛔屛乙黄鹑?,還不讓我告訴你。剛剛我打她電話,她手機關(guān)機了,你趕緊幫我找找吧。”周偉焦急地說。
“我怎么找啊,學(xué)校那么大……”
“不管,你必須幫我把小玲找回來!”周偉強硬地說。
“好吧,我試試……”沒辦法了,郝仁決定先應(yīng)下來,找找試試吧。
掛斷電話,郝仁翻到周玲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這也沒關(guān)機啊,明明是通的。郝仁撇嘴想,周偉這個笨蛋,電話明明打得通嘛。
響了幾聲后,周玲接了電話。
“喂?郝老師?”周玲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周玲?你在哪呢,你哥在找你啊?!焙氯蕟柕馈?p> “我在操場。”周玲答。
“你在操場哪里啊?”郝仁說著轉(zhuǎn)回身,朝操場方向走去。
周玲答:“我在觀眾席上?!?p> “好,我去找你?!焙氯蕬?yīng)著,加快了腳步。
待郝仁走回操場,這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不論是比賽的球隊還是看球的觀眾,都已經(jīng)收拾東西離開了,這一時段的操場,顯得比平時更加冷清。
只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觀眾席最高的一層,望著空蕩蕩的操場發(fā)呆。
郝仁幾步爬到最上邊,走近了才看清,坐在那的人果然是周玲。
“周玲,你穿成這個樣子,是準備COS黑子嗎?”郝仁看著周玲一身黑的打扮,忍不住吐槽道。
平時常常一身白衣的周玲,今天居然穿著全身黑色,黑色的運動鞋,黑色的牛仔褲,黑色的寬大衛(wèi)衣,黑色的彎沿棒球帽,還有一副黑色的口罩。
如果不是周玲那雙大眼睛辨識度很高,郝仁走到跟前也未必能認出這是周玲。
周玲坐在最高處,一支手肘杵在膝蓋上,支著下巴,沒有回答郝仁的話。
“周玲,你怎么了?”郝仁在周玲身邊坐下,“不開心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兒的風(fēng)不錯?!敝芰岬卣f。
“你哥說你電話關(guān)機了,怎么回事?”郝仁問。
“嗯,是關(guān)機來著,”周玲答,“怕比賽的時候來電話打擾到別人?!?p> 原來是這樣,周玲是比賽結(jié)束后才開機的,周偉打早了,沒趕上吧。郝仁這樣想著。
“你哥讓你回家去呢。”郝仁說。
“知道了,謝謝。”周玲僅僅露出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也要回家,捎你一段不?”郝仁問。
周玲搖搖頭,答:“不必了,我待會自己回去就好。”
“哦,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這兒風(fēng)太大了?!焙氯收f著站起身,準備往下走。
雖然感覺周玲有那么點不對勁,不過既然她都說了,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郝老師,等一下?!币姾氯室?,周玲突然抬起頭叫道。
“嗯?還有什么事嗎?”郝仁停下腳步看著周玲。
“那個……比賽前你和封老師去給校隊送飲料了吧?”周玲問。
郝仁點頭答:“是啊,封老師給校隊買的飲料,她自己搬不動兩箱,我就幫她送過去?!?p> 周玲似乎在思考,猶豫了一下,最終問道:“那后來你們跟黎陽說什么了?”
“也沒有什么事,我問他晨跑怎么不來了而已?!焙氯收f。
“他怎么答,有沒有說為什么?”周玲問。
郝仁皺著眉想了想,自己的確是有問過黎陽這個事,可是好像到最后黎陽也沒說他退出晨跑的原因,最后只能無奈地告訴周玲,黎陽沒有回答。
聽了郝仁的回答,周玲似乎有些失望,她望著前邊的操場有些發(fā)愣,好像在想什么事。
“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去問他不是更好嗎?”郝仁對周玲說,“如果是你問的話,他一定會說的。”
周玲輕輕搖搖頭,她是想知道,可她不想自己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