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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仇志

七十五、歐陽若秘聞

滅仇志 妖洞怪 2988 2018-01-01 23:50:29

  太乙山約戰(zhàn)的消息轟動武林,吸引不少江湖豪客前去觀戰(zhàn),但身份有別大多只能待在山下的客棧等候消息。無論是小眾門派還是江湖散客都想看看黑白兩道各派的實(shí)力,這絕對是一場意義非凡的大戰(zhàn),將直接決定武林今后的走向。

  清涼寺有沙彌從太乙山樓觀臺而來,親上皓天山莊請尹龍星前去赴會。正巧忘塵也在,不必再另行通知。

  “阿彌陀佛!拜見忘塵師兄。”小僧言道,“如今太乙山上白道諸派相繼到來,師父請我來皓天山莊告知尹大公子一聲。來時路上曾遇秋水派秋葵掌門,相信秋水派不日便會到達(dá)。我們也該即刻動身。”

  “有勞師弟,龍星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明日便可出發(fā)?!鄙倭炙隆⑶鍥鏊卤緦偌t塵之外,卻離不了真正的紅塵。忘塵此去也并非逞兇斗勇,實(shí)在只想憑著一身醫(yī)術(shù)盡量減少各派的傷亡吧。

  晚間時分,浮云縮手縮腳地徘徊在尹龍星的書房外。沒有巫弦月在她變得拘謹(jǐn)很多,佑龍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

  “浮云姑娘,公子讓你進(jìn)去?!?p>  明明他們主仆什么話都沒有交流,但佑龍卻明白尹龍星的心意,有時一個眼神就夠,所謂的默契就是這樣。

  “浮云,你有什么要跟我說是嗎?”

  “是。”相識一場,不必如此見外,浮云便直說了,“我想跟著你們一起上太乙山?!?p>  “這……”尹龍星料到會是此事,只不過浮云并不是皓天山莊的人,是否答應(yīng)她意義并不大,她仍舊可以選擇上山。前來詢問是禮數(shù),也是她對皓天山莊的尊重。“可以,百里前輩失蹤時日久矣,沒準(zhǔn)會現(xiàn)身太乙山,有你在不至于再度失控。”

  聽到是自己滿意的答案,浮云展開笑顏:“那我去收拾收拾,明日與你們同去?!碧疑郊s戰(zhàn),沒準(zhǔn)還能見到相劍老人。相劍老人不屬于黑白任何一道,最是公正。早有傳言請他做一次公正的評判。

  浮云是高興了,佑龍有些不大樂意。自從公子顯露武功,他的作用愈發(fā)地微弱,這次太乙山約戰(zhàn)公子也不打算帶上他。

  “公子,黑道高手如云,暗使手段的更是多不勝數(shù),還是讓我陪同前往?!?p>  “不必再說,我不在莊里你得處理好所有事物,尤其是正年,萬不能讓他再接觸歸一劍訣,如有發(fā)現(xiàn)即刻終止。還有凌無霸,雖有悔過之意,但也不可不防。佑龍,你的擔(dān)子很重,不容有失?!币埿强跉庵型钢还蓱┣?,實(shí)在不好讓人再說什么。佑龍默默離去,他要絕對服從公子的命令。

  還有更麻煩的歐陽若不知該如何自處?同上太乙山恐其搗亂,笑話鬧得武林皆知豈不是有損他這位未來莊主的顏面。留在山莊,憑他的本事想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又太容易。

  正想著,富有磁性的聲音飄然而至?!跋氲倪@么出神,那一定是在想我嘍?!碧ь^、偏頭而望之際,歐陽若已在身后用曖昧的眼神盯著。這回他打趣的對,確實(shí)是在想他。

  尹龍星不忙問,欲東往西道:“這么多天了,其實(shí)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本該和妻子過著雙宿雙棲的生活,但你突然轉(zhuǎn)性,真是讓人費(fèi)解?!?p>  “小龍星,你調(diào)查我?”雖然令人不爽,但歐陽若依舊笑臉迎人,怒斂不發(fā)。

  凡是在尹龍星身邊的無一來歷不明,巫弦月已是個例外,歐陽若亦不可不防,但是對于此人的一切,有的只是謎團(tuán)。一邊倒的流言蜚語似乎將真相淹沒,謠言等同于事實(shí)。

  “非是我調(diào)查你,因?yàn)槲覍?shí)在不能相信,一副頂天立地男子漢模樣的你會有斷袖之情?”摘下大兜羊皮帽,抹去臉上淚痕彩釉,歐陽若必是女子一見傾心的英朗男子。

  “男人鐘意男人并沒有錯,實(shí)在是女人的心機(jī)不可測?!睔W陽若似感觸頗深,轉(zhuǎn)身坐在書案上,有意無意的別過身,好像想隱藏什么。

  沒有多久的沉默,歐陽若又繼續(xù)道,有些事壓在心底太久,總有要抒發(fā)的時候。

  “我曾經(jīng)有過一位妻子,她很美麗。知書達(dá)理,千依百順,我們夫妻間什么都不必說,很多東西一個眼神便能傳達(dá)?!边@點(diǎn)與佑龍和尹龍星之間的默契相近,“當(dāng)年的我不過是個落魄書生,好在有妻子不離不棄,生活還有盼頭。大概十年前的一天,妻子拿著獨(dú)門刺繡品上街倒賣,補(bǔ)貼家用。一位才情飽滿的趙公子看上她的手藝,出高價(jià)收購,奈何醉翁之意不在酒。往后不論妻子繡得何品,那位趙公子都是高價(jià)購買。前幾回還算生疏,不過點(diǎn)頭之交,慢慢的,妻子會在收攤時坐下與趙公子討論詩詞歌賦。當(dāng)時的我還單純的以為只是如此,可惜女人若是變心實(shí)在是件可怕的事。”

  歐陽若說到辛酸處,整個背過身,接著道:“趙公子文采飛揚(yáng),不亞于我,樣貌尚可,還是家財(cái)萬貫的富家子弟,就算她移情別戀,該放手,我也沒有理由執(zhí)拗,她能有更好的生活,這是我希望看到的。本以為很了解她,為此休書也暗中備好,可是那晚她確對我說了一些鶼鰈情深,矢志不渝的情話,當(dāng)時我還在可笑自己的行為,更有一點(diǎn)慶幸,沒有把休書拿出來,否則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p>  似乎聽到歐陽若變聲的哽咽,是在強(qiáng)忍自己的情緒,間斷很快他便再說著自己的故事。“我后悔生出妻子要離我遠(yuǎn)去的想法,夫妻之間貴在坦誠。可惜始終好景不長,那段時間妻子沒有去倒賣繡品,人趙公子卻找上門來,打著什么切磋文采的旗號,我更是蠢到相信這個衣冠禽獸,竟拋下妻子獨(dú)自買酒菜招待客人。回家時卻看到最不想看到的那副不堪入目的場景,我當(dāng)然不可忍受,動起手來。但那時我還未有這身本事,對方卻是個練家子,幾下將我踢出門外。我只能恨自己沒本事,本欲拿妻子問罪,她卻哭啼說不是自己的本意,是那個禽獸強(qiáng)迫的。聽著妻子的一面之詞,我再次心軟。沒想到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一條更加狠毒的計(jì)策還在后頭?!?p>  歐陽若苦笑道:“也不知是哪天,我上街歸家,半路被一群惡奴劫持,他們套著麻袋將我?guī)У揭惶師熁?,卻是座與眾不同風(fēng)月場所。我被幾個男人按到在地,脫去衣裳,正要遭受他們凌辱之時,妻子破門而入,不由分說便指責(zé)我來尋花問柳,還是男人。我不知哪里來的大力氣推開那些來歷不明的男人追去,卻怎么都追不上。正巧趙公子就在附近,對著四處大喊大叫,生怕別人不知道我進(jìn)了小倌館,什么不堪惡心的話都無情地向我砸。我羞憤回家,但是妻子不在,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我在家中躲了好些日子,但是糧盡那一天還是到來。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街,忽然聽到一句‘那個不是喜歡男人的歐陽公子嗎?’霎時間街上炸開鍋,所有人投來異樣目光,滿滿的嫌棄,連一粒米都沒有人肯賣給我。正當(dāng)我心灰意冷返回之時,不知從哪里冒出個公子哥,說我摸他的屁股,他身邊的惡奴二話不說便砍下我一根手指,更可笑的,街上的人生意都不忙著做圍上來數(shù)落于我,有的還不忘吐來一口唾沫。我忍著劇痛,冷汗直冒,草草包扎,為了生活只好躲進(jìn)山里,挖挖野菜充饑??擅惯\(yùn)一來,勢不可擋,正是收割季節(jié),竟鬧出蝗災(zāi)??蓯旱内w公子不知哪里煽動來的暴民,說是我這樣的讀書人大放龍陽惡俗,帶壞風(fēng)氣,以致老天發(fā)怒。當(dāng)天他們便將我捉走,請來妖道做法,把我五花大綁推入大江祭天。”

  這些日子以來,尹龍星聽過太多的悲慘故事,浮云、諸葛風(fēng)塵、梁笑茹然后就是歐陽若,一個比一個慘。平常一個個都掛著深不可測的笑意,原來都是為了掩蓋內(nèi)心的悲傷。

  “這些事壓在你心中許久,今日總算一吐為快,我亦會藏入心底,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币埿亲钅懿刈∶孛埽蝗晃紫以聛眇┨焐角f近三月又怎么會一無所獲?

  “無所謂,我根本不在乎。這些年我遍走山川大澤,去過不少地方,才知道自己以前眼界狹隘,簡直白活。世人過于看重世俗禮教,做自己就好,何必管別人怎么想。”紙包不住火,在歐陽若這里,知道他的事的,尹龍星早就不是第二人,恐怕連第三人他都排不上。

  “那后來呢?”歐陽若會有現(xiàn)在的本事,相信有過一段非同尋常的奇遇,故事都聽大半,尹龍星不介意聽聽完,目前聽來歐陽若應(yīng)該是厭惡男人才是,又怎么會……

  “相信很多人聽到我的故事都會責(zé)任歸結(jié)于趙公子,認(rèn)為他才是始作俑者,我起初也是這般認(rèn)為。就在我被推下大江河之后,隨著暗流漂到不知名的山腳河邊,被高人所救。我被江中礁石撞得幾乎骨頭散架,但也因此悉數(shù)打通周身經(jīng)脈,后高人傳我武功。我努力領(lǐng)悟,因?yàn)榻铀暮畾膺M(jìn)入我的體內(nèi)無法排除,我便利用這一身的寒氣練就了雪魄大法。”

  三年時間,小有所成。歐陽若身懷絕世武功自然有恃無恐,自然想找趙公子報(bào)仇雪恨,順便詢查妻子下落,卻不想聽到讓人寒心的一幕。

  “你的花樣層出不窮,跟你在一起,小爺從來沒有厭倦的那一刻?!壁w公子摟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說到興頭上便親下一口,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若的原配?可她怎么會和趙公子廝混在一處?定是在他落難后,又強(qiáng)占了妻子。

  歐陽若剛想破門而入,殺了那個狗賊救回妻子,卻不想她如此說:“我的心可比比干多好幾竅,整人的招數(shù)用之不盡。不過這些年來,還是對付我們阿若那回最爽,最痛快?!?p>  歐陽若立馬待在原地,思緒紛雜,她的阿若不就是自己嗎?什么叫對付他的時候最痛快?

  趙公子笑著稱諷:“真是最毒婦人心,你說你想與我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唄,耍那些個詭招。勾引了我還要在他面前裝可憐,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烏龍龍陽計(jì),演一場誤會好有借口離開的,倒把所有罪責(zé)推在我身上,我真是罪孽深重。哈哈哈!”

  “要沒有你幫忙,事情能有這么順利嗎?”時隔三年,這些事依舊是他們茶飯之后的談資,一副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令人作嘔。

  “那倒是一直想問問你,怎么就看上那窮書生了呢?你這樣貌,這才智,若是入宮指不定就斗罷眾妃了?”

  趙公子所問正是歐陽若想知道的,既然不愛他,又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還這般戲弄于他?氣憤至極的歐陽若手不自覺地搭在臉上,鋒利的指甲止不住往下劃,鮮血滲出為自身寒氣所侵便成了后來一條像是彩釉的藍(lán)色印記。

  女人皺眉感嘆:“還不是年少不更事,看著他英俊哪有女子不心動一下,可惜只會空談理想,不切實(shí)際,老娘看走眼了。好在上天憐愛,將你送到我身旁。”女子諂笑著摟住趙公子的脖子,狠狠地親下去。

  趙公子打趣道:“他那么文弱,確實(shí)配不上你?!?p>  不知廉恥,不知廉恥,不知廉恥……這四個字反反復(fù)復(fù)在歐陽若腦海里回蕩。兩人興致剛起,只聽得“轟隆”一聲,木門瞬間四分五裂,二人一齊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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