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聞言回頭沖黑袍老者呲牙一笑:“老先生有何指教?”
黑袍老者同樣笑道:“老朽接連兩天與小友相遇,看來與小友緣分不淺,眼下茶已煮好,就請小友飲一杯茶再走如何?”
葉晨聞言露出思索神色:“老先生不會是因自家孫女輸與我十塊玄石,想要用茶水換回來吧?”
少女在一旁立刻怒道:“小賊,我爺爺豈是那種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者沖少女?dāng)[了擺手道:“幽兒,不得胡說,小友但請坐無妨,老朽不會向小友索要任何東西,只是有點小事想要請教小友?!?p> 葉晨笑吟吟地點了點頭,然后走過去坐到桌案邊道:“老先生有事但說無妨,勿須客氣?!?p> 少女這時也跟了過來:“你不要得意,我爺爺確實在和你客氣呢!”
葉晨看了少女一眼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少女聞言氣得直磨小銀牙,但卻無計可施,畢竟這個可惡的小子確實是在和自己的爺爺說話。
黑袍老者道:“芷幽,倒茶!”
少女聞言本想拒絕,但忽然心中一動,低頭開始斟茶,她先給黑袍老者滿上一小茶盅,然后給葉晨倒茶,但那紫泥小壺的水流只倒了小茶盅一小半時,竟然忽地一歪,向著葉晨的身上澆去。
只見葉晨嘴角一翹,然后一伸手,兩根手指靈活地劃出一個弧形,隨后指尖處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風(fēng)旋,這風(fēng)旋輕輕一帶,竟然引導(dǎo)著那細細的水流重新回到了茶盅里。
這一手十分漂亮,不但對玄氣的精純度有極大要求,對操控玄力的技巧要求更是近乎苛刻,要知道,如果兩個人境界相同,玄氣數(shù)量相當(dāng),甚至學(xué)的招數(shù)相同,那最后決定勝敗的就是運用玄力的技巧!
葉晨隨后輕輕一指,頂住了少女的紫泥小壺,笑道:“芷幽小姐,你的手抖了!”
少女聞言小臉一片蒼白,哪怕她心里對葉晨再不服,但也知道自己的玄氣技巧和葉晨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天才嗎?少女心中蹦出這兩個字來,可自己才是天才啊,是家族中人人稱道的天才,可此刻為什么在這可惡少年的面前,仿佛變成了笨蛋一般呢?
“小友好俊的功夫?。 焙谂劾险咭膊唤麆尤?,這一手雖然說只要是玄者境界就可以使用出來,但那只是理論而已,真正能用出來的大多都是玄師!
“小道而已,不足掛齒!”葉晨輕輕品了一口茶道:“老先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黑袍老者盯著葉晨,心中思索著該怎么詢問,畢竟事關(guān)自己的傷勢,如果昨天這個少年真是信口胡謅,那自己開口詢問就不止是唐突,而是丟人了!
葉晨這時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道:“老先生難以開口,就讓在下說吧,老先生身上有幾十年的內(nèi)傷,雖然一直維持得很好,但近年竟有反噬的跡象,種種手段都難以再次壓下,如此下去恐怕不妙啊!”
他這句話一出口,面前三人全都不語,少女也好侍衛(wèi)也罷,都是知道老者傷勢的,甚至就在前段日子,老者還專程去了一趟天羅國的王都,可惜,卻依然沒有找到壓下傷勢的辦法,甚至天羅國的國師都說,老者身上的傷勢最多三年,便會徹底復(fù)發(fā),到時藥石無效!
黑袍老者也是一方大豪,對此事也算看得開,但只要是人卻又哪里沒有求生之念,他世故老道,所以才邀請葉晨坐下一談。
“小友所言極是!”老者強自壓下心中激動,從葉晨的話語中他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葉晨的輕描淡寫讓他頓時萌生了一個念頭,這少年難道對自己的傷勢有辦法?他不禁抱拳道:“請問小友高姓大名?”
葉晨笑道:“在下葉晨,添為天羅武院低級班學(xué)子,請問老先生高姓名誰?”
老者道:“老朽姓蘇,住在赤霞城,此番前來神鹿山只是為了散心,沒想到卻遇見小友,實在是天大緣分!”
葉晨見老者只說出姓卻沒有道名,卻也沒在意,赤霞城他有印象,乃是天羅王國南七北八,十五郡城之一,位于怒江之南,而他家所在的葉家莊屬于南風(fēng)縣,歸天水郡城管轄,天水郡和赤霞郡相距不算太遠,而赤霞郡,天水城郡,丹楓郡因為全部毗鄰怒江,所以又號稱江南三郡。
葉晨點頭道:“我家卻是屬天水郡的,距赤霞不遠。”
蘇姓老者道:“葉小友乃是天才之輩,所以老朽也不拐彎抹角了,小友既然能看出老朽身上的傷來,可有什么辦法嗎?”
葉晨瞇了瞇眼,對旁邊的少女道:“芷幽小姐,倒茶?。 ?p> 少女蘇芷幽氣呼呼地拿起紫泥小壺給葉晨倒茶,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使用什么手段,畢竟事關(guān)老者的傷勢。
葉晨拿起小茶盅輕輕喝了一口,道:“蘇老早年和人比武,傷了三百六十大穴之中的天樞穴,天樞穴臨近武者的玄海,積年累月下來,已經(jīng)損傷了玄海的根本,如今蘇老雖然武力還在,但卻無法再鎮(zhèn)壓住傷勢,其根本原因就是天樞穴已經(jīng)廢掉了,而天樞勾連中沖六脈,阻隔玄海,最多兩三年后,蘇老便會玄海崩潰,即便是想要散功自救也是不可能了!”
蘇老聞言立刻雙眼精光一閃,道:“葉小友所言極是,小友既未號脈,又未詢問病情,一眼便看出老朽的傷勢來,簡直神乎其神也!”
葉晨笑道:“這個不難,我年幼時曾經(jīng)拜過一個異人為師,學(xué)過極致的醫(yī)術(shù),所以才能從蘇老的行動和呼吸間看出傷勢!”
蘇老這時親自拿起小茶壺給葉晨滿上一杯道:“依小友所見,老朽這傷可否還有救?”
葉晨用手指輕輕地叩擊著身前茶案,并不言語。
此刻蘇老倒還沉得住氣,但蘇芷幽卻有些著急地道:“你這人倒是說話呀。”
葉晨瞧了她一眼,這才慢慢地道:“這種傷哪怕是遇到號稱小宗師的玄靈境界強者,恐怕也毫無辦法,不過嘛……”
“不過什么?”蘇芷幽立刻道,顯然極其關(guān)心自己爺爺?shù)膫麆荨?p> “不過我卻能治!”葉晨嘴角含笑慢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