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朱由榔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了焦點所在。
朱由榔長得朱紅齒白,俊朗非凡,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優(yōu)雅,妥妥的貴族范,放到二十一世紀(jì)怎么也是大明星級別,萬眾矚目。
就像男人關(guān)注漂亮女子,女人也會關(guān)注優(yōu)秀的男子??±实闹煊衫圃谌巳褐酗@得十分出眾,雖然薛澤宇也算青年才俊,但他身上有股書生的文弱氣,缺乏陽剛。多次經(jīng)歷生死的朱由榔早已褪去這副身體原主人的怯懦,有的只是自信、堅毅。
朱由榔頻頻引得人群中女子的側(cè)目,膽小的看了一眼臉頰泛起一層紅暈,急忙低頭,擺弄著雙手,時而偷偷抬頭再羞澀的看一眼;膽大的直勾勾盯著朱由榔,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愛慕之意。
薛澤宇知道朱由榔也是一番好意,可是如今錢大貴耍的的手段光明正大,拖延下去只會造成更大的麻煩,他必須得快刀斬亂麻,搖搖頭,無奈道:“木兄,你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只是眼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別無選擇?!?p> 薛澤宇說完就要接過路掌柜剛從店里拿來的銀票,準(zhǔn)備賠給三個女子。
朱由榔按住薛澤宇的手,道:“木兄若信得過我,稍待片刻,我定會讓這些宵小之輩原形畢露?!?p> “這......”薛澤宇見朱由榔言之鑿鑿,也不得不遲疑起來。要是朱由榔真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未嘗不是好事。
錢大貴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誰成想不知哪里來的小子竟敢出來橫插一腳,還揚言只賠償一百兩,氣得他牙癢癢,趕緊對姐妹花的表姐使眼色,去把銀票奪過來。只要銀票一到手,他的目的就全部達(dá)到了。
表姐心中也是憤憤,對這個半途殺出的程咬金,滿眼怨恨,得到錢大貴暗示,一個箭步上去,劈手就要從路掌柜手中奪過銀票。這個表姐可不是城中嬌滴滴的小姐,長期生活在鄉(xiāng)下,什么粗活沒做過,身手還是挺矯捷的。
可惜,她的動作在常人眼中還行,但在吳繼嗣和趙子杰看來,她的速度根本算不上什么。在她就要拿到銀票的剎那,一直護衛(wèi)在朱由榔身邊的兩人,眼疾手快,電光火石間,制住了表姐。兩人一左一右抓著表姐的手腕,將她懸在半空中。
“?。“?!”表姐見事情敗露,又發(fā)揮她撒潑的本領(lǐng),來回扭動,大聲叫道:“非禮?。 ?p> 路掌柜在一旁心有余悸,他年紀(jì)大了,直到撒潑的表姐到了近前,他才反應(yīng)過來,根本來不及收好銀票,幸好被吳繼嗣和趙子杰制住了她,不然銀票肯定被搶走了。
薛澤宇見她們急不可耐,也意識到這個局并非沒有破綻,只是他沒發(fā)現(xiàn)而已,當(dāng)下決心道:“那一切就拜托木兄了!”
“放心,看我揭穿他們的把戲!”朱由榔淡定的點點頭,然后走到在半空中掙扎的表姐面前,看著她那大了一圈紅腫的臉,搖頭嘆息道:“何必呢!”
還別說,對方為了這場大戲準(zhǔn)備的的確十分充足,下了大功夫,這不是抹一點兒水粉就能造成的。眼前這個女子,臉紅腫的都快看不出人樣了,看來她為了利益真是拼命了。她這副慘樣讓不知情的路人看了,必定心生同情。
朱由榔不理會女子的破口大罵,突然將她的右手攥住,面向圍觀的群眾,道:“大家仔細(xì)瞧瞧這張手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圍觀人群被朱由榔一番話弄懵了,好好地看人家的手做什么,要看也是看臉呀!不過還是有細(xì)心的人發(fā)現(xiàn)了,驚訝道:“她的手好粗糙啊!還有好多繭子!”
朱由榔呵呵笑道:“能用得起添香閣上好的玉簪粉,想必家境都不會差,不知姑娘一手的老繭是怎么來的?”
一直撒潑的表姐聽得朱由榔問話,臉色大變,像是心里的秘密被人揭開,眼神中露出恐慌之色,額頭不知不覺滲出汗水,拼命想要把手縮回來,可她的手猶如被鐵鉗箍著,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所措道:“我......我......”
朱由榔看向旁邊的薛澤宇問道:“薛兄,不知添香閣上等的玉簪粉多少錢一盒?”
薛澤宇哪里不清楚朱由榔的意思,這是讓他多多宣傳添香閣,挽回添香閣的名聲,高聲道:“添香閣的玉簪粉都是從最上等玉簪花提煉花粉,然后再加入十多種香料,經(jīng)過十幾道手序才研磨而成,產(chǎn)量極低,而且裝玉簪粉的青瓷胭脂盒也是特制而成,因此玉簪粉價格不菲,一盒十五兩銀子?!?p> “哇!十五兩銀子!”朱由榔極其夸張道,“十五兩銀子買盒不能吃不能穿得水粉,我想也就大富大貴之家才能用得起,不然普通人家女子要是買十五兩一盒的水粉,那她真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女子?!?p> “哈哈!”
“說得好!”不凡有男子出聲附喝。
朱由榔的話惹得周圍人群哈哈大笑。
在明朝,十五兩銀子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在梧州可以買二十石(明朝一石大約94.4公斤)糧食,普通的百姓人家哪里會有人舍得買十五兩銀子一盒的水粉。
圍觀百姓也不是傻子,朱由榔稍微一提醒,他們便明白過來。半空中的女子手上的老繭,一看便知是積年累月形成的,這樣的人家怎么可能富裕到花那么多銀子,就為了買盒玉簪粉。他們望向女子額眼神變得半信半疑,要不是她曾當(dāng)眾用添香閣的玉簪粉往自己臉上抹,證明她沒說謊,他們早就不相信這一切了。畢竟添香閣十年來的聲譽不是白來的。
錢大貴恨透了半路殺出來的朱由榔,見百姓被朱由榔說的動搖,站出來反駁道:“荒唐!誰說普通百姓人家就不能用好的水粉。俗話說的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許人家辛辛苦苦積攢了多年的錢,就是為了買盒上好的水粉好好打扮一番,嫁個好人家。”
說完又捶胸頓足道:“難道窮人家的孩子想變漂亮也有錯嗎?人家辛辛苦苦勞作幾年,才攢下十五兩銀子,結(jié)果就因為誤信添香閣,弄成了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被人污蔑,天理何在?”
錢大貴的一番話的確糊弄住了一些百姓,半晌,現(xiàn)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