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不斷在心里安慰自己,只不過才第一天而已,明天賣得肯定會更好的。
抱著這種心態(tài),他吩咐路掌柜,“明天讓店員給我更加賣力,把胭脂水粉往后放,優(yōu)先向客人介紹肥皂和香皂?!?p> “知道了,老板?!甭氛乒癫恢獮楹巫约依习灏逊试砜吹眠@么重,不過老板下了命令,他只有執(zhí)行的份兒。
接下來兩天,肥皂、香皂的銷量依然沒有太大的提高,薛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是吃不好,睡不好,一開始他懷疑是不是賣出的肥皂、香皂質(zhì)量不好,因此專門從店里抽了兩塊,又試用了一回,結(jié)果效果還是那么好,大大的疑問在他心頭徘徊。
桂王病情稍微好轉(zhuǎn)后,他這兩天和朱由榔聊天也知道了肥皂生意開始正式運轉(zhuǎn)了,生意好壞關(guān)系到桂王府今后的的發(fā)展,便打發(fā)他先去忙。
朱由榔帶著趙子杰來到添香閣附近一家酒樓,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從這里能清楚看清添香閣的情況。
朱由榔一邊觀察著添香閣的人流量,一邊靜靜聽著趙子杰的匯報。
“殿下,屬下昨天去過添香閣,截止到目前為止,添香閣賣出肥皂一千塊,香皂六百塊。”趙子杰一口氣匯報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屬下觀察過添香閣,他們的店員的確很賣力。”
說實話,朱由榔對這個數(shù)據(jù)不太滿意。他看著百姓進進出出添香閣,來往百姓絡(luò)繹不絕,按理說,售賣量不應(yīng)該這么低。
作坊制作的肥皂、香皂質(zhì)量沒有問題,添香閣店員也在賣力推銷。究竟為何銷量沒有提高呢?
從添香閣出來的人,十個人,只有兩三個手中拿著肥皂或者香皂,人有點兒少?。?p> 在這里看著是查不出問題所在的,朱由榔決定親自上前去打聽打聽。
一個小娘剛好從添香閣買完胭脂走出,只見她上身套著淺紅色比甲,下身穿著棉夾褲,外罩藍色百格裙,纖腰一束,裙袂款擺,迎面而來。朱由榔上前攔住她,施禮道:“這位姑娘,在下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小娘本來低頭走路,身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男子,這可把她嚇了一跳,抬頭便見到了身材修長,目如晨星的朱由榔,小心臟“撲通、撲通”一跳,急忙低頭輕聲道:“不知這位公子要問奴家什么?”
朱由榔道:“在下方才聽聞添香閣在售賣一種新型胰子肥皂和香皂,聽別人談?wù)撍鼈兊男Ч纫茸雍煤芏?,想要買來送給我妻子,所以想問問姑娘,是不是真的?”
小娘一聽朱由榔問的是這個,心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禮貌回道:“添香閣的確有賣,剛剛店家就給我介紹過,看起來確實很好看,不過效果如何,這個奴家也不清楚?!?p> “多謝姑娘告知!”朱由榔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胭脂盒,問道:“那不知姑娘為何沒有買一塊香皂試試?”
小娘道:“奴家家里還有胰子,暫時用不到,等用完,再來買也不遲。”說完,這才發(fā)覺她和一個陌生男子說得太多了,道:“公子沒事,奴家就告辭了”,邁著小步急匆匆離開了。
朱由榔接下來又問了幾人,她們回答的都大同小異,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一來,百姓對肥皂、香皂的真實效果存疑,而那些買了肥皂、香皂的人也都是因為家里胰子、皂角用完了,加上添香閣名聲在,她們才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買的。
二來,百姓使用胰子、皂角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突然出現(xiàn)的肥皂和香皂太過陌生。任憑你夸的天花亂墜,她們也不知道。
但是朱由榔知道,只要百姓用過一次,就能體會出其中的差別,光靠那些買了肥皂、香皂的百姓的口耳相傳還是太慢了,必須得另辟蹊徑,讓肥皂和香皂的口碑迅速發(fā)酵起來。
朱由榔一進添香閣,就聽到店員在向一個身著素衣的中年美婦努力推銷香皂。
“夫人,您看看,這是本店的新品胰子,喚作香皂,這塊是芍藥香味的,聞起來香氣襲人,用起來更加舒適,皮膚也更加光滑,非常適合您的氣質(zhì)!”一個小丫鬟拿著香皂介紹道。
美婦伸出白皙的小手,拿過香皂端詳起來,淡淡的紫色,散發(fā)著一股芍藥香味,確是比她家里的胰子好看,正好家里的胰子快要用完了,道:“那就給我來一塊吧!”
“哎!”小丫鬟脆生生道,喜滋滋給她包了起來。
美婦看到朱由榔,詫異他一個大男人怎么來添香閣,想到剛才她和小丫鬟談話被他聽到,臉色微紅,接過香皂便匆匆離開了添香閣,連胭脂水粉都沒買。
路掌柜這幾天一直親自坐鎮(zhèn),他認出朱由榔就是前些時日替添香閣出頭之人,還是自家少爺?shù)呐笥眩泻舻溃骸澳竟?,您是來找我家少爺?shù)膯???p> 朱由榔道:“不是,我找你家老板,他在這里吧!”
路掌柜也沒多想,點頭道:“老板正在后堂休息,我?guī)^去!”
“前面帶路吧!”
添香閣后堂,薛貴正長吁短嘆,肥皂、香皂的銷量增長的并不多,他真的不知該怎么和永明王交代。想當(dāng)初他可是下了保證的,但怎么也沒料到會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如果銷量再漲不上去,他打算賠本賺吆喝,降價出售,怎么也得賣完才行,大不了賠的錢他來出。
路掌柜先行進來稟報,“老爺,木公子來了,要見您?!?p> 薛貴腦子亂哄哄的,擺擺手道:“哪里的木公子,我不認識,讓他走。沒見我正煩著呢嗎?”
朱由榔邁步進入后堂,道:“連我都不見嗎?”
“你......”薛貴聞言,噔的一聲站起來,剛要發(fā)怒,見到來者是朱由榔,雙腿一軟,當(dāng)即下跪道:“草民不知永明王駕到,草民該死!”
路掌柜聽到老板稱呼木公子為永明王,更加不堪,整個人爬在了地上,頭都不敢抬。
朱由榔找了個椅子,坐下后,道:“起來吧!”
薛貴戰(zhàn)戰(zhàn)兢兢矗立在一旁,真是越怕什么來什么,他擔(dān)心朱由榔是來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