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好，不談前世，就當是那些畫面是一場夢境，一切先等我們走到了這一路的終點再說?！眻愱柕穆曇魝鱽?，似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解脫。這么一個虛無縹緲的前世壓著，反倒還不如先前舒服。

　　這般放下，他可以如常關(guān)心愛護她，也可以坦然并肩作戰(zhàn)，不是更好嗎。

　　明月聽到垚陽的話微微一笑，心底最后一絲復(fù)雜的思緒也被壓下，穩(wěn)住身形，死死咬牙抗住鉆心的疼痛，繼續(xù)往上爬。

　　六米，七米，八米……疲憊是明月現(xiàn)在唯一剩下的感覺，感覺四周都天旋地轉(zhuǎn)的，手腳已經(jīng)疼到麻木，完全沒了知覺，向上爬的動作似刻在了骨子里，只自然的在做著。

　　咬咬舌尖，保持住清醒感，再次用力一撐手，腳下借力一登，明月終于爬到了頂上。

　　向下看去，感覺一切都很渺小，城池，街道，下一個公園都能看得清楚，這感覺又給了明月一種熟悉感。

　　搖搖頭把這莫名的熟悉感甩走，不再去想它，不管前世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上來難，下卻是更難，短暫的休息后，明月開始下行。

　　花了兩個小時爬上了電網(wǎng)，卻花了一個半小時才下了一半，還幾次差點摔下去，看得垚陽與垚受心驚不已。再往下移了一些，半個小時過去，明月滿頭大汗，手腳也有些顫抖。

　　看了看還剩三米左右的高度，明月再次把刀子插在能碰到的最下端，右手抓緊刀子，整個人慢慢往下一點點移動。

　　腳下一滑，先前就發(fā)生過數(shù)次的畫面再次重演，明月向下摔去。所幸刀子插在電網(wǎng)上，支撐住了明月的身子，沒掉下去。

　　也許是力氣快要用盡，這一次的刀子插的不是太穩(wěn)，還沒等明月調(diào)整好身形就開始松動。

　　刀子松動，想要再穩(wěn)住身形是不可能了，情急間明月用力一踢電網(wǎng)，掉落時總算和電網(wǎng)離了些距離。

　　看到明月摔下來，垚陽忙去接，只稍稍攔到一下，卻沒抱住。

　　所辛被攔了一下，先前離的也不短太高，明月摔的并不重，只本就疲憊這么一摔更是撐不住，眼睛再無力睜開，只輕聲呢喃。

　　“往那顆還有一半葉子的方向走，那邊人少，離出城的方向也近。后面靠你們了?！?p>　　說完再撐不住，暈了過去。電網(wǎng)那端的瘋狗似是忘了先前說的話，伸手就要來抓，可惜本就沒靠著電網(wǎng)摔下，又被垚受把明月挪開了些，他們碰不到。

　　太陽已經(jīng)漸漸偏西，垚陽不敢再耽擱下去，可先前那一攔手臂有些疼，便叫垚受先背了明月走。

　　所幸明月并不重，背著也不是十分吃力。不過在這末世里往中央城池走去的人應(yīng)該都重不了，畢竟都常年奔波，又沒太多食物，給誰過這樣的日子也是胖不起來的。

　　下了山坡就算進了城，雖每一個城都建得相差無幾，可編號卻告訴了人們不是同一個城池。

　　房屋上的323留守城告訴幾人又離中央城池近了一些，這是這一條線上第十九個城。

　　按著明月說的方向去，確實瘋狗要少上許多，這一路上遇上的多是三五成群獵物，倒是讓人看著心安許多。

　　這邊也有一條街，街上只有數(shù)十具腦袋被子彈打穿的瘋狗尸體，卻是一個活著的瘋狗也沒見到。想來應(yīng)該是不久前有拿著槍的獵物清洗了一番。

　　想到明月沒了一只鞋子，垚陽便尋了個病情不是太嚴重的女瘋狗尸體脫了鞋子背著，等明月腳好后再讓她穿。這瘋狗的腳要比明月大上一些，雖然鞋子大了些但勝在干凈，她腳上不曾潰爛。

　　街上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看著那些人的神情都沒什么收獲，兩人背著明月速度要慢上很多，看了幾間便見天色有些暗了，不敢再看下去。

　　街上的獵物都提議聚在一起，垚陽與垚受自然不會拒絕，只先收好了明月的刀不敢讓人看到，米更是不敢拿出來煮，只吃了剛找到的兩袋辣條，明月也沒醒，兩人便只喂了點水在她嘴皮上。

　　先前兩人倒是找到了一家藥店，里面還有兩瓶酒精與紗布，雖沒了其他藥，但這兩樣卻是現(xiàn)在正需要的，垚陽便拿上了。

　　吃過東西后就著窗戶透進來的垚陽垚受光細心的給明月挑盡了手掌與腳掌上的的玻璃渣，再用酒精清洗過后細心用紗布纏上。

　　雖明月一直沒醒，卻在清洗傷口時有了動靜，輕哼了兩聲微微皺眉。

　　明月這個細微的舉動看得垚陽心疼不已，垚受亦是滿臉擔憂。

　　一夜無事，第二天也不知是誰提議一起走，大家伙都同意了，垚陽與垚受對視了一眼也是跟著，別人看他倆竟然輪流背一個昏睡的女子前行很是驚訝，只是明月不是瘋狗，又事不關(guān)己也不過多去理會。

　　第二天明月還是沒醒，萬幸的是她也沒發(fā)燒，應(yīng)該只是累急了。所以才昏睡不醒。

　　這一次一路都很平靜，遠遠遇上的瘋狗也是看他們?nèi)硕鄾]敢上前，避了開去。這樣下來大家速度都快上了很多。

　　第三天正午一行人到了公園入口，里面的瘋狗見人一群人來只看了一眼便散了開去。一路太過順遂讓眾人都快升起一種這樣走下去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到中央城池的錯覺。

　　人多膽肥，已近黃昏了眾人還不停步，生生用一天時間就走到了公園出口。這處出口沒有假山卻被人用一些樹枝給攔住了，瘋狗數(shù)量也比之前差點讓三人過不來的出口多了一倍，可隊伍有足足近百人，一行人生生硬沖了過去，半點阻攔也不曾遇上。

　　瘋狗卻不離去，甚至開始搬開攔路的樹枝。

　　下坡時明月醒了。見她醒來垚受忙遞了水過去，路過公園時剛補充過一次現(xiàn)在水還很充足。

　　隨意喝了幾口，明月看了四周一眼皺起了眉，忙問詢是什么情況。

　　垚陽背著他便節(jié)省體力不說話，垚受把這三天的事情微微說了一遍，聽過后明月叫兩人先停步別人別人發(fā)現(xiàn)。

　　明月四下看去，見那邊坡上有一顆較高的樹枝葉茂密便叫兩人過去，兩人雖疑惑卻也照著她的話去做。

　　他們的離去沒人發(fā)現(xiàn)，一行人依舊繼續(xù)前行，待上了樹各自找了一顆枝干躺下后明月才緩緩開口。

　　“這里已經(jīng)比較靠近中央城池了，越是靠近的路自然越是難走，你們要知道不止獵物往這邊趕，瘋狗也是一樣。

　　可是這一個城池過得也太簡單了，這般簡單那就說明這個城里瘋狗不多，可是，我那天在城墻上看到的瘋狗可不少，只是我指了一個瘋狗最少的方向。

　　瘋狗雖然走的慢，但他們不用避人，傳遞起消息很簡單，這一路上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就說明事情不對，也許就是他們故意麻痹你們，目的可能是想布置好埋伏，然后想要一網(wǎng)打盡?！?p>　　明月的話音與夕陽的余暉一同落下，似在印證明月之言，都沒讓垚陽垚受細想，那群人離去的方向有嘈雜聲傳來，有驚慌的喊聲，痛苦的哀嚎聲，甚至還有槍聲。

　　看過去那邊黑壓壓一片全是人，想來獵物只占少數(shù)，瘋狗占了多數(shù)。有人想要往回跑，卻被搬開了路障的瘋狗從后面沖出攔住。光線已經(jīng)很暗，離了些距離看得也不清楚，只能隱約看到四處都在混戰(zhàn)，有人倒下，有人在追，倒下的人有的繼續(xù)起來混戰(zhàn)，也有的就此長眠。

　　半個小時后終于眼前重歸平靜，遠遠看去似有十數(shù)具尸體躺著，應(yīng)該是獵物反擊之下瘋狗也死了一些，可獵物是全軍覆沒還是有幸存者逃走明月三人便不知了。

　　待那些人散去后垚陽與垚受愣了很久，終于咽了咽口水，看向明月的眼里寫滿了驚恐與敬佩。

　　明月笑了笑。

　　“我只是想的比你們多了些，又不曾有這幾天的經(jīng)歷所以能理智分析。畢竟上古就有這么一句話傳下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們想，瘋狗也有腦子，他們想得到的事情不比我們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