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報到的時候,忙碌的父母想要跟過來,倪土覺得還是算了,自己理應(yīng)把這些“小事”處理好,再說家里離得遠來回一趟也不容易。
等真到了這種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的時候,沒有傳說中的學(xué)哥學(xué)姐幫忙,人潮人海中很少會有人注意到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個子的。倪土掉了向沒頭蒼蠅似的轉(zhuǎn)了大半個小時愣是沒找到宿舍。也得虧他體力好,不然帶著兩包東西就這樣滴溜溜轉(zhuǎn)遍了整個學(xué)校一定給累個夠嗆,很小就開始在足校這個小圈子里生活,讓倪土在與人交流上比較困難,在這期間面對著來來往往的那么多人他愣是沒有開得出口去問路,他似乎只帶來了耳朵,腦海里全是路人的歡聲笑語。
這個天也實在是太熱了。學(xué)校里有一個小湖,向湖面望去就似乎能感覺到湖水正在以肉眼所見的速度蒸發(fā)減少著。
好不容易在湖邊的小亭子找到一個歇息的地方,坐下來準(zhǔn)備好好瞧一瞧在地上撿到的學(xué)校地圖,正迷茫著的時候身后冷不丁的傳來了一句:“這位同學(xué)是新生來報到的么?“
他循聲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亭子就他自己和另一個女生,看來是在問自己了,這么白癡的問題本來不想理的,也許是男人的本能,不理睬別人尤其是女生是特別沒有禮貌的,于是就回了一句:”嗯,自一個人來的,找不到宿舍了”。
緊接著那女孩子又問:“那同學(xué)你住哪個樓,我可以給你指個路的。”
她笑著說,看見她笑的樣子,倪土才正式打量起對方來:1米65左右的身高,腳上穿著帆布鞋,碎花長裙搭配上身的條紋衫,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xiàn),潔白的面龐上好似布滿了陽光,一條到脖頸的馬尾辮一晃一晃的就像撩動心弦的波浪。
男人看到順眼的姑娘心情總會舒暢,倪土回答的時候也就多帶上了笑容“報到的時候告訴我說是2#樓,我找了半天了沒找到?!?p> “哎呀!好巧哦,我也住2#樓耶,正好也要回宿舍了,就跟我走吧,天太熱了,你一個人在外久了可受不了?!迸犕曷詭@喜的樣子。
倪土聽了也很興奮,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感謝組織感謝黨!他索性高興著答應(yīng):“那就謝謝學(xué)姐了!”
沒想到女生一聽,噗嗤一笑:“我有那么老嘛,我們倆是同屆的,只是我早來了幾天環(huán)境比較熟悉罷了。對了同學(xué),你叫什么名字啊,哪個學(xué)院的?”
“土木工程,倪土的倪,倪土的土,來自古都長安,你呢?”
“哪有這么說自己名字的啊……我的名字柳思靈,文學(xué)院,揚州人”
……
輕松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宿舍樓下,各自的歸宿也找到了,在女方的提議下兩個人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就各奔了南北。
倪土的宿舍樓是一棟老式宿舍樓,整體呈工字型,學(xué)生們戲稱鴛鴦樓,因為樓的一半住男生,一半住女生,一條道路就像王母娘娘的銀河讓牛郎織女隔路相望。女生宿舍在北側(cè),男生宿舍南側(cè)。
宿舍小屋在一樓,窗戶前就是學(xué)生們出門的小道,倪土推門而入的時候舍友都已經(jīng)來齊了,宿舍加上自己一共6個人,大家都在整理自己的床鋪。里里外外的安頓好,一天基本就過去了。吃完晚飯,正式安頓下來已經(jīng)是晚上8點,大家伙都在宿舍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對自己的室友保持著禮貌和謙卑。
倪土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起在來宿舍的路上柳思靈告訴過他宿舍晚上11點才關(guān)門熄燈就覺得不可思議,心想這晚上也是夠晚的,自己之前在足校哪里見過晚上11點鐘的月亮啊,其實是倪土多慮了,在工廠林立的魯中地區(qū),見一下清晰的月亮是相當(dāng)?shù)睦щy。
胡思亂想了一會,可能是之前宿舍里有點沉默的原因吧,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家互相介紹一下吧,接下來可就是在一起生活4年的兄弟了!“,說這句話的是倪土臨床”我先來吧,我叫嚴(yán)鵬飛,嚴(yán)是不嚴(yán)肅的嚴(yán),鵬是大鵬鳥的鵬,飛是打飛機的飛,來自山西,大家呢?“
嚴(yán)鵬飛是一個看上去很帥氣的型男,身高很標(biāo)準(zhǔn)的1米75,由于臉長得黑了一些,在以后的生活中大家都叫他“煤老板”。
萬事開頭難,已經(jīng)有人起頭了,大家的熱情也得到了釋放,開始互相熟悉起來,來自鳶都龍城的兩個,一個胖子一個瘦子,和倪土一樣1米7的身高,胖子的臉黑黑的,卻長了一張娃娃臉,名叫張海洋,此時他正憨態(tài)可掬的坐在角落里他的床鋪上,有點傻笑,海洋也是因為臉黑,有一次寫名字“洋”、“祥”不分,根據(jù)諧音他便有了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耐馓枴跋琛保?p> 瘦一點的名叫李獻忠,同他的名字一樣規(guī)矩的是他的性格,大家都叫他“詩人”,因為他總愛“吟詩作賦”,之后的生活中他會偶爾的蹦出一句令人不明覺厲的話然后被當(dāng)做笑柄“傳唱”很久;
倪土下鋪的是一個肌肉男,名字叫劉祥,他是一個“勵志成為海賊王的男人”,來自鋼城,大家里面他的年紀(jì)最大,大家以后都稱呼他為“大哥”;還有一個叫辛艦,來自冰城,宿舍里面他最高,有1米8的個頭,卻是大家里面體重最輕的,大家都稱呼他“竹竿”,辛艦是宿舍里最帥的,就是不知道嚴(yán)鵬飛聽了之后會不會抗議。
倪土是最后一個進行自我介紹的,他的位置在上鋪,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此時的他在床上“坐立不安”,因為在足校做過那么多的報告沒有一次是在床上進行的,他只好挺直了腰桿,好讓自己顯得更正式一些,他清了清嗓子,沉悶了一會兒,悠然開口道:“大家好,我叫倪土,家是古都長安,在鳶都生活過一段時間,算得上和海洋以及獻忠是半個老鄉(xiāng),以后請多多關(guān)照?!?p> 倪土的話一落定,嚴(yán)鵬飛就笑呵呵的接過了話匣子“倪兄著又不是上戰(zhàn)場,也不是工作匯報會,用不著這么嚴(yán)肅的,倪土這個名字多好啊,接地氣,實在啊!”“老嚴(yán)的意思是說土的掉渣了!”張海洋接過了話來,也是笑著,大家都笑了。
這樣一來二去也就少了生分,相處的也就更自然了,就這樣你來我往了一個多小時,不到10點就相約會周公去了,報道的第一天,大家都很累,沒有等到11點,想想以后晚10點正是大家“狂歡”的時間,在這個時候睡也算是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奇跡。
……
這里是俱樂部一線隊主教練保羅本托的辦公室,明亮的房間里此時除了主教練以外,身高1米8,身形挺拔吳小木非常自然的站在主教練的對面,還有另外一個人是吳小木的媽媽兼經(jīng)紀(jì)人燕衛(wèi)妮,一個40歲出頭的亞裔中年婦女,因為脂粉太多,看上去歲月已經(jīng)在她的臉上慢慢撒下了印記,此刻燕衛(wèi)妮正操著一口流利的葡語和主教練本托熱切的聊著。
“噢!我親愛的保羅,您一定很期待我的兒子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樣在接下來會綻放出多么耀眼的光芒的!新賽季已經(jīng)開始了,相信我的兒子一定會帶給您巨大的驚喜!您一定不會后悔把他帶到一線隊去的,作為吳的媽媽,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我的兒子!“
她以自己能夠說一口流利的葡語為榮,并且樂于在大庭廣眾下展示她的榮耀,在她的言談舉止中很難掩飾她對自己孩子的愛以及對兒子能力的十分肯定,她那平時微瞇的雙眼此時正綻放出奪目的光芒對視著,熱切的期盼著別人對自己言論的肯定,以及對她風(fēng)韻猶存的肯定。
主教練保羅本托作為里斯本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里斯本競技踢過球,并且退役后又從青訓(xùn)教練做起,自05年出任一線隊主教練至今,他十分喜愛從青訓(xùn)營走出來的孩子,吳小木還在少年梯隊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注意到充滿天才般靈性的小吳了,此刻他也難掩對眼前這個自信的孩子的喜愛,雖然他此刻不得不應(yīng)付他的經(jīng)紀(jì)人媽媽的話:“尊敬的燕女士,您的孩子非常的棒,我想我會期待他的表現(xiàn)的。”
他說出的話和他微皺的臉龐不難讓人發(fā)覺他的敷衍,但是顯然吳媽媽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面對著肯定的答復(fù),她那春光燦爛的臉對準(zhǔn)了令自己無比自豪的兒子:“木木,你看主教練會重視你的,你一定會是球隊里最厲害的,我為你自豪!“,當(dāng)然這一切的談話用的依然是葡語。
俱樂部正式通知吳小木進入一線隊,年輕小伙此時被主教練叫到辦公室談話,他那活躍的媽媽也跟著“不請自來“,無疑媽媽是愛自己的兒子的,而兒子也很享受這份世界上最偉大的愛,面對著此刻熱切的媽媽,他回以同樣燦爛的微笑,然后又正面面對自己的主教練:“謝謝您,教練,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的!“
坐山樵
注:這段時間以里斯本競技代稱葡萄牙體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