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銀票,自己不也有錢了嗎?
郁鳴風改了主意將銀票疊好收下,這一沓銀票他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幾萬兩之多。
這可能就是這崔寒山這些年劫道的收獲吧。
對錢財看的不是太重的郁鳴風勉為其難的將這些錢收下,沒找到崔寒山的武功秘籍讓他一下有些失望。
“果然還是魯伯說的對,行走江湖將自己師門的武功心法帶在身上是個蠢主意,沒什么人會這么干。”
郁鳴風將麻子和崔寒山的尸體扔進坑洞中。
“扒兩個是扒,扒六個也是扒。”
郁鳴風嘀咕一聲又將其余幾人的衣服扒開。
他在何讓的身上找見了幾個雞卵大小的瓷瓶。
小瓶上分別寫著催情、壯陽、迷藥、易容等字,郁鳴風搖頭“嘁”了一聲,將寫著易容的瓷瓶留下,其余的隨手扔在腳邊。
他有些好奇這寫著易容的小瓶里裝的是什么,難不成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
一念到此,他拔開瓶塞,從瓶中倒出了三粒小小的臘丸,一紅一黑一黃。
仔細端詳一陣,郁鳴風微一沉吟,他蹲下身來將紅色蠟丸捏碎,將蠟丸中的幾滴赤色液體滴到閻鬼眾一人尸體的臉上,扯下一片碎布將赤紅液體均勻的涂抹開,這人的臉色立刻從蒼白變的赤紅。
這赫然是一種能夠改變膚色的易容藥水。
“原來如此。”郁鳴風心道一句,他將剩余的兩顆蠟丸重新裝起,此物說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場。
他又俯下身子將一人的衣服扒開,一本書籍掉落了出來,郁鳴風瞳孔猛然一縮。
下意識的一屏呼吸,郁鳴風將書籍撈起,書上寫有四個小字〈邙鬼刀法〉。
郁鳴風一驚,繼而大喜,這分明就是崔寒山的武功秘籍,怎么會在此人身上?
“崔寒山之弟崔寒樹?!庇豇Q風看了一眼這人衣著面相忽又恍然,他先前聽人說過,閻鬼眾的大當家和二當家是親兄弟,看來此人就是那弟弟崔寒樹了。
輕搖了搖頭,郁鳴風便不甚在意起這人身份了,他捻起書頁仔細看閱起這邙鬼刀法起來。
郁鳴風雖然用的是劍法,但對于武癡的他來說,武功這種東西,怎么會嫌多呢,再說這刀法中的竅門學(xué)習(xí)一番,也能用到劍招中去啊。
面帶喜意的將這門刀法從起手式看到最后一式,郁鳴風喜不自勝,這刀法果然大有可取之處。
迫不及待的翻開下一頁,郁鳴風目光一凝,這刀法之后居然還另有一套武功。
“千折化生勁”——這是一套內(nèi)功心法。
崔寒山的內(nèi)功心法?郁鳴風聚精會神的看了下去。
半響,他合上書沉吟一陣,從這門武功的描述來看,這赫然就是崔寒山那能使身形暴退,且能將自己頭顱移到左肩上的那門武功。
果然大有玄妙,他先前就覺得崔寒山那暴退身形躲避自己劍法的武功不是輕功,沒想到竟是源自這門內(nèi)功。
這門武功不但可以大幅提高一個人的力氣,還能通過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搬移身體中的肌肉骨骼,不但能使骨骼移位,做到崔寒山那樣將頭顱移到肩頭,還可以從自身體內(nèi)通過肌肉骨骼內(nèi)在的移動、碰撞變出無中生有的力量,當真十分奇特,叫人大開眼界。
天下武功當真奇妙之極。
將三門武功熟記于心,郁鳴風心情大好,沒想到隨便翻翻尸體就能收獲三門武功,以后一定要將這個習(xí)慣保留下來。
噙著笑意,郁鳴風滿含期望的又將其他兩人尸體都摸了一遍,結(jié)果讓他大失所望,除了一些散碎銀子他又在那胖子張盧懷中摸出一條花花綠綠的女人褻褲。
郁鳴風臉色一變慌不繚亂的趕緊將其丟在一旁,一臉嫌棄的在張盧衣服上擦了擦手。
“這人簡直有病,大男人帶條女人褻褲?!?p> 再無任何收獲。
郁鳴風只好一臉惡寒的將對方尸身重新踢進坑里,又麻利的將其他幾人的尸身也丟了進去。
撿來一把鐵锨,郁鳴風揮揮酸痛無比的右臂齜牙咧嘴的胡亂拍了幾锨黃土,瞅了瞅天色匆匆扔了鐵锨就要離去。
四下瞅了一眼,郁鳴風忽又想起一事,他找來一塊木板,立在閻鬼眾一行墳頭,運劍留下字跡。
“天相四脈郁鳴風除閻鬼眾在此”!
郁鳴風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不但能宣揚自家?guī)熼T俠義,日后弟子行走江湖必然更能得到他人尊敬,門派名望大都是先輩這般積攢。而且還能向江湖宣告自己這一脈傳人出世了。
又耽誤了一陣時間,不知還能不能在宵禁封城前抵達了。
不得不說和木齊同行了大半月的郁鳴風也漸漸習(xí)慣了趕在夜晚前找一處客棧居住的感覺,實在是比荒郊野外舒服多了。
騎了黃馬,郁鳴風略一掃視空無一人的周圍,他搖了搖頭,這地方一旦沒了人一下子便覺得荒涼的很,馬蹄揚起幾縷黃土郁鳴風縱馬遠去。
此地一下便寂靜下來,地上只余幾灘浸濕了黃土的紅血,向著這黃土荒墳中的殘骨爛泥訴說著剛剛在此地發(fā)生的一切,嗚嗚風聲響起,像是有什么孤魂野鬼,欣喜若狂的萬分感激。
殺身之仇終是有熱血俠義之人替他們報了。
………………
等郁鳴風趕到司烽城下時已經(jīng)是明月初升,繁星點點的亥時,月光下郁鳴風望著五六丈高的城墻苦笑不已。
自己千趕萬趕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司烽城已經(jīng)宵禁關(guān)了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郁鳴風望墻興嘆,這司烽城城墻高聳,墻體用堅硬平滑的青條石壘成,墻面還被專門打磨的平滑異常,簡直就像是專門針對輕功高強的武林人所建,別說他現(xiàn)在還有匹馬,就是沒馬以他的輕功也絕對上不去。
看來今晚注定要露宿嘍。
郁鳴風苦笑自語一句,他忽然耳朵一動,神色鄭重的猛然回頭看向路旁的一片樹林。
月光下,林中有一道如火一般的紅影閃動,下一刻那紅影竄出林木,在空中掠出一段距離直直撞向城墻。
郁鳴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團紅影,紅影速度絲毫不減,就在郁鳴風覺得紅影要狠狠撞在城墻上之時,那紅影突然猛地一頓,在城墻上一點直直拔起,翻過墻頭消失不見。
從郁鳴風聽見動靜到那紅影掠出樹林撞向城墻飛身直起翻過墻頭消失,總共不到五息時間,宛如一團幽冥之火乍然出現(xiàn)人間又一閃而逝。
郁鳴風目瞪口呆,他看出了那紅影是一個一身紅衣的人,卻沒料到這人輕功居然如此高絕,穿出樹林的橫空直渡,距離不少于三丈,光滑如鏡的城墻上輕輕一點便能借力直拔三四丈高。
這簡直匪夷所思,就是身為絕世高手的魯伯也沒有這份本事,雖說魯伯和他一樣也只會一門隨風步法。
可魯伯可是絕世高手啊,難道這人也是?而且還是一位精通輕功的絕世高手?
郁鳴風越想越覺得可能,沒想到自己才下山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就一連碰上這么多奇妙武功,這么多能人異士。
難怪魯伯老是說江湖中盡是藏龍臥虎之輩,真是言誠不欺他。
郁鳴風激動不異,要是早知道江湖如此多彩,他早就纏著魯伯要下山了,何必直到現(xiàn)在。
心中火熱,郁鳴風驅(qū)馬到那紅衣人攀越起的城墻下,伸手一撫墻體,指尖傳來墻面上微小的顆粒突起,這樣的顆粒是絕對無法支撐住一個人的借力一點。
那人能拔身而起,一定另有奧妙,郁鳴風揚首細細觀察,他左右偏頭張望憑借靈覺加持的驚人目力他看見墻體上閃過一抹細小的流光。
估摸了一下高度在三丈高一點,郁鳴風站在馬頭上蓄力一點,身形猛地凌空拔起,在將要力盡時探手在墻體流光處一揪。
身形輕盈的落回馬上,郁鳴風站立在馬背上展開手心露出了一根數(shù)寸長的鋼針。
原來如此,郁鳴風頓時明白了紅衣人飛躍五六丈高墻的秘密。
那紅衣人之所以能在平整的墻面上借力拔高,就是因為對方在靠近城墻時將這枚鋼針打入了墻體之中。
郁鳴風大感興趣,他也想試上一試,紅衣人高絕的輕功他沒有,將鋼針釘入墻中的本事他卻有。
黃馬打了個響鼻,郁鳴風從馬背上躍下,興致勃勃的就要一試。
這時候城墻上面卻忽然亮起一點黃光,郁鳴風微微詫異的望過去。那黃光晃了晃,原來是一盞昏黃的燈籠。
一個郁鳴風不甚陌生的聲音隨之傳了下來。
“墻下面可是郁鳴風郁少俠?”
“咦?文天南?他怎么會在這?”
郁鳴風下意識心道一聲,他立刻對著燈盞大聲道:“不錯,墻上面的可是文鏢頭?”
“正是?!眽ι系奈奶炷匣氐溃坝羯賯b稍等片刻,我這就和幾位軍爺說一聲,郁少俠你便先往城門東面走?!?p> 郁鳴風一皺眉頭,文天南這是在專程等著自己?難道他又想將這趟鏢押運的紅貨是什么告訴自己和木齊兩人?
心中想著,郁鳴風收了手里的鋼針牽上黃馬依文天南說的朝城門東面走去。
越過城門正門,郁鳴風向東走了幾步,他忽然發(fā)現(xiàn)在這大城門的東面墻上還嵌著許多的小門,這是專為城中商賈之流夜半進貨留的。
咯吱咯吱一陣,一扇小門被人從里向外的推開,一人挑著燈盞走出,正是那一身暗紅服飾,氣質(zhì)儒雅的文天南。
“文前輩這是在等晚輩?”郁鳴風好奇問道。
“不錯?!蔽奶炷宵c了點頭。
郁鳴風更加不解:“哦,這是為何?!?p> 文天南道:“我是受先前和郁少俠在一起的那位木公子所托,各中原因,進城后我再解釋給郁少俠?!?p> 說著,文天南挑著燈盞又鉆入小門中,不明所以的郁鳴風只好牽著黃馬跟在文天南身后一起進了小門。
小門后便是一條開在城墻中的小道,小道大概二十來步長短,看來這司烽城的城墻不但很高,厚度也十分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