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寵(6)
父子兄弟共享一妻?程讓呆滯了,巍國民風(fēng)如此豪放的嗎?
她打了一個寒顫,撥浪鼓般搖著腦袋:“怕了怕了,不敢嫁了?!?p> 大盛男人一夫多妻她就已經(jīng)受不了,卻不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巍國的風(fēng)俗那才是真剽悍!她不得不服。
不過,想來那巍國新君也不會看上她,她是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王爺,為何您要憂心聯(lián)姻之事?”程讓不解。
姬達卻先作答了:“與巍國聯(lián)姻之人,若是屬于三皇子陣營,那巍國將來很有可能會支持三皇子成為太子。有一國在身后作為支持,勝算將會大上許多?!?p> 原來是這樣……程讓懂了。
她又問道:“那意思是,必須要由王爺您這邊的人進行聯(lián)姻?”
“非也?!崩钤捷p搖了下頭:“這和賑災(zāi)不一樣。本王已經(jīng)手握重權(quán),若是再有巍國支持,父皇必將本王視作眼中釘肉中刺?!?p> “那您的意思是……”程讓蹙眉:“要把這大好的機會拱手相讓?”
姬達和眾幕僚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巍國是王爺帶領(lǐng)將士們辛辛苦苦打到服軟的,若是拱手讓給三皇子,那豈不是虧得很?
李越沉吟了一瞬,眸中冷光點點:“誰說,本王與巍國的關(guān)系,必須得靠聯(lián)姻來維持了?”
他唇角一勾,弧度優(yōu)雅且從容:“但愿那巍國新君,并非頑固不化之人?!?p> 程讓似乎懂了什么,她抬起頭來,看向他那雙光芒璀璨的眸子,心弦倏然一顫。
眼前之人,是北川王,他一抬袖之間,乾坤風(fēng)云盡翻覆。
鳳棲梧桐,而北川王,就是梧桐,他只需要站在那里,自會有百鳳來尋。
即便聯(lián)姻之人是三皇子那方的又如何呢?聯(lián)姻,聯(lián)的是兩國。而巍國新君,想要侍奉的未來新帝……卻不見得會是三皇子。
頭一次參加幕僚們的議政,程讓學(xué)到了許多許多,她對于北川王的佩服,這些日子里也一日更甚一日。
在小時候,她時常幻想著,那個強大的少年該是什么模樣……如今,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氣定神閑地指點著江山,翻手云,覆手即是雨,比她想象的模樣還要英俊、強大。
他那么強大,強大到……觸手可及,卻又讓她覺得遙遠無比。
而每每一想到北川王的強大,程讓這個做幕僚的便心生愧疚。她現(xiàn)在還是太差勁了啊……差勁得幾乎都幫不上他什么忙,甚至還需要他的指點。
王爺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考慮,他一定很累吧……不知為何,程讓就是想幫他分擔(dān)一點,再多一點,讓那少年眉眼間的疲憊能稍稍淡一些。
下午的武藝課時,程讓練習(xí)得格外賣力,而黃昏之時、下課之后,她主動地去尋李越,心中更是發(fā)誓,她這個陪練武者,今日一定要表現(xiàn)得第一次更好!
畢竟,不能陪王爺打個痛快的陪練武者,算哪門子的陪練武者?
照常是陪王爺吃飯、去書房的流程,王爺?shù)脑捳粘2欢?,卻破例一開始就允許了程讓跟他同吃、同讀。
今夜的菜又是程讓最愛吃的,她吃了個飽脹,又在書房里挑了一本戰(zhàn)策的書,在燈下坐在李越的身邊翻看了起來。
而讓她驚奇的是,王爺看的書,竟似乎又是那本類似易經(jīng)的玄書。難道王爺還對算命看相感興趣?
縱然程讓十分好奇,但她愣是忍住沒有問。
今夜的陪練內(nèi)容,卻遠比上一次的輕松,程讓陪著李越練了一會兒劍,才剛過冒汗,李越就將劍一收,道:“今夜就到這兒吧,跟我來?!?p> “王爺,我體力還行?!背套屨f道,她并不想就此作罷。
“明日要去圍場狩獵,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崩钤诫y得地解釋道,又轉(zhuǎn)頭看向她:“跟我來?!?p> 程讓有些錯愕,但王爺?shù)姆愿浪坏貌宦牐瑓s沒有注意到,王爺跟她單獨在一起時,用的稱呼不再是“本王”,而是“我”。
李越帶程讓去的,是王府的兵器庫。
整個兵器庫被夜明珠照得通亮,一件件鋒銳得反射寒光的刀劍掛在墻壁上,一看就知是削鐵如泥的神兵。
李越帶著程讓走到了最里面,最后翻出了一個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盒子。他將這個盒子遞給了程讓。
“明天穿這個去圍場,另外,把我給你的司命劍帶上。”
程讓錯愕地接過盒子,將其打開,在看到里面的物事后,微微睜大了眼睛。
“王爺……這個,這個太貴重了,還是您自己穿著吧?!彼贝掖业靥ь^說道。
盒子里,赫然躺著一件金絲編制而成的軟猬甲。傳聞中刀劍不入的軟猬甲。
夜明珠的光芒在金絲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程讓只覺得手中的盒子沉甸甸的。她不配用這個。
“因為我的緣故,金鈴對你有意見,明日許會遇到兇險,這件軟猬甲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你周全。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無法向程相交代?!?p> 程讓聽他這么說,明白這東西不拿是不行的了。她擔(dān)憂地抬頭:“王爺,那您怎么辦?”
李越一低頭,便看到她那一雙眸子里正映著自己的模樣,眸光中的擔(dān)心毫不掩飾,他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語聲愉悅:“誰能害得了我?”
程讓一愣,想想也是,王爺本事大得很,誰能傷得了他?王爺定是覺得她太弱了,怕她有個三長兩短,沒法向爹爹交代……所以才對她這么好的吧?
拿了軟猬甲,程讓乖乖聽從李越的吩咐,離開了北川王府,打算早點睡覺。
暗色中,刀伯和西風(fēng)的身影顯現(xiàn)了出來。
刀伯語氣有些不贊同:“王爺,您是忘了嗎,明日真正有危險的是您啊……您如何、如何能把軟猬甲給……”
“本王欠了她的。無論明日風(fēng)波如何,她都不能受傷。”李越打斷了刀伯的話。
刀伯一噎,雖然眼神還是有些不贊同,但終究把話都咽了回去。
王爺這人啊,面冷心熱,別人對他好一分,他總會千分、萬分地還回去。
“西風(fēng)。”李越想起了什么,喚道。
“王爺?!蔽黠L(fēng)拱手。
“去程府暗中查一查,看是誰將程讓追求本王的謠言傳至坊間的?!崩钤窖凵裆?p> 他那夜編造這個謠言,為的是讓程讓能不再相親、并能有個借口方便地出入地北川王府上課。
他從未想過,要借程讓來擺脫金鈴,更不曾想過要將她置于險地。
他本以為那夜他去程府所說之事,程相會勒令全府封口,卻不料,謠言竟還是傳了出來。
想來,是有心人刻意為之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屬下遵命,定將此事查得清清楚楚?!蔽黠L(fēng)迅速退下。
刀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王爺對程讓是真上心啊……
“王爺,您若真喜歡,何不將她娶入府中?”刀伯帶著些試探地問道。
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安靜。黑暗中,李越緊抿著唇,半晌不曾開口。
就在刀伯以為李越不會再回答后,他拱了拱手,正欲退下。李越卻忽然開口:“我不確定。”
自稱的“我”,讓刀伯些微愣神。
還有……不確定?王爺?shù)囊馑际恰淮_定是否喜歡程讓,還是不確定是否要娶她?
李越那清泉般的嗓音又傳來,帶著些微的沙啞:“刀伯,找個女人送到本王房里?!?p> “?。俊钡恫盗?。
“去吧。現(xiàn)在就去。”李越補充道。
“本王先去沐浴。你動作快一點?!闭f完,轉(zhuǎn)身便往臥房的方向而去。
“???”剩下刀伯一個人,風(fēng)中凌亂。
待意識到王爺說了什么后,他迅速臊紅了一張老臉。

第九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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