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中的亞歷克斯當然沒有聽到杰克的話,他的雙拳狠狠地捶打在床上,亞歷克斯的體表也因為高溫而變得通紅,眼睛充滿了血絲。
亞歷克斯奮力的怒吼,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可是人類在面對晶獸的強大時終究是無力的,人類有了燧火槍,可以攻擊晶獸的脆弱地方,人類有了盔甲,足以抵抗晶獸的利爪,然而,在血統(tǒng)面前,人類最終還是暴露了自己面對晶獸的無奈。
“?。?!”伴隨著一聲怒吼,亞歷克斯陷入了沉睡之中。
……
沉睡的亞歷克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悠久的而真實,仿佛是他親歷了那個茹毛飲血的時代。原始人拿起第一把石斧砍向一只像是老虎的生物,那東西的獠牙向下伸長,露在血盆大口的外面;披著豹子皮的邋遢男人用石矛刺破長滿毛發(fā)的巨象;一個女人在被雷劈過的樹下發(fā)現(xiàn)了火,旁邊是她焦黑的孩子……
亞歷克斯盡管處在劇痛之中,這種疼痛,像是他在冬天的烏力吉山脈爬上高聳的松樹時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和手腳的感受。但這些畫面深刻兒震撼觸動了他,他雖然很少讀書看報,但他也聽說過人類的史前傳說。當年自然的孩子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在的寄生蟲,時刻威脅人類生命的猛獸成了供貴族娛樂的決斗用品,只有晶獸依舊與人類勢均力敵。
……
當亞歷克斯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渾身紗布的亞歷克斯連上廁所都感覺劇痛。
“請進?!甭牭角瞄T聲后亞歷克斯應道。
房門推開后一頭璀璨的金發(fā)進入亞歷克斯的視線,站在最前的是米米安,其后是霍夫老頭。
霍夫一屁股坐到亞歷克斯身旁迫切的問道:“你是怎么活過來的,晶獸的血液對人類開始劇毒啊!你現(xiàn)在身體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并發(fā)癥?……”
亞歷克斯被霍夫的各種問題搞得不知所措,只能嗯,額的應答霍夫。
“霍夫,不要為難他了,一會我會讓醫(yī)生來檢查他的身體,現(xiàn)在讓他躺下休息。”身著女仆裝的米米安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說道,現(xiàn)在讓亞歷克斯休息當然不是關心亞歷克斯,而是為了研究為什么亞歷克斯的體內(nèi)流進了晶獸的血液卻依舊活了過來。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有過許多例子,但是那些都是記載在書里的案例,發(fā)生在身邊公爵府里還是第一次。
霍夫聽后起身為亞歷克斯挪開空間,滿臉興奮的說道:“亞歷克斯,從晶獸的血液里活命這種經(jīng)歷一定會使你成為最好的研究品?!?p> 亞歷克斯聽了霍夫的話立即腦補出一群外科醫(yī)師和理發(fā)匠對著赤身果體自己的指指點點身甚至上下其手的場景。帕爾彼零大陸的外科醫(yī)師從來不會親自動手為病人開刀,大陸最早的外科醫(yī)師是理發(fā)匠,他們在理發(fā)至于還會應客人的要求幫忙切掉創(chuàng)口之類的東西,久而久之外科醫(yī)師從理發(fā)匠中脫離出來。
“就這樣了,亞歷克斯,你好好的休息,一會就回有醫(yī)生過來為你檢查,放心,你肯定會安全的活下來?!闭f著霍夫就樂呵呵帶著米米安和翻譯走開了。
亞歷克斯重重砸在床上,幸好這床上鋪了厚厚的毛毯,否則以亞歷克斯剛剛的力道床肯定會塌陷一個大坑。
亞歷克斯現(xiàn)在不僅擔心體內(nèi)晶獸血液的問題,更擔心沒有死在晶獸血液的沖擊中反而被那些外科醫(yī)師和理發(fā)匠給玩死。
蘇甲城堡的病房有五張病床,亞歷克斯跳下病床,想在拽過來一張床并起來,他在延雪平的鐵匠鋪里睡的都是大床,這種狹窄的病床令亞歷克斯感覺像是困住籠中的鳥,而且睡慣了臟兮兮的床鋪的亞歷克斯睡在嶄新的褥單上總擔心會將褥單污損。
亞歷克斯走到病床旁邊,深吸一口氣,開始拉床。
伴隨著吱的一聲,床被亞歷克斯拉動了一大截。嗯?比預想的要輕很多嘛,亞歷克斯看著貌似沉重的病床暗自想著:到底是奴隸,果然不會給奴隸們好東西。他一只手拉動病床,野蠻的將兩張床并了起來,雙手壓在頭下悠哉的躺了下去。盡管不知道晶獸血液對自己身體的傷害,但至少現(xiàn)在可以安全的度過一段時間,況且自己成了稀有的案例,想來公爵府的人也不會象對其他奴隸那樣對待自己,雖然公爵府對奴隸的態(tài)度較其他奴隸主好上很多,但終究比不上仆人,園丁,管家之類。
心情煩躁的亞歷克斯終究沒有睡著,未來的渺茫,家人的念想,晶獸血液的危害都像山一樣壓在他的身上。
在他百無聊賴的等了上三個小時后,醫(yī)師終于過來了。
亞歷克斯非常擔心自己的病情,因此他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醫(yī)師的面前激動的說道:“先生,請您馬上為我診斷!”
不過醫(yī)師同樣是卡農(nóng)人,所以他并沒有聽懂亞歷克斯的話,但行醫(yī)多年他早就明白亞歷克斯所想。病人們所要的都是最好的治療,諸如此類。
醫(yī)師扭頭對霍夫,米米安等人說道:“翻譯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了,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安靜的工作條件。”
霍夫聽了醫(yī)師多點話后一臉沮喪的說道:“沙瓦爾,你就讓我留在這里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在晶獸血液下存活的人類,我還想多了解一下?!闭f完霍夫老頭滿臉諂媚的將身體向沙瓦爾身上擠了擠。
沙瓦爾用手中的公文包砸向霍夫的肩膀,紳士的說:“霍夫先生,我不希望在工作時被打擾,這樣我會沒有狀態(tài),到時如果這個奴隸出了問題公爵可不會放過你的,公爵對這個奴隸可是很感興趣。”
“哈哈!那我就不打擾您了,但是你一定要讓我看病歷分析,這種事可是千載難逢?!被舴蛞贿厯现^一邊尷尬的說。
那個老家伙終于走開了。沙瓦爾頓時感覺世界清靜了許多。他把公文包里的白大褂取出,穿在身上,對一旁的翻譯說:“下面我問問題,你來對他說?!?p> 亞歷克斯忐忑的望著醫(yī)師和翻譯,他可不希望自己就這樣死在異鄉(xiāng),他還沒有見到父母,至少要等到他親手懲治那些奴隸主再死,當然,平安無事是更好的。
“躺下?!狈g接到了醫(yī)師的命令向亞歷克斯發(fā)號施令。
亞歷克斯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待沙瓦爾的檢查。
盡管沙瓦爾今年只有五十三歲,但他已經(jīng)是公爵領地首府布里斯最為出名的醫(yī)師,就連小國王從首都出訪到布里斯時都要找他醫(yī)治。
亞歷克斯將衣物脫掉,露出健碩的身體,多年的鐵匠生涯早就令他有了一幅強健的身體,然而面對晶獸時在強大的人類都要退避。
亞歷克斯望著對自己身體出神的沙瓦爾擔心的問道:“我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嗎?”
翻譯將他的話復述給沙瓦爾。
沙瓦爾聽了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手杖撥開亞歷克斯的胳膊。西方國家的醫(yī)師都十分的講究,準確說是害怕,四百年前的黑死病肆虐時是理發(fā)匠和醫(yī)師們最為痛苦的時期,他們不僅要承受著感染的風險還要負責處理尸體,因此當時的醫(yī)師們都帶著長長的鳥喙面具,鳥喙中塞滿了香料和酒精,身著黑色布袍,手持手杖用來規(guī)避不必要的感染。但是到了現(xiàn)在,黑袍和鳥喙面具已經(jīng)逐漸沒落,不過瘟疫醫(yī)生還是會帶著鳥喙面具。手杖是大部分醫(yī)生的必備品,遇到無法辨明的病因或者惡性的傳染病手杖的利用率還是很高。
良久,沙瓦爾走進亞歷克斯的身旁,用手中的小刀割開亞歷克斯中指,鮮血一滴滴的從他的手中滑落進收集器。殷紅的血液被濺起打在收集器的瓶壁。
沙瓦爾嗅了嗅亞歷克斯血液的味道,低頭沉思。
亞歷克斯見沙瓦爾的表情凝重,開口道:“沙瓦爾先……”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翻譯打斷。
亞歷克斯明白這樣會打擾到沙瓦爾,所以訕訕的閉嘴等待沙瓦爾的回復。
良久沙瓦爾才回過神來,他自言自語道:“血液和普通人的并無區(qū)別,外表也別無二致,難道真的有人可以免疫晶獸血液的毒性?”沙瓦爾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亞歷克斯說:“跟我走,去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