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克斯由內(nèi)而外彌漫的冷意讓擁擠互不相讓的乘客不禁特意為他讓開一條不大寬敞的路。
車站為了盡量的撈錢,自然不會關(guān)心車廂的容納能力,總之人越多,管理層越是高興。而且就算是站票票價也不比坐票便宜。
亞歷克斯自然在艾薇城城主的關(guān)照下拿到坐票。
亞歷克斯坐下后便調(diào)整氣息這車廂只能容納五十人左右,此刻卻硬生生擠滿了八十人??諝馕蹪岬南竦亟阎卸逊e許久的腐爛蔬菜散發(fā)的氣息。
能坐得起列車的人至少都是中產(chǎn)階級,這些人也比較講究,不過現(xiàn)實卻讓他們無力反抗。
一些人只是去了個廁所,座位便被人占了,回來后經(jīng)常大打出手。畢竟翻越高加索山脈也需要至少兩天,高聳而綿延的山脈,再加上陡峭的山勢,讓這段路程比溫圖爾庫到艾薇城耗費的時間還要長。
自然有人即使頭破血流也要占個位置,畢竟這像罐頭一般的車廂根本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坐下。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老子的位置都敢占!”
“切,誰給你說這是你的位置?我可不信!”
那個因為錢廁所而被占位置的男人聽了對方的挑釁后,把口袋中的車票掏出來,氣勢洶洶的說道:“小子,你看清楚這車票上寫的什么?”
白色的車票因為這衣兜中而被揉得破爛不堪。兩個人看起來都是某個公司的職員,身材中等,像多數(shù)穩(wěn)定職業(yè)的人一樣,兩人都沒有什么力氣,真要是打起來,根本傷不了對方,只能讓其他乘客看個熱鬧,一笑而過。
兩個人的爭斗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這種對罵場面可比劇院里那些讓人不明覺厲的話劇有意思多了。
這節(jié)車廂中的乘客都看著兩個人,想要看后續(xù)發(fā)展。
只有亞歷克斯注意到混雜在站立乘客中的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些人把手伸入看熱鬧的乘客口袋中,沉迷兩個乘客刺激對罵的其他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錢包和其他東西被人偷了去。
亞歷克斯自然曉得這些人的套路,無非是找兩個同伙吸引乘客注意力,其他人趁機下手。
如今的亞歷克斯五感敏銳,周圍掠過的蒼蠅都無法逃脫亞歷克斯的察覺。
只是這場小偷沒有犯到亞歷克斯頭上,他也就沒有理由出手。做個好人?柏莉雅是希望亞歷克斯這樣做,亞歷克斯也的確在溫圖爾庫出手解救了西瓦得。不過這種小偷小摸的事,自然和人命無法相提并論,他便自顧自的閉目小憩。
周圍的小偷看到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好像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亞歷克斯,又觀察了亞歷克斯的衣服。
這黑色大衣質(zhì)感光滑,柔順而純正。亞歷克斯把身上的殺氣逼回心房,身材高挑而健碩的亞歷克斯此時看著便和獨自出游的富家子弟別無二致。
幾個竊賊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相互使眼色,距離亞歷克斯較近的那個瘦小竊賊便從口袋掏出鑷子,伸入亞歷克斯大衣兩側(cè)鼓鼓囊囊的口袋。
他們哪里知道這口袋鼓鼓囊囊實則只是亞歷克斯儲備的壓縮肉食。晶化帶來的巨大消耗讓亞歷克斯承受不住,因此他才從艾薇城的商店買了這些,再加之口袋又深又大,這鼓鼓囊囊的才被竊賊盯上。
雖然這些竊賊經(jīng)驗豐富,但面對五感超常的亞歷克斯仍是要自認(rèn)倒霉。雖然只有年輕的瘦小竊賊手中的鑷子只是輕微的觸碰到亞歷克斯的口袋,但亞歷克斯仍舊感知到。
亞歷克斯也懶得管掩飾什么,也不怕暴露,直接揮手把那個竊賊的手打開。
若是其他人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還要絞盡腦汁來想怎么隱蔽的保住口袋中的東西,而且不讓竊賊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意圖。
也只有亞歷克斯才敢如此粗暴的對待這些窮兇極惡的竊賊。
那個年輕的男人大驚失色險些叫出來。索性他忍住沒有大喊。
盡管他只下手過數(shù)十次,但無一例外沒有被發(fā)現(xiàn),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發(fā)覺,還是一個閉目熟睡的,像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富家子弟模樣的家伙。
那個竊賊看到亞歷克斯也沒有招呼來乘警,顯然明白亞歷克斯不愿意招惹麻煩,只好自認(rèn)倒霉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
列車已經(jīng)進(jìn)入高加索山脈,沿路鐵軌經(jīng)年累月的承受風(fēng)吹雨打,維修經(jīng)費又被艾薇城的官員們貪了不少,因此鐵路銹跡斑斑,仿佛隨即會被沉重的呼嘯列車所碾斷。
臺玻草原邊緣
晶獸肉入肚后,馬薩德渾身燥熱無比,通紅的臉頰仿佛春日中艷麗的花朵,不過將馬薩德那張丑陋而粗獷的臉比成花,還真是有點反胃。
痙攣中的馬薩德大腿不住打顫。雖然身體燥熱,但并沒有疼痛感,只是感覺內(nèi)里有許多東西憋在其中,突破國家級騎士無望的郁悶,先前在下水道中難堪的經(jīng)歷帶來的不爽,這具身體所限制的一切。
馬薩德現(xiàn)在真想一拳將太陽打落,一腳把大陸踩穿。他狠命的伸展魁梧的身體,整個人擺成大字形……
如此翻來覆去一夜,馬薩德終于平靜下來。他感覺身體變得更加強壯,難怪晶獸血肉雖然劇毒也有人對此趨之若鶩。
剛才令馬薩德瑟瑟發(fā)抖的刺骨凌冽寒風(fēng)此時都無法讓馬薩德熾熱的身心安定。
青草被馬薩德翻來覆去的身體蹂躪得面目全非。
馬薩德身為城市騎士,食用的還是士兵級晶獸血肉,都會如此痛苦,更別說普通人。
每年都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普通人幻想著食用晶獸血肉后會覺醒為騎士而以身犯險,最后殞命。
馬薩德收拾完一背囊的晶獸皮甲,看著逐漸清亮的天幕,自言自語道:“已經(jīng)離開溫圖爾庫兩天了嗎,溫圖爾庫肯定早就失守,不能再耽擱了。”
悠遠(yuǎn)的天空下,沙粒般的馬薩德再次踏上行程。
馬薩德眼中的草原逐漸變得荒蕪,青草也稀少蓋不住土黃地皮,仿佛一個一百來歲謝頂?shù)闹心昴腥说哪X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