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救命之恩
初語一邊興奮,一邊納悶了。
這個(gè)家伙,臉紅個(gè)什么勁啊?
剛才,她說什么來著:放屁,以身相許——
“電視劇是什么?”
她這廂還在苦苦思索,那廂,那病美人早就恢復(fù)了正常,正求知欲極強(qiáng)地問道。
“電視劇啊,呵呵,就是,就是話本子,對,話本子!”初語嘿嘿干笑倆聲,繼續(xù)解惑道,“話本子里,不都是這樣說嗎?貴族公子救了落難的女子,而那女子身無分文,又孤苦無依,為了報(bào)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許??!”
原來如此!
“放心,我絕對不會(huì)要你以身相許的,”初語把胸脯拍得砰砰直響,“畢竟咱倆都是男人,是不是?”
躲在角落里暗暗偷聽的流星,簡直要吐血了!
什么話?要主子以身相許!那小子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還病美人病美人地亂叫?主子是長得美,可那也不能叫美人啊!
等等,貌似叫過主子美人的人,都不在這個(gè)世界上了呀!
他一邊幸災(zāi)樂禍地想著,一邊等著看這家伙一會(huì)兒怎樣地人頭落地!
拓跋珪的眼神流轉(zhuǎn),他看著那少年那大勁兒拍打胸脯,一點(diǎn)兒也不含糊的手,詭異的光芒在他眼中如同螢火,在他眼中閃了又閃,最后,慢慢地熄滅。
他沉聲說道,“這玉,是救命之恩的謝禮?!?p> “這還差不多,”初語大大咧咧地答道,“我解了你體內(nèi)的十香軟勁散和五食散之毒,又幫你銀針渡穴恢復(fù)內(nèi)力,這禮物,作為診金,屬于等價(jià)交換,咱倆兩訖了,誰也不欠誰!”
君子愛財(cái),取之有道!
通過自己辛苦的勞動(dòng),掙來的錢財(cái),果然不同一般?。?p> 她把玩這手中的暖玉,頗有些愛不釋手。
這枚玉通體白色,線條流暢,形體渾圓而飽滿,被手藝高超的匠人,精心雕琢成了一頭小鹿。這鹿栩栩如生,正拿著一雙會(huì)說話的細(xì)潤的眼睛,霧氣蒙蒙地望著他。要有多可愛就有可愛,要有多呆萌就有多呆萌!而最最巧奪天工的是,這玉上唯一有著黑點(diǎn)的兩處,被技藝精湛的匠人雕刻成了鹿的眼睛,里面黑光流轉(zhuǎn),流光溢彩,顯得這只小鹿格外地神采奕奕,靈氣超凡。
越看越喜歡,初語歡喜得嘴牙子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她覺得自己這趟牢獄之災(zāi)算是值了,不僅認(rèn)識(shí)一個(gè)超級大美男,而且還掙了一枚絕品的暖玉!
躲在角落里的一直裝聾作啞的流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枚鹿形玉佩就這樣送出去了?
送給了一個(gè)小子?
他腳步動(dòng)了動(dòng),剛想沖出去,不管不顧地把那玉佩給搶回來,就撞見了主子撇向這邊的視線。
那冷酷而又煞氣十足的視線,冷得像雪山頂上的已有千年的冰雪,幾乎要凍裂人的肌膚,然后再從這裂縫里鉆進(jìn)去,將人的骨骼尺寸凍斷。
可憐的流星,腿肚子顫抖得厲害,血液似乎也被凍僵了,凝固住了。他縮回腦袋,想起主子暴怒時(shí)那殘酷血腥的手段,甭說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就連一個(gè)屁他不敢放了。
好吧,他家主子將祖?zhèn)鞯男盼锼蛡€(gè)了一個(gè)怪小子,而且是個(gè)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難道他家主子多年不曾開竅,一開竅,就驚天動(dòng)地,竟然喜歡上一個(gè)男人,難道他們以后要迎接一個(gè)男主母嗎?這讓他們鼎鼎大名的黑風(fēng)騎情以何堪?以何面目見草原上的父老鄉(xiāng)親?還有那些明面上,暗面上喜歡他家主子的姑娘少女們,該怎么辦呢?
滿腦袋里瘋草狂長的下屬,操碎了一顆玻璃心。他憂愁地可憐兮兮地望過去,瞅著他家主子跟那該死的小子道別。
“你等著,我明晚一定回來,回來救你出去?!蓖匕汐暵燥@低沉的聲音,響在寂靜的空間里,激起一陣淡淡的沉悶的回響。
“你今晚就把我?guī)С鋈ィ恍袉??”初語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gè)鬼地方呆。她巴不得現(xiàn)在就待在溫暖的屋子里,舒服地泡個(gè)澡,然后躺在暖和的被窩里,像頭豬一樣呼呼大睡。
“現(xiàn)在?不行!”拓跋珪顯然沒有料到這少年如此直接,他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
“為什么?”初語厚著臉皮追問道,似乎是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yàn)椤遥丝?,不安全。”拓跋珪的眉頭皺了皺,一道陰霾,如同暗影,在他臉上掠過,又快速地閃走。他原本低沉的聲音,似乎更沉了,像是陡然間被加重了負(fù)荷,而那負(fù)荷,是如此之重,似乎連他都有些不堪重負(fù)。
“好吧,好吧,那你快走吧,快走吧。”初語揮了揮手,一副缺心眼,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等我!”拓跋珪抓住那少年的臂膀,直視著她的眼,目光灼熱,像是有兩團(tuán)火星子在里面燃燒。
他自詡?cè)蓊伣^對不差,那以往有過交集或者沒有交集的女人,見了他,眼中無一不是活生生的垂涎,或者失去了心智的癡迷,仿佛下一刻,她們就要撲上來,將他生吞活剝,吞吃入口。他討厭那樣的目光,那樣赤裸裸毫無遮擋的目光,讓他惡心,厭惡,甚至痛恨。
可是,在這少女的眼中,他卻只看到了初見時(shí)的驚艷,既而,這驚艷轉(zhuǎn)化為欣賞。到現(xiàn)在,對他容顏的欣賞,又變成了淡然,甚至于視而不見。
在這女孩心中,他似乎連那鹿佩的一半都抵不上。
為什么,她偏偏不一樣?
而他,為什么又偏偏喜歡她的不一樣?
難道是自己是欠虐的性子?
“好,等你,不見不散?!背跽Z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絲毫沒有半點(diǎn)被那美色所迷,反而更像是一種敷衍。
躲在角落里的流星惱了。
這該死的小子,竟然對主子的美色視若無睹,還擺出一副不耐煩打發(fā)人的樣子。真是該死!
拓跋珪卻絲毫不在意,他對那少年地笑了一笑。
這是怎樣笑?。∧切θ?,像是一朵暗夜的罌粟。它打開花瓣,舒展著腰肢,在濃郁的夜色中,妖艷地盛開。那樣地神秘,那樣地蠱惑人心,迷人心智。
初語愣了愣,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那人卻如同一抹青煙,騰空而起,穿過高墻上的那扇窗,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云語
愛,好像是一瞬間的事! 就在那一刻,我愛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