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凈,病房只放著一張小小的病床,大理石鋪成的地面看起來干干凈凈,墻像是剛刷一樣,白的發(fā)光,空氣中飄蕩著一股香甜。
就像是世外桃源,這里的一切和外面毫無聯(lián)系,直接換了一個畫風,但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突兀,一切都像是渾然天成。
王牧適應(yīng)了當前亮度,臉上帶著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看著眼前的那個中年女人。
病床上坐著一個女人,花白的被子蓋住她的下半身,女人看起來很漂亮,就是有點歲月路過的痕跡。
她帶著慈祥的微笑,靠在病床豎起來的枕頭上,黑色的長發(fā)披在肩上,她看起來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身上穿著干凈的病服,看起來就有種想讓人親近的感覺。
王牧微笑著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還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你好?!?p> “你好,有什么事嗎?”女人微笑著回答,看起來很平易近人。
王牧笑了一下,看著女人,用受傷的左手拿著小刀,從褲襠里掏出了一本書。
只見這本書已經(jīng)泛起了褶皺,很明顯就是被剛才王牧激烈的動作給弄皺的。
書不厚,很輕,與其說是一本書,不如說是一本本子。
“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本書?”
王牧把書遞了過去之后,又把小刀悄悄換到了右手上。
女人好像絲毫不介意這本書是從王牧褲襠里拿出來一樣,就好像她絲毫不在意王牧的著裝,身上的血污,斷掉的中指,左手上勾著的拖鞋,右手上拿著的小刀,光著的腳一樣。
女人翻開書,王牧隨意往周圍看了看,拿了一張凳子,若無其事地坐在女人身上,看著女人翻書。
女人翻著書,沒有說話,像是很仔細,又像是對書里的內(nèi)容很感興趣。
但是王牧還是看到了,女人在打開書的時候,那一瞬即逝的不自然。
“怎么樣?說了什么?”
王牧看到女人翻完一邊,又開始翻第二遍,于是問。
女人這才抬頭,看了看王牧,又重新翻起了書。
王牧也很有耐心,就這樣坐在旁邊看著女人慢慢地翻書,因為他需要休息,而且,這個地方,很舒服……
那些追趕過來的血尸,鬼嬰,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好像不存在了,只剩下鳥語花香,一片和諧。
王牧悠閑自在地把手上的僅存的拖鞋放在地上,穿好,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為什么要帶著這只拖鞋,不方便不單只,還沒什么用。
良久,女人才合上書,看著書的封面,很古樸的封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些粗糙的紋路,而且很有可能是王牧塞褲襠造成的。
王牧看著女人,他在等待一個回答。
“這本書,講了一個故事?!迸寺曇舻统痢?p> 王牧靜靜等待下文。
女人的娓娓道來,但是表情卻并不像是在回憶書里的故事,更像是回憶,自己的往事。
王牧一直在認真聽著。
女人講的故事,大概就是說,從前,故事一般都要以從前開頭。
就是,從前,有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子上有一間精神病院很出名,里面有許多的病人,但是,這件病院的名聲并不怎么好,失常都會有一些虐待病人的故事從中流出。
當?shù)厝藢Υ硕际侵M莫如深,就連嚇唬小孩,都是用,“不聽話,就把你送去那個地方!”
而孩子們都知道,那個地方是什么,立馬都會因為恐懼而聽話起來。
一天,一個女人被送到了這個地方,她頭發(fā)凌亂,看起來很憔悴,但是她一直都在辯解,自己并沒有病,自己是被人冤枉的。
但是,你知道的,就像是,有罪的人都會說自己是無辜的人一樣,有病的人,都會說自己是無辜的,沒有人聽她的話,反而認為她病得很重。
這一次,她的美貌再也沒有幫上任何的忙,大門關(guān)上,從此,她開始了她在病院的凄慘生活。
不止要面對類似監(jiān)禁的生活,而且還要對著很多同樣有精神病的病人,但是她一直沒有放棄,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有出去的希望,她一直對她遇見過的每一個正常的人說,她是沒有病的。
但是沒有用,醫(yī)生堅持說她有病,護士用著各種各樣的理由罰她,甚至把她關(guān)在一個小房子里毒打,甚至,還有病人…
慘不忍睹的生活,幾乎真的讓她瘋掉,但是,她一直保持著一絲理智,為了能出去,為了那可能永遠不會來的正義,為了,她肚子里的生命。
直到,某天,那個整天找借口罰她關(guān)她小黑屋虐待她的變態(tài)護士告訴了她真相,這一切,都是有人指示的,她永遠都不可能出去……
從此,女人是真的瘋了,她變得充滿攻擊性,變得暴躁,變得,越來越不像一個人。
她不再說自己是冤枉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樣子,雙眼無神,完全沒有了生的希望,她攻擊每一個靠近她的人。
醫(yī)院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反而松了一口氣,好像她本來就該這樣。
護士把她單獨關(guān)在一個房子里,想起來了就給她送飯,但是不久之后,護士發(fā)現(xiàn)了她肚子竟然已經(jīng)變得很大。
王牧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表情很平靜,但是心里已經(jīng)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特么也太狗血了吧??
他無數(shù)次想吐槽,但是都忍住了,難受??!
而忍住的感覺,難受??!
就像是一口痰卡在喉嚨,咽不下去,還不能吐出來,難受?。?p> 而越聽,王牧就越緊張,他的右手撫摸著左手綁好的繃帶,精神也是緊繃著的,一直看著女人的表情。
“后來,護士殘忍地把女人的肚子剖開,把孩子拿了出來?!?p> 女人說到這里,臉上已經(jīng)是有點猙獰了,完全沒有了一開始那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女人死前,發(fā)誓,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得死!”
說完這一句話,女人突然轉(zhuǎn)頭看著王牧,雙眼變成了鬼嬰那般的黑色,臉上只能看到瘋狂和殘忍。
王牧看到這一切,他只想問一句——
“關(guān)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