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陽光格外的明媚,蔚藍(lán)的天空干干凈凈的,沒有絲毫的云彩。這時沈府后山的樹林里,樹影重重,遮天蔽日。
“呵!“
沈良日復(fù)一日地來到這老地方,光著上身,扎穩(wěn)馬步一拳一拳地?fù)]出,就這么不動用一絲真氣,完完全全地在打磨著身體,強(qiáng)壯著肌肉。
“父親說過,只有肉身的強(qiáng)度達(dá)到一定境界,才能修煉降龍掌法。“
“可是我這樣修煉又何年何月才能達(dá)到父親的要求呢?“
沈良一邊揮拳,一邊隨口嘟囔一兩句,這修煉也不禁懈怠了下來。只是這本人似乎還不自知。
而這時,山下迎面走來了一個青年,這青年的面色陰沉的可怕。雙手因大力緊攥而傳來的陣陣鉆心的疼痛,卻毫無所知。
“于大哥怎么了?“
這來人便是沈家的護(hù)衛(wèi)長于飛,沈良自然是認(rèn)識的。只是他現(xiàn)在的面色卻是讓人心生疑惑。
于飛嘶啞著嗓子,低沉地說道“老乞丐死了!“
沈良聞言一愣,連忙問道“怎么回事?毛蛋呢?“
于飛重重地吸了口氣,方才道“是那宋浪帶人干的,毛蛋最后在眾多乞丐的掩護(hù)下跑掉了,現(xiàn)在生死未卜!“
沈良怒了!一拳重重地?fù)]在樹干上,震得那樹枝抖了抖,落下數(shù)片枯葉。
“這宋浪該死!“
于飛沒說話,但他那幾欲能噴出火來的雙眼,卻是在訴說著這人此時的不平凡。
“快去派人把毛蛋找回來!“
“我已經(jīng)派了三支護(hù)衛(wèi)隊(duì)出去了?!?p> 沈良面色沉重地穿上衣服,跟于飛走下了山去。
“三叔要是問起,就說是我吩咐你們?nèi)プ龅??!?p> “多謝良少爺!“于飛感激地道。
畢竟他只是一個護(hù)衛(wèi)長而已,根本沒有權(quán)限私自帶動家族護(hù)衛(wèi)去找一個素不相干的小乞丐,他這樣做只是因?yàn)樽约旱牧夹氖懿涣?。要是上面問起來,他這護(hù)衛(wèi)長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也難辭其咎。
“于大哥,我不放心,你也去吧!畢竟你也是見過毛蛋的?!吧蛄枷肓讼胝f道。
“是!“于飛領(lǐng)命而去。
沈良暗嘆口氣,回到了沈府里,坐在那花園的百花亭子里,看著池塘里盛開的荷花,怔怔地出神。
然而,沈良這一坐就坐到了黃昏。此時外面還沒消息傳來,于飛也沒有回來。這讓沈良的心頭更加的沉重。
直到夜幕降臨,晚霞染紅了半邊天。
“于大哥怎么樣?人呢?“沈良急迫地問道。
于飛帶著三兩個護(hù)衛(wèi)往那里一站,搖了搖頭,滿臉的無奈與失望。
“難道這毛蛋命該如此么?“沈良嘆了口氣,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老爺!“
這時,那沈敖不知從何處得來消息,趕了過來。不過也不奇怪,沈良私自調(diào)動了三支護(hù)衛(wèi)隊(duì),搞得府上的氛圍頗有些凝重,這身為沈家的執(zhí)掌人又豈會不知?
“良兒,人找到了嗎?“沈敖走到了沈良跟前,坐了下來。
“三叔你知道啦?“沈良疑惑地道。
沈敖笑著道“你搞得這么大陣仗,三叔我又不是老糊涂。“
“抱歉三叔,之前沒跟你打招呼。“沈良尷尬地說道。
沈敖聞言,擺了擺手道了聲無礙。而后問道“這小乞丐到底有什么能吸引得到我們沈家的小天才,值得小天才這么興師動眾?“
沈良也不理會沈敖的打趣,嘆了口氣,才道“只是個可憐人兒罷了!“
沈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三叔已經(jīng)聽護(hù)衛(wèi)們說過了,那孩子卻是也可憐吶。只不過這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那孩子怕是兇多吉少!“
沈良無力地道“我知道!“
沈敖驚訝地看著眼前自己的這個侄兒,那成熟的態(tài)度,一瞬間,沈敖差點(diǎn)誤以為現(xiàn)在坐在他身邊的人兒是個真的能跟他說上話的同齡人呢。
沈敖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禁又高看了沈良幾分。
“隊(duì)長,隊(duì)......啊!三老爺,良少爺!“
這時,花園外忽然跑進(jìn)來一護(hù)衛(wèi)。那護(hù)衛(wèi)咋咋呼呼的,看的于飛跟沈敖直皺眉。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沈敖淡淡地看著那護(hù)衛(wèi),語氣頗為的不滿。
那護(hù)衛(wèi)當(dāng)時就慌了,他知道剛剛的舉動肯定引起了隊(duì)長跟家主的不滿。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受罰的,不禁面色一白。
護(hù)衛(wèi)慌張地說道“門外來......來了一小叫花子,說是......“
什么?!!沈良跟于飛頓時大驚!就連沈敖也是驚訝了一番。
“走!快帶我去!“
沈良興奮地率先跑了出去,于飛征求了沈敖的同意也跟著去了。那護(hù)衛(wèi)一見這般情況,也兩腿打著哆嗦,硬著頭皮......跑了。
沈敖呵呵笑了笑,看了一眼遠(yuǎn)去的沈良,這才起身離開了。
至于那小乞丐,還不至于讓他去看一眼。
沈良飛快地跑到府門口,只見門口的下方果然顫巍巍地縮著一黑影。
“毛蛋?“沈良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只見那黑影先是一顫,緊接著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少爺,毛蛋的爺爺沒了!“
沈良鼻子一酸,連忙下去扶起毛蛋??粗矍翱蕹蓽I人,而又無依無靠的毛蛋,沈良終于感覺自己做對了一件事。
“毛蛋,我們回家!“沈良哽咽著笑著道。
回家?毛蛋怔在了原地。家么?
毛蛋只覺心里一暖,踏實(shí)了不少。那止不住在眼里打滾的淚水,是那么的滾燙,那么的溫情。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
毛蛋放松了,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輕松。他迷醉了,迷醉在了那擺滿美味佳肴的餐桌上,迷醉在那如沐春風(fēng)般的大床里。這一睡便是兩天兩夜......
某日清晨,云霧彌漫。沈府上下像是置身于仙境般,如夢似幻。太陽還未掛起,勤勞的人們便已起身勞作。
沈良跟往常一樣,剛剛才從修煉中退了出來,洗了把臉準(zhǔn)備外出。正開了門,卻是嚇了他一跳。
“毛蛋?“
沈良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小乞丐。哦不,應(yīng)該是男孩。此時的他跟以前判若兩人。
那一身乞丐服早已被下人拿去丟掉了,換上的是一身平日里下人們穿的粗布麻衣。雖說不是很好,但毛蛋很是滿足,這比他以前的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散亂的頭發(fā)也是重新修剪過的,齊耳的短發(fā)顯得更加的精神。目光時常透露出一陣明亮,或者說是渴望,對生活的渴望。要是毛蛋能夠再自信一些,不駝著背,光憑這長相就足以媲美絕大多數(shù)人了。
“毛蛋,你什么時候來的?“沈良驚訝地問道。
毛蛋有些不好意思地鬧了撓頭,尷尬地小聲道“沒......沒多久。“
沈良打量了他幾眼,看見他那被霧氣打濕的衣衫,就知道他沒說實(shí)話。但也沒說什么,帶著毛蛋直奔聚議廳。
早餐時間到了!
毛蛋跟著沈良來到這地方,卻是呆了一呆,看著眼前一大桌子人,還有一大桌子的可口飯菜,毛蛋顯得極為的局促,手足無措。
“三叔,你看?“
“嗯,坐吧!“
“嘿嘿,多謝三叔!“
沈良笑了笑,拉著毛蛋坐到了他的身邊。
只是毛蛋呢,看著眼前的美味,卻是不知怎么辦才好,只是眼巴巴地盯著,卻不動手。
“怎么?還要我?guī)湍銑A啊?“沈良不禁打趣道。那真誠的微笑中,沒有一絲的不滿,反而是理解至上。
毛蛋羞紅了臉,顫巍巍地拿起了筷子,半天卻夾不起一塊肉。
“哈哈,笑死我了!還有人不會用筷子?!吧騽ο袷前l(fā)現(xiàn)新大陸般,絲毫不留情面的大笑道。
聞言,毛蛋臉上的紅暈更加的明顯了。
“大哥,你這意思你生下來便會使用筷子了?合著大哥可真是天才吶!“沈良回?fù)舻馈?p> 周圍的人們不禁笑出了聲。沈劍更是一臉囧樣,再也不說話了。他可不想被這天才弟弟抓住把柄給嘲諷了。雖說剛才已經(jīng)被嘲諷了。
一頓早餐就這樣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只是某些人還沒吃飽呢。
中午,樹林中。沈良靜靜地看著眼前刻苦的二人。這二人自然是于飛跟毛蛋。
毛蛋自小乞討,毫無修煉的底子。沈良便讓他三叔把這個平日里無所事事的護(hù)衛(wèi)長給調(diào)了過來,完全聽從他的指揮。
沈良讓于飛過來,也沒什么大事,便是讓于飛教導(dǎo)毛蛋修煉一番。毛蛋對此自然又是一陣感動。
修煉不是問題,只是毛蛋從小就身子骨弱,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一陣時間,才可修煉。
“毛蛋,你從小便叫毛蛋么?“沈良疑惑地問道。
毛蛋一愣,又是一陣傷心,道“我沒有名字,爺爺跟我都是大字不識,毛蛋只是別的叫花子這么叫的,說是順口。于是我便叫毛蛋了?!?p> 沈良知道毛蛋在傷感什么,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你的爺爺不會白死的!日后我們給他報仇!“
毛蛋一陣感激,眼淚一直打轉(zhuǎn)。
“可是老是叫你毛蛋,也不是個事啊?!?p> 毛蛋神色一暗,默不作聲。他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兩天沈府上下都知道有毛蛋這么一個存在,私下里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了。可毛蛋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是真的沒有名字呢。
“要不,我?guī)湍闫饌€名字吧?“沈良笑著說道。
毛蛋愣了!心里卻是一陣暖流淌過。
沈良左思右想,圍著毛蛋轉(zhuǎn)了幾圈,笑著道“以后你就跟我姓,名喚易天!“
“意為逆天!汝不服天,掌握天命,勢為自己更改命運(yùn)!“
“如何?“沈良笑看著眼前二人。
逆天?有多少人敢去想?
“你覺得怎么樣,易天?“
沈,易天么?呵呵,我喜歡這個名字。毛蛋開心地露出了笑容。
自此,世上再無毛蛋,唯有沈—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