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寧錦容看著厲赦笨拙的揚起手臂,毫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容婆子厲害!厲害!”
厲赦被寧錦容笑得更加無奈了,他怎么就攤上這么個鳳主。
寧錦容這邊探望一遭,便就回去了,此事也告一段落。她將日子都緊湊的規(guī)劃好,畢竟她可是個只有一年壽命的人啊。
衙門那兒又送了幾件文書來,師爺與裴子盛雖然很是欣賞寧錦容的膽大與聰慧,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那文書便是要讓寧錦容與官家合作,租費也與官家八二分,寧錦容八,官家二。
寧錦容也沒傻到要與地頭蛇硬拼,便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潦草的大名,還特地在上面摁下個紅紅火火的圓潤手印。
這邊萬事俱備,就只欠東風(fēng)了。寧錦容打算帶著地契與衙門的官文去劉、郝、崔、林家挨個拜訪,但又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掉份了,她思來想去就只有那么一個法子。
“去,明日請幾家家主過來,若是不來,日后也不用來了。”寧錦容吩咐時六,這可是她深思熟慮之后做出來的決定,生意人最怕的就是和誰誰誰撕破臉皮,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處嘛。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我們大家就都是好朋友。
“且慢,將菹蕪賀家的也一道請來?!?p> 至于席家,席家與她的仇怨并不多,況且前世席家的老太太還曾對她施過恩惠,她只要與席家的一二個算算賬便是了。
再者說,即使她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也不能因此便去攪得人家家宅不寧。
關(guān)鍵是,她沒有那么充足的時間和那樣的能力,真相總是那么殘酷,嚶嚶嚶…
事情也如寧錦容所料,第二日幾大家主都候在客堂了??吞迷谔焱醯畹挠覀?cè),寧錦容在天王殿里窺著外面的情形。時六則是想要告訴寧錦容那些人分別是哪家的,卻總是被寧錦容揮手打斷。
寧錦容可是個要做囂張跋扈的熊孩子的人,怎么可能乖乖聽時六說完。只見她昂首闊步便到客堂,臉上浮現(xiàn)出頑劣的笑容來?!斑?,幾位來的可真早!”
幾個老東西最開始便是錯愕,這縣主著實是有些小了,隨即便揚起清一色的和藹慈愛的笑容來,彎著老腰道:“草民見過縣主?!?p> 寧錦容揮了揮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塵,端足了架子在幾人身旁徘徊,之后才好整以暇的往主位上一坐?!罢f罷,你們都是哪家的?!?p> 那老的已經(jīng)快掉牙的,顫顫巍巍的被身旁的小廝扶起來,話語中還帶著那么些驕傲,“草民是劉家之人?!彼州p咳幾聲,倚老賣老道:“咳咳,草民年歲已大,經(jīng)不得勞累,還請縣主體諒?!闭f著便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去。
“哎——?本縣主允了么?”寧錦容瞇著眼睛,冷著一張臉逼視那劉家主。
“劉家主也說自個兒經(jīng)不得勞累,可本縣主偏是要瞧瞧你能經(jīng)多長時間的勞累,小十二——”
時十二這幾天已經(jīng)完全屈服在寧錦容的淫威之下,對這般幼稚的稱呼也勉強接受了。他上前將劉家主粗暴的拎起來,然后丟在一旁,對著劉家主的小廝說道:“是想被扔出去,還是橫著出去。”
“扔…扔出去?!毙P沒見過這般的仗勢,被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他是劉家主身邊貼身伺候的,誰看見他都得禮讓三分,何曾受過如此沖擊?
時十二拎起那小廝的衣領(lǐng),便將人像扔垃圾一般拎到門口扔了出去。
幾家家主都背地里看了笑話,一個身材發(fā)福的中年男子道:“草民郝建,見過縣主?!?p> 寧錦容滿意的點點頭,這個人還算識相,暫且放他一馬,就一馬哦!
“賜座。”
郝家主瞇著小眼睛,狀似謙虛的坐下。
另外兩家家主見此也紛紛效仿,“草民崔翟/林忠,見過縣主?!?p> 要不是寧錦容還記得自己努力崩住的人設(shè),她簡直都要笑噴了好嗎?一個叫好賤,一個叫催債,一個叫臨終,取名廢成這樣她都要不好意思吐槽了。但她還是要痛著良心講道:“好名字,好名字?!?p> 寧錦容這才看向兩條腿都在打顫的劉家人,“知道該怎么回答本縣主的話了么?”
那劉家主后半輩子可沒受過這么大的羞辱,這不是存了心要他在小輩面前丟了臉面么?他索性老眼一閉,裝作堅持不住昏厥了過去。
郝崔林三家的家主見此都面露難色,怎么說大家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再如何也不能讓劉家主的臉這么被人踩。林家主道:“縣主,劉老爺子身子不適,不如將他安送回去?!?p> 寧錦容明擺著的不樂意,“嗨!這有什么?本縣主這兒有京中帶過來的醫(yī)者,讓她給劉家主扎上幾針,興許還能多活幾年呢。小十二,將月牙叫來?!狈愿劳辏峙c那三位家主吹噓道:“我這兒前些日子有人受傷,手臂被刺好大一條傷口,被她那么一包扎一用藥,你們猜怎么著?”
郝家主接話道:“竟是完好無損了?”
寧錦容滿意的點了點頭,爾后又出人意料的笑罵道:“你這拍馬!那醫(yī)者又不是個神仙,哪能一日便完好無損,只不過是恢復(fù)得比常人快上許多。這皮肉之傷啊,將她醫(yī)術(shù)顯得淺顯了,正好劉家主經(jīng)此一事,也好試試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本事?!?p> 時十二的內(nèi)心快要笑抽過去了,這個縣主真的是太能作了,居然讓他只會殺人的姐姐去救人,只怕今日要在那劉家主的心里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了。
等月牙出現(xiàn)的時候,是素衣白裳,妝容也十分的成熟,寧錦容看著也不得不贊賞她的心思玲瓏?!氨闶撬?,還不去瞧瞧劉家主有何不妥?若他老人家有個什么事兒,誰擔(dān)待得起!”話是這么說,卻沒有半點擔(dān)待不起的意思。
若是劉家主是假暈倒,如今三伏天,也讓劉家主與清爽的地面多親密接觸一會兒。若是劉家主是真暈倒,她也樂得見,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是?!痹卵狼謇涞恼f道,倒真有那么幾分出塵脫俗的醫(yī)女有幾分相似。
熟知寧錦容與月牙本性的時六,再一次暗自扶額,這兩人湊一起得坑死多少人??!
月牙裝模作樣的將手覆在劉家主的脈搏上,又掀開劉家主的眼皮子,看了看他的眼珠子,無意間看見他的眼珠還在眼皮子里頭亂轉(zhuǎn)悠,立時便明白了?!翱h主,劉家主并無大礙,只要扎上幾針便可。只是您也知道,我只擅長外傷與藥膳,著實不精通針灸?!?p> 寧錦容一掌拍上身旁的桌案,為了真實,她故意用上幾分力,橫眉怒目:“放肆!你當(dāng)初跟著我的時候,攝政王是如何說的,他可是說你醫(yī)術(shù)卓越,莫不欺我年小,便不將我當(dāng)個事,我今日偏要你給劉家主扎上幾針!”
我屮艸芔茻!手好痛吶!
月牙也做出一副被逼迫的模樣,“那草民,便斗膽一試了?!?p> 郝崔林三個家主可不想被連坐,便閉了閉嘴不再說話了。
月牙蹲在劉家主身旁,道:“煩請護衛(wèi)大哥將我的九轉(zhuǎn)回魂針取來?!?p> 時十二攤著一張臉去隨意找來一根繡花針,還順便在上面沾了點會讓人瘙癢難耐的藥粉,之后便恭敬地遞給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