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璃(王朝)一十四年,霧滄山晨霧裊裊,巍峨的山脈淹沒在這樣的景象中。
顏若眠一襲白色長袍,烏黑的長發(fā)高高束起,腰間佩戴著一把合樂劍,出水芙蓉般的眸子,出塵的長相,皆染上了一絲不耐。
各同門弟子平日見到的他們的這個小師妹該是靈動的,但今日他們所見的顏若眠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時卻沒有像往日般,只是快步的走過,也不知是要去做甚么。
“眠兒?”訾余掌門對于顏若眠,這個他尤為得意的弟子的到來顯得有些吃驚。
“師傅,弟子前來有一事想告知師傅。”顏若眠對訾余掌門呈上了一封信函,不情愿的道。
訾余掌門接過顏若眠的信函,展開仔細(xì)看了看,就道:“眠兒,你父親顏尚大將軍傳書要你回家你為何還愁眉不展?”
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訾余掌門又道:“莫不是憂心……”
“非也,師傅,弟子技藝不到家,此番下山,估計難以再回來修習(xí)了,前日兄長已提前告知了我此番回去必難以脫身,弟子還有未成之事……”顏若眠吐露心中之言,手覆上合樂劍,眼中似有星星之火燃起。
“罷了罷了,徒兒你且記著,這世間萬物皆乃因果循環(huán),待時機成熟,你或許能平息你內(nèi)心的執(zhí)念,該完成之事也會有機緣得以達成,切勿讓執(zhí)念誤了將來?!宾び嗾崎T意味深長的看著顏若眠,能說的該說的他都說了,接下來的事,還得由她自己來解決。
“徒兒明白,謝師傅教誨,徒兒深知武能護人亦能傷人。”顏若眠字字句句都是堅定,“并非徒兒執(zhí)念太深,用師傅的話便是因果循環(huán)。”
當(dāng)日,顏若眠便離開了霧滄山,訾余掌門自是目送她離開的。
自顏若眠下山,便注定卷入皇室戰(zhàn)爭之中。訾余不知顏若眠會變?yōu)槭裁礃樱瑫瘛ぺぶ凶杂卸〝?shù)……
禍兮福兮,禍福之所依……
日夜兼程,顏若眠不日便回到了顏府,顏府一干人等皆出來相迎,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她的爹爹顏尚,她的娘親顏柳氏,以及她的兄長顏隱痕。
敘舊寒暄什么的都免不了,他們問什么顏若眠便答什么。
“眠兒,你還記得嗎,你自幼時便和三皇子殿下有婚約……”顏柳氏一句話將話題切入了正題。
“有……嗎?”顏若眠對這突如其來的話一頭霧水,疑惑著看向顏柳氏。
三皇子殿下?是誰?
這也不能怪顏若眠不知道,她自幼時便上了霧滄山拜師學(xué)藝,幸得訾余掌門垂青,將她收為了弟子,回家的次數(shù)鮮少,更未言過政事。
想了許久,在兄長顏隱痕的提醒之下,顏若眠才想起顏柳氏口中的三皇子殿下叫什么。
“邵逸寒?”顏若眠自言自語道。
那個傳說中的藍璃皇后的兒子?
“眠兒,休得放肆,豈能直言三皇子殿下名諱!”顏尚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神情不悅的看著顏若眠。
“眠兒只是一時口無遮攔,爹爹何須動怒,如今提起那事,是為何?”顏若眠不以為然,一下一下的扣著茶杯,不解的問道。
“為父馳騁疆場多年,不喜歡拐彎抹角,就與你說實話,皇后娘娘是想借那紙婚約與我們顏家結(jié)親,過幾日的宴會主要就是為了此事?!鳖伾幸煌氩柘露?,嚴(yán)肅的對顏若眠說道。
“啪嗒——”
顏若眠一個手抖,沒有拿穩(wěn)茶蓋,茶蓋便滾下桌去,上好的茶蓋就這么碎了。
“爹爹,這事難道就不能……”顏若眠哭喪著臉,看著顏尚,顏尚搖了搖頭,道:“皇上對此事很贊同,圣旨都已經(jīng)下來了,整個藍璃恐怕沒有人不知道,若與皇上對著干,那就得落得個抗旨的下場。”
“不是吧,哥哥……”顏若眠撲向顏隱痕,苦兮兮的賣可憐,在顏尚和顏柳氏面前,把顏隱痕給硬拉走了。
唉,眠兒這性子,入了深宮該如何是好……
顏柳氏望了眼顏尚,顏尚看著她搖了搖頭。
“哥哥,要不,我跑吧?!鳖伻裘咦е侂[逸的衣服一本正經(jīng)的道。
顏隱痕給了顏若眠一個板栗,沒好氣的說:“你跑得了?我們顏府的人能跑得了?后果你不是不知道。”
“哼,我才不想嫁給一個自己都不認(rèn)識的人,還要蹚那么一趟渾水,我怎么那么倒霉?。 鳖伻裘哔€氣的哼哼道。
“好了,眠兒,不是你一個人不愿意,三皇子都因為拒婚被罰了,爹爹又能怎么樣?!鳖侂[逸把實情告訴了顏若眠。
顏若眠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我還沒嫌棄他呢,他就嫌棄我了?!?p> 顏隱痕被顏若眠這話逗笑了,他這個妹妹啊,總是愛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