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巧言首先去了急診室,許陽正懊惱的蹲在地上等著。馬楠走到許陽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許巧言上前,看在面前的手術(shù)室,輕聲哽咽地問:“許陽,她就快當(dāng)新娘了,怎么會突然就出車禍了呢?!痹S陽抬起頭,眼框通紅,他似乎無從說起。這時,警察來了,拿著筆錄問許陽:“先生,你是現(xiàn)場目擊者,現(xiàn)在要打擾你做個筆錄。”許陽:“警察先生,可以就在這里說么,我只想在這兒守著他,這樣,萬一她出來了,就能第一個看見我了?!本靽@氣地點點頭,說:“行吧。請問你之前在做什么?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最好具體一點?!痹S陽:“我跟我老婆在南路的食客店剛吃完飯,就接到好朋友的電話,說是要生孩子了,我們特別開心,就出了飯店們,走去對面取車。當(dāng)時,因為我鞋帶松了,又是綠燈,我老婆就先走到斑馬線中間催促我“老公,你快點,可別趕不上茜茜生孩子”等我一抬頭,她就像拋物線一樣被撞出去了。”說到這,許陽哽咽起來,他自言自語地說:“都怪我,如果我當(dāng)時牽著她呀,我就能馬上推開她的,這樣躺在里面的就不是她了?!本煜壬骸跋壬矂e埋怨自己,我們也調(diào)查過街道視頻,這不是您的問題,根據(jù)你的闡述和街道視頻以及酒精測試,我們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可以確定司機酒醉駕駛闖了紅燈,才有這一系列的禍端,您放心,我們一定嚴格執(zhí)法處理。”許巧言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呆滯的看著手術(shù)室,心里很無助,她除了祈禱,實在想不出更好能幫到肖肖的事情了。接著,莫肖肖的父母和許陽的父母也隨后趕到,莫肖肖的媽媽,一到,就哭了出來,她拉著許陽的肩膀問:“許陽,肖肖沒事吧?!贝蠹叶紴檫@個突然的意外而沒辦法冷靜下來,肖肖的爸爸面色沉著的看著手術(shù)室大門,他沒去責(zé)問禍端,只是緊握著莫肖肖媽媽的手,作為家里頂梁柱,他要照顧好妻子,等待著女兒出來,他只好隱忍起自己的情緒。許巧言上前拉著莫肖肖媽媽的手說:“干媽,您別擔(dān)心。肖肖,一定會沒事的。”肖肖的媽媽哽咽地說:“巧言,你說這是為什么呀,我們家肖肖也從來沒做過什么壞事,怎么就車禍了呢!”許巧言:“干媽,或許這就是老天考驗肖肖呢,不是說大難過后必有大福么!我相信肖肖一定會沒事的。”聽了許巧言的安慰,肖肖的媽媽并未在說話了,大家都在一分一秒的等著。終于,門打開了,卻不見肖肖出來,女醫(yī)生拿出情況表,大家圍上去,女醫(yī)生解說著:“患者現(xiàn)在很不穩(wěn)定,身體多個部位受創(chuàng),流血過多,現(xiàn)在急需輸血。你們家屬有沒有O型血的?”“我是”許巧言和莫肖肖的爸爸幾乎同時說出來。女醫(yī)生:“這位女士和大叔近期有沒飲酒或吃過激食物?”許巧言:“剛剛喝了一點啤酒,有關(guān)系么?”女醫(yī)生:“那不行。因為喝了酒,你的血液就不符合輸血標準?!蹦ばさ陌职众s緊說:“醫(yī)生,我沒有喝酒,而且我是直系親屬,抽我的。”醫(yī)生:“這樣,大叔,你先跟護士去做個簡單的檢查,符合的話,馬上抽,如果還是不行,你們最好馬上聯(lián)系一下有0型血且沒有食用過激食物或飲料的親人朋友了。因為現(xiàn)在各醫(yī)院的血庫都比較緊張?!迸t(yī)生說完就回了手術(shù)室,莫肖肖的爸爸和媽媽跟護士去了抽血室,慶幸的是莫肖肖爸爸的血液完全符合標準,這算是松了一口氣,因為大家都無法想象,如果莫肖肖僅因為差血而出任何意外,特別是許巧言,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肖肖的爸爸抽了血后,也堅持在手術(shù)室外坐著等。手術(shù)室的大門除了女醫(yī)生出來了一次,以及處理過的血液送進去,就沒在有動靜,那顆手術(shù)中的燈依舊還亮著。守在急救室的外的人都在焦急、擔(dān)心的等待中暗自祈禱,許巧言現(xiàn)在覺得自己分身乏術(shù),一邊安茜在生孩子,一邊莫肖肖在急救室,而她此時只能在心里祈禱兩人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這時,馬楠發(fā)來了短信:“巧言,安茜還在生產(chǎn)中,她選擇順產(chǎn),醫(yī)生說情況很好,一切會很順利。馬楠?!痹S巧言這才注意到馬楠沒有在這里了,他是為了慰籍自己的擔(dān)心,才過去的么?
已經(jīng)凌晨二點了,許巧言再次收到馬楠的短信:“母子平安”看來安茜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許巧言看著手術(shù)室的紅燈,眼角的淚無聲息流下,心里默默念:肖肖,安茜生了,你可得加油,我們還在等你呢。終于,手術(shù)門聲響起,大家都圍上去,醫(yī)生:“各位家屬,患者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不過,由于身體多處受傷,為保證傷口不被感染,得轉(zhuǎn)入隔離監(jiān)護室,如果,你們要看,最好等到明天的探護時間。”聽后,大家總算都放下那口重氣,由衷的感謝著醫(yī)生。許陽的情緒也隨著這個消息放松了很多,他沒有要求一定要守在醫(yī)院,冷靜地說:“巧言,我送你們回去吧!”許巧言:“許陽,你送叔叔阿姨吧,現(xiàn)在也不早了,特別是干爹剛剛還抽了血。都回去早些休息,我還想再去看看安茜。”許陽:“好。安茜哪兒,麻煩你跟他說抱歉了,明天我再過去?!痹S巧言點頭。
許巧言走之前,特意去了一趟隔離監(jiān)護室,大門緊閉著,但是現(xiàn)在知道她就在里面休息著,是安全的平安的,就夠了。許巧言走出急診樓的大門,正巧馬楠拿著幾杯咖啡走過來。許巧言看著馬楠手中的咖啡,想必他也是等安茜孩子一生完,就去買了咖啡過來。許巧言:“肖肖,沒事了,許陽也剛走。”馬楠:“我知道。”許巧言:“那你也先回去了吧,不早了?!瘪R楠:“沒關(guān)系。我陪你去看看安茜吧。她還等著你呢?!痹S巧言抬頭看向馬楠,那一瞬間,經(jīng)過這莫肖肖這一波的死神對抗,讓許巧言覺得此時他在身邊,竟是無比欣慰。
到了婦產(chǎn)科的病房里,安茜看著許巧言的到來,吐槽說:“你怎么才來
呀?快來,看看我兒子,簡直像個可愛的小老頭。”安茜笑著,臉上洋溢著初做母親的幸福感。許巧言有些心疼,責(zé)怪地說:“你說你可才生完孩子,精神頭還這么好,也不好好休息?!卑曹缤峦律囝^:“我還不是等你跟肖肖。這肖肖也是,你兩可對我生孩子的事都不積極?!痹S巧言的手消毒后,正準備摸摸小寶貝的手僵住了一下,輕聲地說:“茜茜,肖肖給我打了電話,家里有事就不能來,你要數(shù)落她也得等自己精神頭備足的時候吧。”許巧言本想說出來,又怕剛生產(chǎn)的安茜過于擔(dān)心了。不知道為什么,安茜總覺得許巧言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就連一鳴在提肖肖的時候支支吾吾,安茜:“好啦!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我讓我老公送你。”許巧言:“沒關(guān)系。還是讓陳一鳴好好照顧你們娘倆”這時,陳一鳴進來,安茜:“老公,你送送巧言吧,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陳一鳴:“老婆,你可就好好休息吧,巧言有司機。”安茜若有所思,壞笑道:“哦哦哦。好,那巧言,你趕緊走吧,別讓人多等?!?p> 回程途中,馬楠專心開車,許巧言從未如此輕松,總算一切都雨過天晴,大家都好好的,這種感覺真好。馬楠打破這種沉默,問:“肚子有沒有餓,要不要吃點夜宵?!币徽f到這,許巧言還真感覺有點餓,許巧言:“好。那你找個夜宵店了停下,我請你,今晚謝謝你了。”馬楠語塞,他的心甘情愿,要的從來不是她的謝謝。馬楠將車開進一個小巷子,里面有幾家夜宵店,這里的位置有點偏,卻生意滿滿。坐下后,看著周圍,許巧言竟覺得些許熟悉。這時,老板上前問:“請問兩位吃點啥?”聽著聲音,再看看這招牌,一段回憶涌上心頭。馬楠:“兩份豆腐腦,一份小龍蝦,一份麻辣雞翅。”老板:“好勒。你們先喝點熱茶,很快就好?!笔煜さ囊瓜辏類鄣囊瓜?,看來他都還記得么!許巧言將手合在一起呵氣,看著周圍男男女女們喝酒聊天,才感慨,一晃就這么多年了。馬楠:“是不是有些冷?”許巧言看著他,怕是又脫下自己的外套,連忙把手放下,說:“沒有。只是剛剛經(jīng)歷的事情,再到現(xiàn)在還能輕松坐在這里,有些感慨?!瘪R楠:“嗯。一切都沒事了,你也別再想太多?!痹S巧言點點頭,夜宵上來后,馬楠輕手為許巧言剝蝦,這樣的場景恍若如初,許巧言冷笑,可如今早就分道揚鑣,各不相同,又何來晃若如初呢。
吃完夜宵,馬楠送許巧言到了樓下,許巧言正準備轉(zhuǎn)身,馬楠拉過她抱在懷里,許巧言有些驚訝,顯得不知所措地僵住,馬楠在許巧言耳邊說:“巧言,這些年,我很想你?!痹S巧言沉默許久,推開馬楠,說:“早些回去休息吧,再見?!痹S巧言轉(zhuǎn)身,卻流了眼睛,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她竟然也覺得這些年,自己又何嘗不想念那個大男孩,可已時隔多年,人是人非。馬楠看著那個一直往前走的背影,顯得那么孤單,他多想能一直牽著她,一起走過所有的路,哪怕是坎坷泥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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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姿
大雨過后,必現(xiàn)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