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暉將整座小城染上了一抹橘紅,飯館外偶有幾輛摩托車在馬路上疾馳而過。
此時此刻,大陸的另一端紅日正高懸當空,大西洋海域上狂風大作,厚重的云層密密麻麻交織疊加,電閃雷鳴。
九個巨大的水柱頃刻間從深海拔地而起,與天相接。
海洋上海浪咆哮嘶吼,狂風忽忽大作,水花急速旋轉(zhuǎn)直達云端,巨大的引力企圖將整個海域吞食殆盡。
云層中,不明生物隱約可見,黑色的影子長達百米,在云層中蜿蜒游動。
多么震撼人心的畫面!
可惜大西洋上的這片死亡海域少有冒險家敢踏足,即便科技文明發(fā)展到了今天,也沒有一班航線從這里經(jīng)過。
人類對自然的探索從未停止過腳步,生命的未知吸引著一代代科學家向前。
鄭和幾下西洋去尋找新世界,哥白尼用日心說去反對神學,牛頓因為一個蘋果發(fā)現(xiàn)了萬有引力…
科學在不斷的試錯中向前發(fā)展,那么眼前的這一幕又該怎么解釋呢?大西洋死亡海域上厚重的云層里蜿蜒盤旋的究竟是什么生物?
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班長,好久不見?!眴贪矠懧氏却蚱茙兹碎g的沉默,趕緊起身,跑到莫一帆面前,細細打量著莫一帆的樣子,然后伸出了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好久不見。”莫一帆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回握住喬安瀾的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這時候,路清也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徐安澤,關(guān)心地問道,“阿澤,你沒事吧?!?p> 徐安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露出兩顆大金牙咧著嘴,“清兒,沒事?!?p> 莫一帆記得大學時,路清便是學校出了名的大美女,隨著歲月的沉淀,路清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xiàn)在的路清留著一頭卷發(fā),皮膚吹彈可破,身材姣好,原本清秀明媚的臉在妝容的勾勒下變得更加嫵媚動人。
徐安澤看向莫一帆,宣誓主權(quán)一般地挑了挑眉,“喲,莫大班長,好久不見?!?p> 徐安澤一邊審視著莫一帆,一邊譏諷道“看樣子現(xiàn)在混的還挺好啊,都有閑工夫出來旅游了,莫大班長?!?p> “徐安澤,你…”,喬安瀾有些不悅,聽出了徐安澤語言里的一絲敵意,正準備幫莫一帆反駁幾句。
“班長,好久不見?!甭非鍝屧趩贪矠懬伴_口,右手捋了捋自己的發(fā)絲,格外嫵媚。
“好久不見,路清?!蹦环琅f帶著云淡風清的笑。
神氣什么,徐安澤看莫一帆態(tài)度不冷不淡,心里咒罵,裝什么13,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不知道有什么可神氣的。
畢業(yè)后時隔九年,在這個邊緣小城再次相見,路清看著莫一帆,眼里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愫。大學時的莫一帆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長相俊郎清秀,身形挺拔,還是學?;@球隊的隊長,奕奕的神采總是很容易成為全場的焦點。
彼時,他是校園的風云人物,而自己也是家里捧在手心的人間富貴花,入學時班上同學都說他們相配,她也這樣以為。直到莫一帆身邊林伊人的出現(xiàn),她尚未萌芽的情愫只能深埋下去。
以前他們只能是同學,而現(xiàn)在,路清心神一動,想到家里的情況,隱藏起了自己的情緒,便轉(zhuǎn)身扶起徐安澤,“阿澤,這么久沒見,我們邀請班長一塊吃吧?!?p> 徐安澤面色不悅,但不想駁了路清的面子,沉默著點了點頭,放穩(wěn)椅子,慢慢落了座。
喬安瀾坐在椅子上,一直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莫一帆,莫一帆的變化很大,滿臉的疲憊與憂愁,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他那雙濃濃的劍眉了吧,永遠微微上揚。
“這幾年班長應(yīng)該過的很辛苦吧?!眴贪矠戇@樣想著。
飯桌上的的大家有意無意的聊起了這幾年的經(jīng)歷,都在感慨歲月飛逝。
徐安澤端借著酒勁,不懷好意的走向了莫一帆。
“班長,這么久不見,我請你一杯,哦不,你瞧我這嘴,敬,敬你一杯?!?p> 莫一帆剛舉起杯,準備客氣兩句,只見徐安澤自顧自的碰了一下莫一帆的杯子,“怎么沒見林伊人???”然后一飲而盡。
之后徐安澤便從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打火機,點上了一根雪茄,朝著莫一帆吐煙霧。
莫一帆狠狠捏緊了拳頭,努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怒火,七年未見,他不想和徐安澤鬧的太難看。
“一帆啊,昨天我們在路上見到你,還沒認出來,還以為是什么乞丐,真沒想到是你?!毙彀矟珊茸砹司?,拍著莫一帆的背就開始胡言亂語,“生活上有什么困難,你可以找我?guī)兔?,大家都是老同學,你雖然以前風光,可出了社會就不一樣了…”
“人呀,還是要向生活低頭?!?p> …
莫一帆看徐安澤喝的酩酊大醉,便不再和他計較,任由他去撒酒瘋了。
“看吧,我就說昨天的是班長,你還說我看錯了?!眴贪矠戅D(zhuǎn)頭對著路清說道。
路清有些尷尬,心中惱怒,粲然一笑,輕輕說道:“我昨天也沒認出來,沒想到真是班長你啊?!?p> “班長,我敬你一杯,給你賠禮道歉了?!甭非宥似鹁票p輕地碰了一下莫一帆的杯子,然后一飲而盡。
莫一帆淡然一笑,“沒關(guān)系?!?p> 幾人喝的正開心,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也進了門。
一眼望去,幾人便認出了他們是自己大學時的大學教授。
“唐教授”
“黃教授”
這對夫妻男的叫唐鶴德,女的叫黃云璇,是國際上最頂尖的考古專家。
唐鶴德、黃云璇一眼便認出來了莫一帆。路清趕忙招呼著昔日的恩師坐下。
飯桌上,大家紛紛感嘆緣分的奇妙,感傷時光的流逝,觥籌交錯,時光一晃而過。
一周前,也就是2024年10月17日。
荒涼的大漠中風沙漫天,烈日無情的炙烤著大地。
這里人煙罕至,甚至看不見任何生命的跡象。撒哈拉荒漠的腹地坐落著一座和周圍格格不入的龐大黑色人工建筑物,建筑從外看,被黑色的金屬包裹的密不透風。
黑色三角巨塔牢牢扎根在流沙中。國際宇宙聯(lián)合探索局的本部就在這龐大的黑色建筑內(nèi)黃沙之下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
同時,茫茫的宇宙外則是永遠的夜,深邃的蒼穹間星星交相輝映。
“旅行者號”空間站正在這浩渺無垠的星河中平穩(wěn)的徜徉。
空間站內(nèi),兩名精英宇航員詹姆斯和湯姆正坐在一塊巨大的顯示屏前緊張地盯著顯示屏一角。
顯示屏上有著無數(shù)顆探測衛(wèi)星傳來的站外畫面。
他們緊張地盯著的其中的一塊顯示屏。
一名穿著笨重探索服的宇航員凌風正小心翼翼的采集著空間站外的圖像,并進行著必要的空間站維修檢測工作。
5個小時前,空間站還在宇宙中靜靜向前行駛,直到一個一閃而過的巨大粒子光速和空間站擦肩而過,打破了星河詭異的寧靜。
強烈的能量波動致使空間站和地球中斷了聯(lián)系,期間幾名宇航員多次嘗試恢復(fù)通訊,始終無果,直到剛才才突然恢復(fù)正常。
系統(tǒng)恢復(fù)后,空間站的宇航員迅速開始檢查運行系統(tǒng)。
“系統(tǒng)正?!薄?p> 湯姆盯著顯示器,盡管隔著厚重的防護服,但他的手指仍舊飛快地在鍵盤前敲打著。
“怎么可能呢?”詹姆斯震驚不已。
那么大的粒子光速怎么可能不會對系統(tǒng)甚至是空間站外部硬件造成影響。
剛才失聯(lián)的兩個小時里,他們?nèi)齻€人嘗試了一切辦法,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讓他心態(tài)差點崩潰。
三人都陷入了思考,現(xiàn)在的情況實在太令人難以理解,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人類可以理解的范疇。
湯姆穩(wěn)下心,說道,“系統(tǒng)顯示空間站現(xiàn)在一切正常,但是現(xiàn)在我們必須要對空間站外部進行檢修?!?p> 得到地面允許后,宇航員凌風出艙,腰間系著一條用特質(zhì)材料制成的造價高昂的繩索。
圖像的采集工作與空間站的維修保護工作十分繁瑣復(fù)雜,盡管類似的模擬工作凌風已經(jīng)在地球上演練了數(shù)十萬次,對他來說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但是他還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工作中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可能給人類帶來不可避免的損失和難以預(yù)料的可怕后果。
在這廣袤的宇宙間,人類乃至整個地球都顯得太過渺小。整個人類文明在宇宙漫長的生涯中是那么微不足道,不堪一擊。
“探索者號”像一粒飄動的白色微塵正在龜速向前。
巨大的幕布下,凌風小心翼翼地檢修著空間站。
零部件檢測——check
故障分析——check
系統(tǒng)測試——check
整體調(diào)試——check
凌風完美地完成了所有工作,微微舒了一口氣,三人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了他的上空。
一只巨大的鳥獸從空間站上空,優(yōu)美地展著巨大的雙翼滑翔而過。
鳥獸其狀如一般的野鶴,體積巨大,大概是空間站的四五倍,但這只鳥只有一只腳,整個鳥呈現(xiàn)著一股悠悠的淡青色,青色的羽翼上有著如火焰般閃爍的花形斑紋,一張長而尖的白色巨喙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凌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宇宙間竟飛過一只巨大的鳥獸。
凌風看得出神,耳中一片轟鳴。
茫茫宇宙間,他們的前輩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尋找探索著任何除地球外的生命跡象,但始終一無所獲。
而此刻,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出現(xiàn)在了凌風的眼前。
一時間他突然變得不知所措。
他敬畏科學,但卻不從迷信科學。
未知的宇宙,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呢?
空間站內(nèi),湯姆和詹姆斯眼前的顯示屏中,凌風正抬頭望著空間站上方發(fā)愣,身體不斷地哆嗦發(fā)抖,眼中透露著極大的恐懼與敬畏。
而另一個顯示屏右上角中一束青色的粒子光速飛馳而過,和兩個小時前的光速相似。
“喂…喂喂”…“空間站呼叫凌風。”
“凌風…”
凌風耳邊的電波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空間站湯姆的聲音…
凌風卻沒有任何回答。
“該死。”湯姆有些憤怒。
詹姆斯也狠狠握拳,捶打著桌面。
“該死,真是見鬼了?!?p> 隨即詹姆斯趕緊按下了一塊紅色按鈕啟動了緊急召回系統(tǒng)。
3…2…1…
幕布下飄逸的長帶被空間站一點點慢慢收回,凌風被強制拉回。
“30秒后將打開艙門,回艙工作馬上開始。倒計時開始…”系統(tǒng)開始有條不紊地進入倒計時。
29…
5、4、3、2、1
漫長的30秒中,艙內(nèi)的兩名宇航員心都緊緊勒緊,祈禱著中途不要再出任何亂子。
“艙門開啟”
湯姆站在艙門焦急地等待,準備接收凌風,然而艙門卻沒有開啟…
滴…滴…滴…
滴…滴…滴…滴…
人工智能系統(tǒng)警報響起“系統(tǒng)錯誤,系統(tǒng)錯誤…”
“請迅速切換緊急備用系統(tǒng),請迅速切換緊急備用系統(tǒng)…”
空間站內(nèi)系統(tǒng)報錯,艙門沒有開啟,警報燈忽明忽暗。
“哦,該死。”詹姆斯咒罵道,手上仍舊嫻熟地操作著系統(tǒng),迅速切換到了備用系統(tǒng)鴻蒙,手心不斷冒汗。
“空間站呼叫凌風,空間站呼叫凌風,聽到請回復(fù),聽到請回復(fù)?!?p> 湯姆拿著艙門口的呼叫器不斷聯(lián)系著凌風,聲音有些顫抖。
然而畫面里的凌風仍然呆呆地浮在外面,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站外,凌風呆呆地望著鳥獸飛遠,他完全被震驚的失去了任何行動與思考的能力。
循著鳥獸飛往的方向望去,鳥獸的目的地是在宇宙中悄然運轉(zhuǎn)的藍色星球——地球。
空間站內(nèi)詹姆斯和湯姆急的焦頭爛額,詹姆斯反復(fù)地按著回收按鈕。
系統(tǒng)一直報錯。
“系統(tǒng)錯誤”
“系統(tǒng)錯誤”
“請重啟系統(tǒng)?!?p> “請重啟系統(tǒng)?!?p> 幾分鐘后,經(jīng)過詹姆斯不斷地嘗試,系統(tǒng)終于,運轉(zhuǎn)正常。
“系統(tǒng)恢復(fù)正常,準備回收工作”。
人工智能片刻間恢復(fù)正常,湯姆和詹姆斯大舒了一口氣。
詹姆斯迅速按下艙門口的綠色按鈕按鈕,電波信號恢復(fù)正常,“現(xiàn)在開始回收工作?!?p> 空間站的艙門慢慢開啟,凌風被連接繩一點點拉回到空間站。
當凌風終于安全回到艙內(nèi)時,另外兩名伙伴懸著的心終于才落了下來。
劫后余生,凌風癱坐在地上,神色麻木。
湯姆語氣嚴肅地批評著“凌風,你知道剛才你犯了多大的失誤嗎?”
“為什么不回復(fù)我們,系統(tǒng)就在剛才失靈了,你知道嗎?你差點丟掉性命!”
“我們很有可能和你一塊陪葬。”
凌風有些木然,指著地球的方向,語氣斷續(xù)地說道,“你們沒看見嗎?那只大鳥…”
大鳥?
另外兩名宇航員神色一怔,詹姆斯神色有些古怪,“凌風,你在說什么?”
“剛才,一直青色的大鳥從空間站上方飛過,朝外地球的方向飛去了?!?p> 凌風喘著氣,試圖讓自己看著不那么狼狽。
顯示屏里右上角出現(xiàn)的青色光速竟然是一只鳥?
湯姆趕緊調(diào)取了站外其他幾個角度的畫面,除了青色的粒子外,沒有發(fā)現(xiàn)凌風口中的巨鳥。
“凌風,你會不會看錯了?”詹姆斯問道。
凌風堅定搖頭,“我知道我說的都很荒謬,但我堅信那就是一只青色的巨鳥?!?p> 是的,剛才的那些畫面真真切切就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會錯呢?
“凌風,你知道你需要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嗎?”
湯姆還是不相信。
凌風鄭重的點頭,“我以我宇航員這份職業(yè)起誓…”
凌風說完,又將剛才自己所見重新整理成語言,盡可能準確的描述出來。
三人沉默良久,詹姆斯下定決心,“不管真假,我們可能需要聯(lián)系地球,把情況匯報給地球,將今天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