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失敗,失敗......兩個月的時間,柯宇沒有出門一步,可除了使用符咒的那次,沒有一次施法成功過。他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恐怕早就瘋魔了。
“不行,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柯宇停止了施法。
“只有去風崖谷了!”柯宇思索再三,打開了房門,閉關(guān)兩個月,空中烈日刺的他眼睛生疼。
在縱橫山脈中有一處大峽谷,名曰風崖谷,由于地處山隙,終年狂風不止。大風起時,連山上的千斤巨石都能刮下去,柯宇和海師叔閑聊時知曉了這處秘境。那里的風屬性真氣非常活躍,是修煉風屬性法術(shù)的好去處。
風崖谷雖然是塊寶地,但卻極為危險。這里起風的時間毫無規(guī)律,一旦大風刮起來,不但要小心颶風還要注意頭頂上的落石,處在山谷中的人時刻都游走在生死的邊緣,這也是柯宇早先不肯來的原因。
在化血陣內(nèi)他毫無辦法,還連累同伴時刻保護他,柯宇嘴上不說但卻真真實實的打擊到他了,這才選擇來此絕地修行。
此時正是入谷的好時機,他觀察了周圍的環(huán)境后,就走了進去。由于經(jīng)常被颶風光顧,山谷內(nèi)沒有任何活物,兩側(cè)山崖也有明顯風蝕的痕跡。
修行之處他選擇了一處低洼地勢,這樣就算起風也能抵擋一二。一切準備好后他又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可運轉(zhuǎn)真氣時沒和咒語配合好,又失敗了,身上好不容易浮出的一層青影也消失了。
“繼續(xù)!”柯宇咬了咬牙,這風崖谷果然神奇,剛才雖然沒有施法成功,但運轉(zhuǎn)真氣卻明顯流暢了許多。
修行無歲月,他已經(jīng)記不清到底失敗了多少次,時間一長也變的蓬頭垢面,邋遢不堪。
“莫非我真的這么不中用嗎,根本學不會法術(shù)?”柯宇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可他不甘心,他想在梵師姐面前證明自己。
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驚雷,風起云涌!
天幕頓時暗了下來,一道粗壯無比的颶風柱出現(xiàn)在了天空之上。狂風怒號,颶風席卷而下,山石草木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一瞬間谷中的碎石盡數(shù)掀起,好似冰雹一樣砸在了山壁上。柯宇毫無抵抗之力,瞬間就被掀翻在地。起風了!他雖知道起風后十分危險,但沒想到會是這般可怕,在這種天地力量的面前,他渺小的毫無存在感。
柯宇緊緊的抓住了山壁上的藤蔓,避免被颶風卷走??上硐聛淼膭C冽狂風劃破了他的血肉,再呆上一時片刻,恐怕就是被風刃凌遲的下場。
朔風凜冽,風卷殘云!
柯宇拔出寒鐵劍,對著面前的山壁就砍了下去,可只在山壁上留下了一道白痕。他大叫一聲,用盡渾身力氣,再次斬下!
“咔嚓!“山壁上出現(xiàn)了一個拳頭大的坑,柯宇的眼睛一亮,繼續(xù)開始劈砍。風勢漸大,黃塵滾滾不可視物,若不挖個山洞用來避風,只怕?lián)尾涣藥讜r。
風蝕的山石逐漸承受不了颶風的撕扯,紛紛落入了谷中,傳出了一陣陣悶響,好在老天眷顧,并沒有砸到他的頭上。一盞茶的功夫,他總算挖出一個山隙勉強躋身進去。
躲過一劫的柯宇驚出了一身冷汗,數(shù)月苦修后的疲憊感,也好似一瞬間蓋在了身上??伤粫艞墸闹緢砸愕乃€是當年那個身披風雪卻毅然前去鄉(xiāng)試的少年。
隨著空中颶風柱的呼嘯不絕,風崖谷風屬性真氣也變得愈發(fā)狂躁,但卻極為有秩序的相互簇擁著......柯宇閉目感應(yīng)著這一切,過去他和普通凡人一樣,對自己所在的世界一無所知,可現(xiàn)在他見識到了自然造化的冰山一角。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求真我,去偽存真,這便是修真者與凡人最大的區(qū)別。體內(nèi)真氣開始流轉(zhuǎn),他下意識的念道:“疾風術(shù),祭風以云消,雷寂雨竭。祭云以風散,風平火息。祭天地,則舍它乘風。”
睜開眼睛,看著身上浮現(xiàn)出的一層青影,數(shù)月以來,他第一次笑了。
數(shù)天后......
“好小子,你總算肯來了,我還以為你把你的任務(wù)給忘了呢!喏,這三包種子你先拿著,不夠的話我這兒還有......”柯宇來到了海師叔的住處后,海師叔還和以前一樣,見到柯宇就開始剝削。
“不不不,海師叔,晚輩今天來是給您道別的,以后我不會再來了。”柯宇已經(jīng)如愿以償?shù)膶W會法術(shù)了,自然不會來當苦力了。
“以后都不準備來了?”海嵐聽后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多謝海師叔給我免了雜役任務(wù),我這才有時間修行。只是劍術(shù)遲遲沒有進展,我想下山去歷練一番,還請海師叔恩準?!笨掠钜荒樥\懇的拜了下去?!拔衣犝f海師叔喜歡喝魏城的燒酵酒,這是晚輩專程下山給您買的?!闭f完來意后,他又將準備好的美酒擱在了桌上。
海嵐的眼睛瞪著像銅鈴一樣,看樣子很不樂意,但柯宇執(zhí)意要走他也無法強留。天靈根修真者至少也能修煉到凝骨九重,海嵐也想結(jié)下一份善緣,思索再三還是給他放行了。
柯宇明白了自己的法術(shù)天賦不夠,便不再強求更多。他這次下山一來是想找一位劍術(shù)大師習劍,二來是許久沒有回家了,他實在放心不下。
由于要出入凡人世界,他將御風巖和宗門法袍都統(tǒng)統(tǒng)留下,給自己加持了風行術(shù)后,一個閃身就出現(xiàn)在幾十丈開。這些天除了將疾風術(shù)練成外,風行術(shù)和龜息術(shù)也都一一學會了,后兩門法術(shù)和法眼術(shù)一樣,都屬于輔助類型的法術(shù),并不復(fù)雜。
風行術(shù)是一種遁術(shù),雖然沒有疾風術(shù)那么厲害,但用來趕路的話還是相當不錯,至于龜息術(shù)那就顧名思義了??掠罱o自己加持風行術(shù)后健步如風,下山途中一些砍柴的樵夫看到一道幻影閃過,還以為是撞鬼了。
省城的修真門派云集,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思索再三還是選擇前往邊城。可惜法眼術(shù)能分辨出修真者,卻分辨不出武林高手,一切還得從長計議。
......
森元是個聲名在外的武術(shù)大師,早年他在譚山學了一身的武藝,下山后便回到家鄉(xiāng)教徒授藝,日子過得也算悠哉。這一日森元出門辦事,快到家門時他的耳朵突然一動,自己家里不知何時來了個不速之客,莫非是以前的仇家找上門了?
森元雖然警惕但也沒放在心上,他的白猿鐵棍已經(jīng)練的爐火純青,除非是大軍圍剿,不然誰也攔不住他。推開門后,只見一個面目丑陋的少年站在院子里,看樣子已經(jīng)等他很久了。
“你是誰?到我家里做什么?”這少年眼神無光,太陽穴也沒有凸起,看來自己是多疑了。
“聽說在魏城就屬你武藝最高,是也不是?”這少年正是柯宇,他來到此城后便開始四處打聽消息,只是現(xiàn)在一看,此人使的卻是根棍子不免有些失望。
“現(xiàn)在不是收徒的時候,你明年三月份再來吧?!鄙詾橛质巧祥T拜師的,當即就推辭掉了。
“你要真的有本事,拜你為師也不是不行,接劍!”柯宇也不和他廢話,抽出寒鐵劍就削了過去。
森元習武已有三十余載,雖然他不會用劍,但遇到的劍術(shù)大家卻不在少數(shù)??掠顔螁我粋€拔劍的動作,在他眼里就有無數(shù)個破綻。更別提那依葫蘆畫瓢的“削”字劍決,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喝!”森元捏起鐵棍,對著劍脊就打了過去。這一擊他蓄力而發(fā),又使了暗勁和旋勁,他自信一下就能把柯宇的長劍扭成麻花,也好給這小子一個教訓(xùn)。
可雙方武器接觸,森元只感到一股千斤巨力從劍身上壓了過來,他大驚之下連退三步,腰也扭成弓形,準備卸掉這股巨力。可他實在是小看了修真者的力氣,人族修士雖不以肉身見長,但在凡人眼里卻各個都是力大無窮的怪物。
斷成兩截的白猿棍伴隨著虎口的鮮血脫手而出,狠狠的砸在了他身后的墻上。兩尺厚的青磚墻轟隆一聲就倒塌了,塵煙四起。等驚駭欲絕的森元回過神來,柯宇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