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程神色復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心中對自己低罵了一聲,然后往自己臉上潑了些冷水,告訴自己,佐憶是弟弟,佐憶是弟弟。
可是腦海中的那個畫面揮之不去,厲程喟嘆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內(nèi)心在想什么,已經(jīng)晚了。
嫩芽破土而出,吸收著營養(yǎng),一路向上長,已經(jīng)長出了完整的枝丫,再經(jīng)歷一次花開葉落就是一稞參天大樹了。
厲程,你完了,你玩完了。
有些弟弟就這樣就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動了心,或許第一次看到佐憶時流露出來的心疼,聽到夜笙那個名字除了想要找到他時內(nèi)心的復雜或許是酸楚,看到他為周婤翹課時的酸澀,以及聽到他出事的手慢腳亂,真真看到他時的擔憂和心疼,所以才會把自己的工作搬到醫(yī)院,每時每刻陪著他,甚至自私的想讓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突然他有些慶幸,知道佐憶和周婤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如果是,他也不知道他會做什么。
厲程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逐漸從復雜到堅定。
沒錯,他喜歡佐憶,無關(guān)性別,他,厲程喜歡佐憶。
厲程剛想要打開門,他有些遲疑了,他不知道佐憶反不反感他們之間的這種關(guān)系,他突然有些害怕萬一佐憶很反感怎么辦。
厲程考慮再三還是覺得時機成熟再告訴佐憶,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打開門走出去,坐在病床邊,手悄咪咪地伸進被子里面,緊緊握住佐憶放在被子下面的手。
他如獲珍寶一樣的用指尖小心的蹭佐憶的手心,就像是貓咪撒嬌一樣。
厲程突然明白他和佐憶之前去下館子的時候看到的那對情侶,那時候他的想法是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有些傷風敗俗。
可是現(xiàn)在他有些羨慕,他只能偷偷的藏著掖著,他害怕好容易讓佐憶放下芥蒂去相信他,然后轉(zhuǎn)眼佐憶又把他推開。
他眼神一暗,突然低下頭,懲罰性地在佐憶的嘴角咬了咬,然后像是一只偷腥的貓一樣,開心的咧嘴笑了起來。
他收回右手,在兜里掏出手機,對著佐憶的睡顏咔擦咔擦的拍了幾張照片,挑出一張他最滿意的設(shè)置為壁紙。
嚴言進來給佐憶換藥的時候,他不知道佐憶已經(jīng)把身份告訴給厲程了,仍舊警惕的提防厲程。
他看到厲程把手伸進佐憶的被子里面,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厲程此時應(yīng)該握著佐憶的手。
嚴言低聲咒罵了幾聲不要臉,然后假裝咳嗽,低聲說:“病人才醒來,需要大量休息,你也在這守了很久了,要不,你先回去,有什么情況,醫(yī)生會通知你的?!?p> “不用了,我就在這守著,不會打擾他的?!?p> 嚴言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他真的很想直接把厲程從窗口扔出去,可是他掂量掂量自己,孤魂戰(zhàn)隊的隊長,他十有八九打不過,他只要在厲程看不到的地方多瞪了厲程幾眼,然后夾著病歷本走出去。
厲程看著睡著時,那張冷淡的臉上添了幾分柔和,就連棱角都被磨平,頭發(fā)軟軟的,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只貓,醒著的時候偏偏張牙舞爪裝作是一只老虎。
厲程有些失笑。
真的是可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