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逢
今天要去醫(yī)院值一天的班,我坐在出租屋的梳妝鏡前,簡單給自己化了個妝,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學著化妝的樣子,都已經過去很久了。
不過到大學后的第一次化妝,第一次穿裙子,還是紅裙子,我獻給了親愛的合唱團,不過那次的舞臺妝是化妝隊幫忙化的,自己動手第一次還是在寢室里練習了好久,才敢化出來見人的。
有次在他的家里,窩在他的懷里問他,“怎么樣,化的好看吧?”他說比之前那次的妝好看很多。
想來他說的是合唱那次,他看過我的相冊,吐槽我的眉毛還不止一次,不過他親手幫我修整了眉,描了眉,開心的我洗臉都不敢把眉毛給動了。
最近總是太容易想起以前的事了,這么多愁善感,不像我啊。
到了醫(yī)院說今天會來一位大人物,還要我們護士里面選幾個在門口迎接。
什么大人物?要這么隆重?偏偏護士長還一臉和善的樣子推我去迎接,就差一條綬帶,那真是妥妥的一個迎賓小姐了。
大概12點差不多,有一輛價格不菲的車開了過來,我反正是不認識的,就覺得還挺酷的,車上的人走下來,我低下了頭。
和同事們一起,鞠著躬,說著“歡迎你!”
我低著頭,有一雙皮鞋在我的跟前停下了,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告訴我一定不要抬頭,那時的我有一種莫名的做賊心虛。
還好,來人也不做長時間的停留,徑直走了。我莫名松了口氣,不知道那緊張的感覺是因為什么。
然后我聽到了一個名字,我當即愣在原地,還是同事過來拉我去查房,我才反應回來。
“顧行之?”聽到這個名字,我無意識的復述了一遍,被身邊的同事聽到。
“對呀,那個大人物就是顧行之啊,哇,他好帥??!不知道有木有女朋友,沒有的話,可不可以考慮一下人家?”
“哎呦,你別嗲聲嗲氣的,聽的我,雞皮掉一地啊?!?p> “討厭!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哈哈,人家好怕怕哦~”
我們吵吵鬧鬧著往自己管理的病房走去。
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風平浪靜的到了晚上,吃了工作餐的我,懶懶的仰躺在椅子上,該給病人打的針,掛的點滴都已經完成了,想著小小休息一下。
可惜老天真看不慣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懶呢,三床的病人按了鈴,我匆匆的趕過去,發(fā)現情況很嚴重,要動手術,我趕緊給他的主治醫(yī)師打電話。
沒想到等來的是,顧行之。
我有些無措,被他吼了一聲,“愣著干什么?準備一下,進手術室!”
“哦,哦哦,”我回過神來,應了他幾聲。
“還是和以前一樣?!?p> “啊?”
“傻的可愛?!?p> 沒等我回嗆他一句,你才傻呢!他就已經急忙的去準備手術了。
看吧,他總是讓我怎么都追不上,總是那么急,只給我背影。
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追又追不上。
我找了關系比較好的同事替我上了手術室,不是因為他,只是我心里有一個結,至今沒解開,所以從臨床護士調到了病房護士。
我向主任請了下午的假,所以我把手頭的工作都拜托給了我的好同事,當然也是和我大學四年,又一起工作的室友,一起住的好友。
“知道你要去干嘛,不用多說了,我?guī)湍?!?p> “哇,太感動了,”我用力的抱了她,用力的拍她的背,“謝謝你,米粒?!?p> “輕點輕點,輕點!滾滾滾,快走吧!小心我反悔啊~”
“別啊,小的這就走!”我脫下護士服,抓起包包,看了眼四周,確定東西都拿齊了,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米粒敲了敲醫(yī)生辦公室的門。
“請進?!?p> 走進辦公桌,看到那張?zhí)鸬哪?,米粒差一點沒忍住,就把病歷單摔了過去,“顧行之?你怎么還來——算了,都過去了?!?p> “米粒,好久不見。”不,一切還沒有結束。
“呵,真的是很久不見了!顧醫(yī)生,麻煩簽一下字?!?p> “好?!鳖櫺兄朔v,“3號病房不是安芷負責的嗎?”
“她有事請假了,我?guī)兔Υ鷤€班?!?p> “有事?”顧行之筆下一頓。
“她每周都有這么一次——”米粒突然想起什么,頓住了,干嘛告訴他,“顧醫(yī)生,字簽好了吧?那我先走了!”
“嗯?!鳖櫺兄畔鹿P。
米粒拿起病歷,看了看,“顧醫(yī)生。”
“有什么問題嗎?”
“你簽成顧芷了!”
“哦,那我重新簽一次?!鳖欆疲亢苁煜さ囊粋€詞。
那段時間沉迷某檔綜藝節(jié)目的安芷,聽了最后一期節(jié)目里的一首歌,直夸這歌歌詞寫得好,還專門學了唱給顧行之聽,其中一句,大致是這么唱的,“你的名加我的姓,永遠在一起,擁抱多過千言萬語”,然后安芷興奮的和顧行之說,“你的姓是顧,我的名叫芷,那我以后叫顧芷好了!顧芷,顧芷,怎么聽起來像固執(zhí)?”固執(zhí)倒也說的沒錯,他們在一起不也是她固執(zhí)得來的?她也真的就像歌詞里說的,傻傻地好好地愛他。
顧行之在辦公室里只剩他一個人了,伸手在抽屜拿了支煙,走到窗邊。
外面的天色已黑,裝作不經意走到過護士站或是3號病房,她是真的不在,她出了什么事,顧行之的心情像他手中跳動的紅點,有些不安,有些無措。
因為下午秦老師剛好有空,我便請了假,去找她心理咨詢,我不能上手術臺,是因為我對手術刀有陰影,只是對手術刀,所以我不至于失去這份工作。
“小芷,你面對手術刀還是會感到壓抑,呼吸急促嗎?”
“會。但不至于會情緒崩潰,只是需要時間緩和。”
“藥都按時吃了嗎?”
“老師,偶爾會忘一兩次,不過有在服用?!?p> “你的工作的確是很忙,不要太勉強自己,今天也來一次催眠治療吧。”
“好的。”
我對手術刀的恐懼已經三年了,我和顧行之斷了聯系也已經三年了,這么說起來,我和他交往也三年。不過他會來這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一定違背了他媽媽的意愿來了這里。
這是三年前的一起事故。
我剛好在醫(yī)生的辦公室里,有一位情緒激動的患者拿著手術刀沖了進來,而我因為那該死的熱血上涌,一時情急,抓住了那把刀,卻被他掙開,一下刺在我的腹部,鮮血直流,后來,我才知道,我手上的血不只是我自己身上的,還有我未出世的孩子的。
那段時間,剛好在和顧行之冷戰(zhàn),我沒有通知任何人,我的父母,還有顧行之,他們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月。
院方出面解決了這件事,我也沒有深究,畢竟本來該受傷的就不該是我,是我自己逞了英雄,具體怎么解決我也記不得了。
反正出了院,我就開始準備回家里那邊工作的手續(xù),本來為了顧行之,我都已經決定好在他那里工作的,果然天不遂人愿。我和顧行之正式分了手,本就聚少離多,到后來更是爭吵不斷,我覺得很累,我放棄了。
后來,發(fā)現自己心理有障礙,還是在一次手術臺上,我看到手術刀開始覺得不舒服,后來我一握手術刀,就控制不住的痛哭起來,一直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甚至暈了過去,最后在主任的幫助下我調了科室,也開始了心理診療。
可是明明已經斷了那么久聯系的人,一出現在面前,還是亂了所有分寸,也更懷念起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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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念
既然屏蔽就只寫開頭和結尾,中間刪完,實在搞不懂為什么要給我屏蔽,以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