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未穩(wěn)一曲盡,故山夜永誰又在?數(shù)峰無語到天涯,野芳雖晚賦新芽。
花語溪的眼睛緊緊跟隨著這位神仙,她被封住,動(dòng)彈不了,只能在心底為神仙祈禱!
終于,男子走到了靈鹿的跟前,以閃電般的速度抱著靈鹿向幻境的出口處飛奔。
眼看著快要到出口,沒有想到轟的一聲巨響,那九息門的破口竟然在恢復(fù),慢慢地變小。
“小心啊,快出來!”花語溪急得兩手猛發(fā)力,想沖出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可是事與愿違,她越是發(fā)力,越被封得死死的,動(dòng)彈不得。
“怎么辦,怎么辦!”花語溪咬著嘴唇,心急如焚。
那九天息門的破口越補(bǔ)越快,男子見狀,只能用力一推,把靈鹿直接推出去,自己一趔趄,墜入無盡的幻像中。
“神仙……”花語溪的心揪成了一團(tuán),兩眼通紅。
“小女娃,我不是什么神仙,我是你的父親南海臣。原諒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和你的母親,這是為父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為父把你封起來,就是怕你太沖動(dòng)。告訴你的娘親,我一直想著她……”
南海臣還沒說完,那九天息門的破口已經(jīng)完全補(bǔ)上,他的身影也隨著九天息門的合閉,而消失在花語溪的視線里。
“父親?您是我的父親?不……不……”花語溪想到母親日夜思念父親,自己知道母親心里的苦,也從不敢在娘親面前提起父親,更不敢表現(xiàn)出任何想念父親的表情。
可是,多少次,她在夢中呼喚著父親,夢里出現(xiàn)的總是父親挺拔的背影。
對(duì),就是這樣熟悉的背影。怪不得剛才見那神仙,總是覺得眼熟,似曾相識(shí),原來就是夢中父親的身影!
“父親,父親……”父親為了保護(hù)她,才把她封在里面。
也為了實(shí)現(xiàn)她的心愿,竟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救出靈鹿。
花語溪越想越內(nèi)疚,她寧愿自己死,也不愿讓父親這樣做!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靈鹿見花語溪真情流露,滴下了眼淚,趕緊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幫助花語溪解開封住的屏障。
花語溪的三滴眼淚落在離玉上,離玉變得通澈無比,九天息門感應(yīng)到離玉的力量,瞬間打開。
“主人,主人,你在哪里?”靈鹿第一個(gè)沖了進(jìn)去,四處找尋她的主人。
“父親,父親,我是您的女兒花語溪!您在哪里?”花語溪緊隨其后,緊張地看著每一個(gè)角落。
花語溪和靈鹿怎么也沒有想到,原來九天息門內(nèi)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
“大膽,你們竟敢擅闖九天息門的圣地!”突然,一個(gè)男子手握長矛,擋住了花語溪和靈鹿。
靈鹿剛要上前一拼,被花語溪制止,“這里畢竟是九天圣地,不可造次!”靈鹿不得已退后了幾步。
那男子見花語溪還算識(shí)大體,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花語溪不卑不亢,向男子行禮道歉,“神仙,對(duì)不起,是我們冒然闖進(jìn),得罪之處還請(qǐng)見諒。只是我們的親人都在這里,可否容我們帶他們回家?”
男子用手中長矛直指花語溪,“放肆,這里乃是寧靜之地,進(jìn)得了這里的非神即仙,他們的靈魂在此處安息,哪是爾等小輩說帶走就帶走的?”
“小輩,你竟然說我們是小輩?可笑至極,你可知我是誰?”靈鹿趾高氣揚(yáng),指著男子氣憤地說。
“不管是誰,在我九天飛將面前都是浮云!”男子斬釘截鐵地說,聲若巨雷。
那一雙劍眉吐千丈凌云之志。明亮的眼睛,透出幾分冷光,讓靈鹿不寒而栗。
“九天飛將?原來傳說中的九天飛將就是你,你就是白羽?”靈鹿一改剛才的神情,一臉崇拜地看著眼睛威風(fēng)凜凜的白羽。
白羽看也不看靈鹿,這樣的花癡他見多了。就是女神仙見了他,也犯癡。白羽也曾為此煩惱過,為何上天要給他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
換作別人肯定會(huì)沾沾自喜,甚至引以為傲。只可惜他白羽并不喜歡這樣的外表,他從來不注重外表,他更看重的是內(nèi)心的美!在他眼里,長得再好看,也只是一副欺騙俗氣之輩的皮囊而已!
花語溪見靈鹿如此,有點(diǎn)尷尬,輕咳了幾聲。
靈鹿也覺自己失態(tài)了,臉微微發(fā)紅,不過誰也沒有看出來,因?yàn)樗哪槺荒谴髩K傷疤遮擋著呢。
“這位前輩,是我們冒昧打擾了。只是靈鹿的主人在這里,為了她的主人,靈鹿不惜冒著生命危險(xiǎn)來到這里。而我的父親也在這里,父親剛才是為了保護(hù)我才墜入幻像中。我們?nèi)绱速M(fèi)盡心思,方來到此處。不讓我們帶走也行,那見上一面總可以吧?”
花語溪想著,等見了面再做決定也不遲,說不定那時(shí)候白羽真的會(huì)網(wǎng)開一面。
白羽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答應(yīng)。
花語溪見白羽仍然沒有放行的意思,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我做夢都想見父親一面,今天見了,父親卻又離我而去。我能不傷心嗎?”
說著,干脆坐在地上哭個(gè)不停。
“你……”白羽慌了,這丫頭怎么說哭就哭,還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他急了,這狀況他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神啊,我該怎么辦?”可剛一喊出口,就覺得哪里不對(duì)勁。
哎,自己不就是神嗎,還叫神干嘛?
靈鹿也沒有想到,花語溪來這么一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女孩,今天竟坐在地上哭,這又是哪一出呢?
要是傳了出去,她這幻主可是形象盡毀??!幽離塵會(huì)愛上這么個(gè)丫頭?
靈鹿早就聽說靈界界主幽離塵,放著高貴的紫金仙子不要,偏偏愛上了個(gè)小丫頭!
今天見這丫頭如此隨性,真是大跌眼鏡!
或許,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本就有天壤之別吧!
“你先起來,讓人看見你這樣,還以為是我欺負(fù)你呢!”白羽放下手中長矛,在花語溪的身邊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為何一聽到這丫頭的哭聲,自己就方寸大亂、沒了主意?!
“就是你欺負(fù)我,我就是要讓這里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欺負(fù)我!”花語溪不依不饒,哭得更厲害,嚷得更大聲。
“我……我……”白羽急得說不出話,他真的欺負(fù)她了嗎?人家小丫頭就是想見她的父親一面,犯得著這樣攔著嗎?白羽,你一個(gè)大男人,怎么能對(duì)一個(gè)小女孩耍威風(fēng)呢?
“好了,好了,我答應(yīng)你還不成嗎?你快起來,別哭了?!?p> “真的嗎?你真的答應(yīng)了?我就知道你是又帥又好心腸的神仙!”
“……”別人夸他帥,他還不樂意,可這小丫頭夸著聽起來怎么那么舒服?
“快擦掉眼淚,還有你的鼻涕,女孩子家這樣子,成何體統(tǒng)?”白羽遞給了花語溪自己的一方白帕。
花語溪破涕為笑,接過帕子擦干自己的眼淚,順便也擦了一把鼻涕,然后又轉(zhuǎn)還給白羽。
“你這丫頭,把我的白帕弄臟了,總該洗干凈再來還吧?”白羽也不知自己是真的要花語溪洗那白帕,還是只為了下次能再見她一面!
“好好好,我一定洗得干干凈的!帥神仙,你就放一百個(gè)心!”花語溪?jiǎng)傄寻着练胚M(jìn)自己懷里,白羽馬上伸手去拿,“別,會(huì)臟了你的衣裳!”他的手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花語溪的手,那幾秒間的摩挲,他能感覺得到花語溪柔嫩的肌膚,他的臉紅了。
“沒事,帥神仙的東西再怎么臟也是干凈的!”花語溪笑著放進(jìn)了自己的懷中。
“沒有想到這丫頭拍馬屁的功夫還是一流的!”靈鹿心中暗嘆,此情此景,又讓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在主人面前討好又撒嬌的樣子!
素衣莫起嘆風(fēng)塵,半卷簾中留香風(fēng)。古琴一曲如夢去,落蕊片片伊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