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其七、終點
桌上有一張紙，那似乎是一封信。李睦緩緩將它拿到面前，看了起來。
敬愛的室長：
我想是時候分離了。
當(dāng)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去了。
死因是全身細(xì)胞的階段性死亡。
察覺到異樣是在室長踏上尋找能源裝置的旅途之后不到一個月。那一天突然感覺身體異常不適，相應(yīng)地服用了一些藥物，可是幾天過后病癥不僅沒有緩解反而加劇了，于是我便利用研究所的設(shè)備進行了檢查。我這才知道我的身體發(fā)生了什么，并且對此無能為力。
病癥一天天加重，最終到了死亡的邊緣。我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世，于是寫下這封信。
很遺憾，我無法看到時間機器成功運行的時刻了，無法再與您共同研究分享喜悅了。
我知道您會傷心，所以我希望您能夠早點從傷痛中走出來，完成我們未完成的工作。
期待與您再次相遇。
Jarise
信件閱完，李睦的臉上已布滿淚水。封燁等人看不到信上的內(nèi)容，對他的反應(yīng)只是充滿了疑惑。
李睦跪倒在地，面對著面前的尸骨，痛苦地哭泣起來。
信飄落在地，封燁將其撿起。眾人便圍在了一起查看信的內(nèi)容。
悲傷的表情在他們臉上顯現(xiàn)。秦英和化琪甚至眼眶被淚水潤濕。
他們眼前的尸骨就是李睦的助手Jarise。
就像Jarise信中所寫所希望的那樣，李睦在痛哭一場之后，很快投入到了他的工作中。
兩日，他沒有給自己任何感傷的時間，全身心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僅用兩天就完成了最后的工作。而他們則幫不上什么忙，在兩天里只是互相談?wù)摿嗽S多。
時間機器終于完成了。
“雖然到現(xiàn)在才問。果然回到過去會發(fā)生時間悖論吧？我們是不是要避免和過去的自己相遇？”
封燁問出了多數(shù)人想要知道的事。
“不會的。簡單的說，這臺時間機器并不會把現(xiàn)在完整的你送回過去，而是把你的靈魂送回去，并覆蓋到過去的你的身上。也就是說，始終只會有一個你存在。對過去的你而言，就像是突然有了原本不應(yīng)該有的記憶和思維罷了?！?p> 李睦一邊解釋，一邊調(diào)試著時間機器。
“原來是這樣?！?p> 聽到他的回答，他們似乎松了口氣。
“好了。準(zhǔn)備已經(jīng)做好了。那么誰先來呢？”
準(zhǔn)備已經(jīng)完成，終于要開始了。可是這終究是一場實驗，是一次賭約。誰也不知道能否順利。所以，期待的同時都在猶豫。
“那我先來吧?！?p> 于風(fēng)居然主動地來到了裝置前。他坐在那里，深吸一口氣。
“可以了。”
“那請你選個時間吧?！?p> 對于李睦的話，他有些茫然。其他人也產(chǎn)生疑問。
“誒？我應(yīng)該選擇什么時間啊？”
“我不知道。”
李睦干脆地回應(yīng)卻只加重了他們的疑惑。
于風(fēng)看向他們，看到的是同樣帶有疑惑的表情。
他只好自己決定。于風(fēng)思索一番后，做出了決定。
他說出一個日期，表情十分認(rèn)真。他的那個樣子實屬罕見。看來那個日期對他而言有著某種重要的意義。
“一切準(zhǔn)備就緒。請記住，回到過去是為了改變這樣的未來，這一點請絕對不要忘記。”
吸一口氣后，他繼續(xù)說道。
“開始！”
按下啟動的按鈕后，于風(fēng)被耀眼的白光吞噬。待光亮退去，于風(fēng)便消失了。
“這……算成功了嗎？”
封燁不禁懷疑，其他人亦是如此。
“一切正常。理論來看是成功了。于風(fēng)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送回他所選擇的時間了。”
李睦表情嚴(yán)肅，沒有一絲笑意。他們并沒有因他的話松一口氣。他們只是再次深刻地意識到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失敗與成功都無法確認(rèn)。
實驗依然在繼續(xù)，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消失，最后，還剩封燁和李睦。
“該我了?！?p> 封燁緩緩走近裝置，然后坐在里面。他說出一個時間，李睦便開始進行設(shè)置。
“開始吧?！?p> 封燁的話剛說完，李睦便按下了啟動按鈕。光亮將他吞噬然后帶著他一同消失。
地下研究室里只剩下李睦一人，還有一具尸骨。
李睦矗立在裝置前，久久未動?？粗鴷r間機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流下了淚水，然后又像是回憶起什么歡樂之事一樣淺淺地笑了。
他扭頭走去，來到了暫時放置Jarise尸骨的房間。
他將尸骨焚化，帶著骨灰來到地上。電梯無法使用，他便走樓梯來到了研究所的屋頂。
狂風(fēng)肆虐，讓他維持站立都顯得困難。
李睦取出盛放骨灰的玻璃盒，將其打開，把骨灰拋向空中。
狂風(fēng)便帶著Jarise游蕩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