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嫁妝？

　　姜昕自然不知道孟晴和劉氏的齷齪主意，孟玲月來偏院喊她時，她正在屋里打瞌睡呢。

　　“孟玲鳶！奶奶叫你去正堂問話！孟玲鳶！”那丫頭站在側門前扯著嗓子喊，聲音大到兩個院里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孟玲鳶前面還有五個兄姐，且全是大伯家的。大姐孟玲煙現已嫁作人婦，所以過年時必須在夫家守歲。二姐孟玲華現有十七，聽說年后就要嫁到鄰鎮(zhèn)的張家去。三哥孟啟英是孟家的金寶貝，唯一的兒子自然最是得寵。四姐孟玲月和五姐孟玲慧是雙生子，二人只比孟小六大幾個月。

　　生了這么多姑娘，難怪當初孟老太太會說，孟家最不缺的就是丫頭。

　　姜昕本不愿搭理，但如果不理，一會兒劉氏親自過來“請”她，再扣個什么不尊長輩不知禮數的罪名，她才難得對付呢，想了想，還是起身開門出去。

　　“不好意思四姐，我剛剛在睡覺，沒聽見。”

　　“你心倒挺大啊?！边^年一分壓歲錢沒拿到居然還睡得著！孟玲月瞅了瞅院子里，撇著嘴問：“你娘呢？”

　　姜昕并不在意她的嘲諷，隨口答：“去地里挖菜了。”

　　“噢，那正好。快點吧，就等你了?！泵狭嵩抡f完快步轉身朝正堂走去，她才不愿靠近這偏院呢，窮酸潦倒的，踏進去都嫌臟腳。

　　就等她了？姜昕心里提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算了，現在姜錦繡不在，她只能見機行事了。

　　隨孟玲月走進正堂，姜昕這才好好打量起孟家的陳設來。青磚石墻，紅窗朱椅，雖沒有什么文玩玉器，但字畫丹青倒不少，其中多是當年孟老太爺留下的作品，的確有幾分書香氣。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向堂內各位長輩一一行禮問安，“六兒見過奶奶、大伯、大伯娘、二姑姑、四叔和各位哥哥姐姐。”

　　劉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昕，見她氣色雖沒什么好轉，但人倒比從前精神了不少。她清了清嗓子，嗯一聲道：“聽你大伯娘說前日在市集上碰見你們娘倆，可是病都大好了？”

　　姜昕想了想，低著頭乖順的回答：“多謝奶奶關心，孫女好多了。不過當初久熱不退燒得有些迷糊，諸多事情記不起來了。”

　　這話說得含沙射影，瞧她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劉氏才不信她這話會是在故意針對，可這話中之意不僅點出她自己也是劉氏的親孫女，還提醒了她當初導致孟小六高燒不退病情加重的始作俑者是誰。劉氏聽罷難免有些不自在，奈何自己問出口的話，人家照實回答，她也不好發(fā)作。

　　本想做做場面戲，結果卻吃了癟，劉氏尷尬的咳了一聲揮手示意她退下，“好了就行，以后自己多注意。”

　　“是?！?p>　　姜昕退到一旁，現在的她雖翻不起什么風浪，但耍耍嘴皮子而已，總不能讓這些欺負她的人過得太稱心如意。

　　孟家人一年到頭都聚不了幾次，就算聚，也從來不會算上姜家母女，這次故意撇開姜錦繡單獨把她叫來，肯定另有目的。

　　“對了六兒，你再過幾個月，可就滿十五了，你娘有什么打算？給你選好人家了嗎？”孟晴揣著手看她，問得十分關切，不清楚的還真以為是她這個當姑姑的關心自己侄女。

　　我就說嘛！

　　姜昕心里冷笑，你娘那想把孟小六許給許淮之做妾的想法，在整個柳溪縣，都快成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裝什么姑侄情深。

　　“沒有，娘親覺得六兒年紀尚小，暫時還未往這方面考慮?！?p>　　“這可不行，就算沒挑人家，這嫁妝也該準備了。你爹不在，靠你們孤兒寡母的，若是等以后臨時再籌備，怕是來不及的?！?p>　　姜昕悄悄翻了個白眼，提前準備嫁妝？說白了不就是錢嘛！這話說得酸溜溜的，倒還真像怕姜錦繡委屈了她孟小六一樣。

　　“嗯……這個六兒不清楚，但娘應該有她的打算?！?p>　　劉氏和孟晴這么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姜錦繡的女紅她們是知道的，這十里八鄉(xiāng)就屬她手藝最好，別人家的繡品拿到縣里賣，一張最多也就五十文。但姜錦繡的繡品，平均都是八十起價，照這么算，姜錦繡每年的凈收入都有十多兩銀子。

　　可是！她們怎么不算從前孟小六這個病秧子每年要花多少錢！根本都是入不敷出的好嗎！

　　“既然有打算，那咱也就不操心了。等你及笄后，二姑姑定幫你尋一戶好人家！”孟晴笑著說。

　　姜昕勉強擠個笑容附和，“六兒先謝過二姑姑，只是……”她猶豫了一下，“前日娘帶我去縣里醫(yī)館看病時……大夫說……說……”

　　一家人突然都靜了，立著耳朵等她的下文，但她偏不說！憋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