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ㄅ浜?019凈網(wǎng)行動,此章有改動)
疼。從臉上蔓延。
皮肉烤焦的濃烈刺鼻味道。
周圍充斥著無數(shù)人凄厲的尖叫,哭喊。
疼。全身的骨頭像被人一寸寸掐碎一般疼,她的靈魂痛苦地嘶吼著,意識里卻知道自己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臉不疼了骨頭不疼了,她以為一切都平息了,然而下一刻,痛楚像一只玩心大發(fā)的貓,再次擄獲了她這只老鼠。
慘叫聲忽遠(yuǎn)忽近,甚至分不清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這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還在那所人間煉獄里么?
她極力想睜開眼睛,卻敵不過巨大的痛楚,昏昏沉沉地再次暈睡了過去。
...
...
“奴?!?p> 池凈看著水盆里陌生的臉。白皙卻無半點血色的皮膚,秀發(fā)如瀑,淺淺的酒窩,一雙大眼睛本該充滿了靈氣,此刻卻死氣沉沉。
一襲粉色衣裙反襯出她的憔悴,身上血跡斑斑,遍布傷口。如果,左臉上沒被烙上這個“奴”字的話,這是一枚古典美人無疑。
所以,她終究還是死了,死在那場實驗室的大爆炸里。并且狗血地穿越了。
不過無所謂了……更荒謬的事情她都經(jīng)歷了,這又算得了什么。
被她附身的本體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本體名喚秀兒,沒有姓,打小是孤兒,五歲不到就被賣進(jìn)唐家當(dāng)丫鬟,因為出落得越發(fā)水靈,被刁蠻善妒的唐大小姐唐汐胡亂塞了個覬覦未來姑爺?shù)淖锩仁嵌敬蛞活D,丟在柴房里餓了三天之后,命人在她臉上用燒紅的鐵塊烙了個“奴”字…
秀兒終于受不住這身心的摧殘,撒手人寰。
剛附在這具軀體身上的時候,她的記憶跟秀兒的記憶合二為一,她還能強烈地感受到秀兒的疼痛和情緒…
就像當(dāng)時窗外的天氣,灰蒙蒙的,壓抑,生無可戀…一如這些年以來的她,區(qū)別只是她尚有求生意志,而秀兒,只求解脫。
是的,秀兒沒有恨,卻有一絲解脫感。是什么樣的世道,竟讓一個二八年華的美麗姑娘喪失了所有的求生意志?她附到她身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沒有替她報仇的想法…池凈是池凈,秀兒是秀兒,她很遺憾她使用了本該屬于她的軀體,然而她不是圣母,圣母根本不可能在那種恐怖的實驗室里活下來。她只能代替她繼續(xù)活下來罷了。
她很累,真的很累,已經(jīng)再也沒有力氣去多管閑事了。
但是,如果唐汐接下來真的還會派人過來折磨她…
池凈撫了撫左臉,“奴”字觸目驚心。
真是諷刺,僅僅為了可笑的妒忌心,天底下的女人還能做出多可怕的事情來?
本以為我佛慈悲帶她脫離苦海,豈知,卻是從一個地獄跳進(jìn)另一個地獄。她苦笑起來。她上輩子一定是個十惡不赦作惡多端的人吧?所以此生才會有這些無窮無盡的平凡人終其一生都想不到也遇不到的劫難,甚至,連死了一次,都逃離不開…
“來人,給我開門,看看這賤婢死了沒有!”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在前面的女子,自然是唐家大小姐唐汐。唐汐后面跟著兩個仆婦,三個長工打扮的壯漢。
“小賤婢!”唐汐冷笑一聲,美艷的臉上凈是狠毒。“你居然還沒死?不過也無妨,很快,你就生不如死了,哈哈哈哈…”
池凈看著她,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看到的第一張臉。
不得不承認(rèn)唐汐確實有著國色天香之貌,柳葉眉,小巧但堅挺的鼻梁,櫻桃小嘴,丹鳳眼——
她盯著唐汐的眼睛看了一會,忽然,大量畫面涌進(jìn)她的腦海里。池凈大驚,忙緊緊地閉上眼睛,全身不可抑制地發(fā)抖,她抱著自己的雙膝,不敢再看那雙惡毒又美麗的眼睛,臉色蒼白得嚇人。
“哼,知道怕了么?小蹄子,讓你膽大包天,敢覬覦我的秦玧哥哥!你們?nèi)齻€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我要你們用盡所有手段,讓她生不如死!”唐汐看見池凈害怕得瑟瑟發(fā)抖的恐懼模樣,心里說不出的痛快。
三個大漢一步步逼近,坐在地上的池凈卻依然深陷在自己的紛亂情緒里。為什么?為什么?她心神大亂,喃喃自語,她已經(jīng)死了,死了啊,這具軀體不是她的啊,為什么那些東西還跟著她?為什么還不愿意放過她?!
連死了都不能擺脫么?
那些東西,那些能力,竟是跟著她的靈魂一起來到了這個時空嗎?
“為什么?”到底為什么?她心里涌上一陣心灰意冷。
“為什么?”唐汐以為她在質(zhì)問自己,嗤笑一聲,抬起高傲的下巴,像看地上的塵埃一樣看著她:“為了讓你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別,賤就是賤,貴就是貴,別以為秦玧哥哥多看了你兩眼,你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唐汐冷笑著走出了門外,又令仆婦把門從外鎖上,等池凈被虐死了再打開。
秦玧哥哥的眼里只能看到她一個!別的女人,都去死吧!
唐汐想到這里,嫵媚地甜甜一笑,得意地邁步離開。
...
...
與此同時,池凈已經(jīng)從方才那一眼的驚懼中緩緩回過神來。她皺了皺眉,“你們想要對我做什么?”
“姑娘,我們也是收人錢財為人消災(zāi)…你可怨不得我們呢?!逼渲幸晃荒凶映槌隽素笆?,而另一位則有些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她。
池凈試著握了握拳頭,發(fā)現(xiàn)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至極,別說面對的是三個正值壯年的男子,就算如今站在面前的是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家,她估計都沒有推開對方的力氣。
但是,她好不容易逃開了那間實驗室,難不成轉(zhuǎn)個身就要把性命交待在這個破柴房里了嗎?
不。
她可以死,但絕不能用這樣的方式死掉。
可是,怎么反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她也并沒有打算開口求饒,她知道求饒徒勞無功。
她閉了閉眼,看似認(rèn)命。
三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浮上微微得意的笑。
下一刻,池凈緊閉著的雙眼倏忽睜開,眼里迸發(fā)凜冽的寒光如一把直取心臟的利劍,直朝他們射去!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