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過去的廣政二十一年，灰原鎮(zhèn)乃至整個丹棱縣境內(nèi)還算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沒有戰(zhàn)亂匪患，來趕集的各個村的村民們臉上都帶著笑意，大多數(shù)人家都是全家出動，集市上人流量很大，算得上是人山人海。
但是集市上也不全都是笑臉，在牙行附近就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跟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女孩愁眉苦臉的，他們是從南唐所在的江州一路向西逃難到丹棱的，因為后周與南唐的戰(zhàn)爭，本來還是小富之家的陶蒲一家，一下子就變成了難民。
跟著躲避戰(zhàn)亂的大部隊，一路輾轉(zhuǎn)了幾百公里，后來聽說蜀地還算平穩(wěn)，一家子流落到了蜀地，中途很多人都走散了。
“爹，咱們真的要賣身求活嗎？”陶蒲的女兒陶迎春面色愁苦地問因為長途奔波，困苦不堪的的陶蒲道。
“我們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家里帶出來的糧食和錢早在兩個月前就全部花光了，本來想著到這么一個小鎮(zhèn)子上，能夠找點活干，也能夠活下去，可是你娘和弟弟現(xiàn)在都生病了，不賣身還有什么辦法呢？”陶蒲老淚縱橫地說道。
因為這場大雪，陶蒲一家又正從丹棱縣城往灰原鎮(zhèn)走，路上陶迎春的娘和弟弟都感染了風(fēng)寒，一下子病倒了，沒有辦法的陶蒲只有將妻子和兒子安置在集市不遠(yuǎn)的，一棟新修不久的房子外邊的棚子里，自己和女兒來到集市上想辦法。
打聽到了灰原鎮(zhèn)牙行所在的地方，陶蒲帶著女兒來到了牙行。站在牙行外邊，兩人卻不知道怎么才能夠讓人買了自己一家。想當(dāng)初在江州，也算是薄有身家，沒想到現(xiàn)在卻逼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
趙原一家跟著孟父一家子來到了集市上，因為集市上人太多了，就分開各自行動。趙原帶著孟穎和珞珞、孟小寶將小毛驢黑虎牽到福寧樓外寄存著，跟掌柜萬福和伙計打了個招呼，和孟穎一人牽著一個小家伙，就在集市上逛了起來。
“珞珞、小寶，今天你們一人一百文銅錢，想買東西自己買?！壁w原笑著將兩串分別串著一百文銅錢的錢串遞給珞珞和小寶。
“好多錢呀，小寶叔，你想買什么呢？”珞珞開心地接過趙原遞過來的銅錢，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問道。
“我不知道呀，買好吃的。”小寶眼睛往周圍的攤鋪里瞄著。
上次孟小寶到趙原家的時候，孟穎就用萬云君送的毛皮和布料，給小寶也縫了一個雙肩包。不過跟珞珞的背包相比，小寶的背包要大一些，珞珞的要小一些，而且珞珞的包上還繡著一只老鼠圖案，這當(dāng)然是趙原畫的，孟穎繡的。
珞珞和小寶將包背在身前，跟著趙原和孟穎，隨著人流走著，街道兩邊的攤鋪前，總有幾個人圍著跟老板討價還價，加上行人相互之間的聊天聲、各個攤鋪的叫賣聲，整個集市顯得非常吵鬧。
“小穎，你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嗎？”趙原問道。
“家里面什么都有，好像沒有什么要買的東西?！泵戏f搖搖頭說道。
趙原來趕過年集，一方面是因為要去岳父家吃刨湯，另一方面是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其實買不買東西，一點都不重要。
“咦，居然有梨子賣，這大冬天的，怎么保存下來的？”突然趙原看到了街道邊有人擺著兩框梨子叫賣著。
“小叔，我們買點梨子吧？”珞珞聽到趙原的話，馬上說道。
梨子一般是秋天的時候成熟，能夠保存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不容易，這個時代可沒有冷庫或者防腐劑之類的東西。
梨子是常見的砂梨，果皮為褐色，可能是這個時代沒有農(nóng)藥的關(guān)系，梨子形狀并不規(guī)則，有被蜂子等昆蟲叮咬過后形成的疙瘩，但是并不影響食用。
“好，我們買梨子?！壁w原笑著說道，這個時代的食物都很好，但是水果卻十分短缺，幾次趕集也沒有看到有多少水果賣。
“老板，你這梨子怎么賣的呀？”走到買梨子的老農(nóng)跟前，趙原問道。
“四十文?！崩限r(nóng)閉著兩只手指說道。
“這么貴呀，能不能便宜點。”孟穎搭話道。
“不貴呢，現(xiàn)在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你看整個集市上，還有誰家有這么新鮮的梨子賣。”賣梨子的老農(nóng)說道。
“這樣吧，老伯，你這兩框梨我們都買了，算三十文一斤?！壁w原笑著說道。
“這太少了，梨子保存到現(xiàn)在可不容易，才三十文鐵錢，太少了?！崩喜畵u搖頭說道。
“等等，老伯你說的四十文是四十文鐵錢？”趙原問道。
“對呀，難不成還是四十文銅錢呀？”老伯瞪大眼睛說道。
“好吧，我們搞錯了，就四十文鐵錢，我們都要了，能不能幫我們送到福寧樓一下?！壁w原跟孟穎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
“都要了？”老伯再次確認(rèn)道。
“對，都要了，老伯哪里人呀，這梨不好保存呀?！狈Q完重，趙原拿過幾個梨，給孟穎和兩個小家伙一人遞了一個。
“我是鎮(zhèn)南邊埡口村的，我家有一片梨山呢，那里有個山洞，我的梨子都是保存在山洞里，不然怎么也放不到現(xiàn)在。”老伯笑著說道。
“嗯，挺甜的，老伯你家有沒有梨子的樹苗賣呀，我想買點梨樹到我家的地里栽著。”趙原又問道。
“有呢，梨山上面多的是，小哥你要多少，以前別人去都是直接挖幾棵送給別人?！崩喜f道。
“我家就在離集市不遠(yuǎn)的下河壩那里，下河壩旁邊的那座山老伯知道吧，我準(zhǔn)備在那山上栽一些果樹。”趙原笑著說道。
“我知道那里，前段時間剛開荒出來那一片地，原來是小哥你呀，不簡單，那山不小，要栽梨樹需要的樹苗也挺多的，小哥你看能給個什么價錢？”老伯問道。
“老伯家的那些梨子樹幼苗都是多大的？”趙原問道。
“適合移栽的，大的有四年左右的，小的有一年左右的?！崩喜肓讼胝f道。
“大的是不是都要開始掛果了？”
“對，已經(jīng)開始掛果了?！崩喜c點頭說道，想不到這個年輕的小哥居然還懂一些果樹。
雖言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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