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歌兒，你就在這等著。”鳳琴看著鳳歌，神色平靜，隱藏在眼睛深處的是擔(dān)憂。
“染哥哥，歌兒先住在你那里可以嗎？她不方便住在皇宮?！?p> 莫修染挑挑眉，什么叫不方便？她住在王府就合適了？？？
雖是這么想，莫修染答應(yīng)了，“可以?！?p> “歌兒，等著我去找你！”
鳳歌瞇著眼，一陣風(fēng)吹過，青絲微揚(yáng)，遮住她勾魂的眼眸，紅色法衣熱烈如火，如飛蛾撲火一樣走向那必定的命運(yùn)。
“好?。 ?p> 鳳琴，你到底要干什么？
鳳琴和莫修染下車，來到未央宮，宮外站著皇后的大宮女連月，此時她慌慌張張的，看到鳳琴他們倆頓時喜出望外，連沉重的步伐都輕快不少。
“公主，莫王爺?！?p> “公主你可算來了，快點(diǎn)進(jìn)去吧，皇后娘娘在等你！”連月眼眶微紅，哽咽的說著。
“連姑姑，是琴兒不對，我，我早該回來的?！?p> “琴兒，你先進(jìn)去吧！”莫修染眉間滿是疲憊。
“嗯?！兵P琴應(yīng)了一聲，跑進(jìn)宮內(nèi)，來到柳若湘的床前，坐在床邊。
時間仿佛格外的眷顧她，保養(yǎng)有加的臉如同十幾歲的少女一般。她昔日是鳳凰城的第一美人，病痛的折磨沒有損傷她的美麗，反而增添了幾分嬌弱，更勝往昔。
“母后，母后——”鳳琴雙手拿起柳若湘的手握住，抵在額間。
良久，柳若湘才昏昏沉沉的從睡夢中醒來掙開了眼睛。
柳若湘氣若游絲的問：“是琴兒嗎？”
鳳琴聽到柳若湘的聲音，眼淚嘩的留了下來，語帶哭腔：“孩兒不孝，現(xiàn)在才回來看您！”
柳若湘費(fèi)力的坐起來，緩緩的移到她的頭頂，想小時候一樣揉揉她的頭頂，笑著說：“傻孩子”，做母親的那有真的會怪孩子。
她進(jìn)宮十五載，從當(dāng)初單純善良的嬪妃變成蛇蝎心腸的皇后，經(jīng)歷的很多，十一年前的背叛讓她徹底狠下了心腸。她失去了一切，也不怕失去，可是當(dāng)鳳琴小小一團(tuán)的爬到她的身邊時，她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害怕會失去她。
如今，她已經(jīng)長成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可惜的是她看不到了。
只要她過得好就可以了，她自己無所謂。曾經(jīng)的執(zhí)迷不悟不僅害了她，也害了她的妹妹。
她可能要去找顧雪芷了，最近老是夢到她，她說：姐姐，你怎么還不來，妹妹一個人在地下等的好辛苦，好孤獨(dú)，地下好冷啊！不要讓我久等哦。
她的笑容是靦腆的，一如她初見。
柳若湘眼神迷茫，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鬼迷了心竅寧愿相信別人的話，也不愿意相信她，那是最聽她的話的妹妹，她發(fā)誓要護(hù)著的妹妹。
或許自己就像他說的，她就是一個混蛋，和她的爹一樣混蛋。
顧雪芷也真是傻，自己明明害了她，還告訴自己她不恨我，下輩子還要和我當(dāng)姐妹。
真是傻死了
想著想著，一滴兩滴三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好在，她也要快去找顧雪芷了，她會在顧雪芷的面前謝罪的。
顧雪芷你可要等等我啊，我馬上就回去找你了。
好在她還可以再見鳳琴一面，此生無憾了。
“母后，你別哭，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兵P琴笨拙的用手抹去柳若湘的眼淚，保證到。
“我是看著囡囡回來高興的?；貋砭秃?，回來就好。”
“我的囡囡長大了，可惜母后不能看到囡囡身穿嫁衣出嫁的情景了?！?p> “我的囡囡一定是朱雀國最美的人?！?p> “我的囡囡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p> ……
說了一會，柳若湘累了，鳳琴開始說起她此次出行的見聞，有風(fēng)土人情，特色美食，有趣的都說一遍。
片刻，柳若湘閉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沉睡。
鳳琴捂著嘴，她怕自己忍不住的出聲，眼淚早已干涸，她流不出淚了。心好像被緊緊的攥住，壓抑得很，她感覺自己要不抓緊離開，會窒息而死。
怎么會呢？
她離開的時候母后還很好，怎么短短一個月就病入膏肓了呢？她還沒有來得及讓母后看她長大成人，她還沒有舉行及笄禮，沒有嫁人，母后怎么舍得。
鳳琴不忍心打擾到柳若湘的休息，悄悄地退了出來。
“連姑姑，母后得的什么??？怎得如此嚴(yán)重？”
“御醫(yī)沒有查出來，只知道這叫醉紅顏?！边B月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那是皇上下的藥，而皇后是自愿喝下去的。
她不能說，皇后吩咐過她要她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鳳琴。
“醉紅顏？”鳳琴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在哪呢？
……
“朕好想你，當(dāng)年她給你下醉紅顏?zhàn)岆奘チ四恪，F(xiàn)在她也自食惡果了?！兵P凌拿起酒壺直接灌進(jìn)嘴里，打濕了衣襟，露出精壯的胸膛。
“你知道嗎？當(dāng)初柳若湘和柳若雪聯(lián)手害你，朕真的很想殺了她們，可是不行，太后攔著朕，說什么會寒了大臣的心，會朝堂不穩(wěn)……”
“朕動不了她們，但朕可以讓她們付出代價?！兵P凌舔了舔干澀的唇，手在虛空中輕柔的撫摸，就像在撫摸畫中的人一樣。
“你知道嗎？當(dāng)年她們恰巧是一塊生的孩子，還是個女孩子，朕讓人換了她們的孩子，又制造陷阱，讓她們反目成仇?！?p> “你看，現(xiàn)在她們都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了。”
鳳凌啪的扔掉酒壺，哀怨又彷徨，“但是你為什么沒有來找朕呢？近十年的時間，你從來都沒有到朕“”夢中，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鳳凌又拿起壺酒灌下
鳳琴捂住嘴，她不敢相信她的父皇的話。
“柳若雪死后，我把她的孩子交給柳若湘，多年的宮闈生活早已讓她面目全非，她不會善待孩子。果然，她對孩子非打即罵，后來她更是殺了那個孩子?！?p> “哈哈——那是她的親生女兒。”鳳凌撞到身邊的酒壺，地上也有很多的酒壇，他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
周圍的侍從暗衛(wèi)都被他撤去了，他想要放縱一回，等到醒來，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沒有弱點(diǎn)的皇帝。
“我好想你啊！”
聲音漸漸消退，等了一會，“咯吱”從衣櫥里露出一個腦袋，她慢慢的探出頭，小心的推開櫥門，踮起腳尖，避開障礙物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房門半開，涼風(fēng)嗖嗖的，鳳凌哆嗦一下，暗一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替她善后。
鳳琴跑到柳若湘的房間，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手敲不下去“”要告訴她她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還是被她殺死的！
“你退下吧！”柳若湘柔聲說到。
“是，皇后娘娘。”
連月打開房門，四處瞅瞅，才放心的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鳳琴心虛的躲了起來。
看到連月走了，鳳琴的腳步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連月直到到了一處隱秘的假山后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