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的下一秒,陳夜就沖到了林謙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林謙,正對著自己的手機發(fā)呆,眼神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陳夜抬手壓下了忍不住上翹的嘴角,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開口問他:“是不是高興傻了?”
林謙仍然維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沒有動,也不回答。
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問題問下去要好久才給反應(yīng),陳夜不以為意,繼續(xù)說:“涂淼淼就要回來了,她真的要回來了!”
林謙突然把手機舉到他跟前,很認(rèn)真地對他說:“她給我發(fā)短信了……她是回來跟我辦離婚手續(xù)的?!?p> “什么?!”陳夜不敢置信地?fù)屵^了手機,盯著那條短信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出來:“林謙,我會在大約十個小時候到S市國際機場,如果你方便的話,是否可以來接我?我想和你談一下關(guān)于離婚的事情?!?p> 搞什么鬼?!
她回來不是跟林謙復(fù)合的?
那她回來干嘛?
“把手機還給我!”林謙突然大聲叫道。
陳夜看了看已經(jīng)被自己舉高的手機,心虛地還給了他……剛才差點就把他的手機給砸了。
林謙小心翼翼地把手機塞進了襯衫上貼著胸口的那個口袋里,然后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先回去了?!彼稚蟿幼鞑煌#贿呥€不忘跟陳夜請假,“我一會要去機場接她?!?p> “喂~!”陳夜一下子拽住了對方的胳膊,問道,“你準(zhǔn)備去接她?”
林謙被拉地頓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然后跟她談一談離婚的事情?”
這次林謙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回答了一個:“嗯!”
陳夜知道他這段時間精神不太正常,可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不刺激到他。
猶猶豫豫的,他才把一個問題磕磕絆絆地問了出來:“你...你...你想清楚了?”
林謙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陳夜變成驚弓之鳥了,似乎他做什么都是不正常的。
暫時放了放手里的東西,他拉開了辦公椅坐了下來,還示意陳夜也坐下來。
陳夜顫顫巍巍地落了坐,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不放心,總覺得對方下一秒就要出事。
“陳夜?!绷种t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很認(rèn)真地說,“我知道,你前段時間偷偷找了一個心理醫(yī)生過來,我還知道那個醫(yī)生給我下了一個很嚇人的診斷?!?p> 陳夜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林謙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前段時間...確實是比較嚇人。
可是現(xiàn)在,我很清醒,我也并沒有失去理智。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未來應(yīng)該怎么做。關(guān)于我和涂淼淼,我很認(rèn)真地想過了,我也算是...想通了。
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存在婚姻,甚至是不是在一起,這些都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只有一點——我愛她,很愛很愛她。
所以,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并且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因為我要在她背后默默地守著,她的事業(yè)是不是會一直順利?她未來的丈夫是不是會對她好?她未來的孩子是不是會孝順?biāo)??我會?dān)心別人不會像我這樣愛她。
我要親眼看著,直到她安詳?shù)仉x開這個世界,等我親手把她的身后事安排妥當(dāng),我才能安心地閉上眼?!?p> “……”
“……”
陳夜遲遲沒有作出反應(yīng),他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這段話。
林謙沒有等他給出反應(yīng),就拍了拍陳夜的肩膀,離開了辦公室。
林謙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辦公室。
再過九個小時,他就可以見到他的妻子了,在她變成“前妻”之前。
“開車吧,先回我家里一趟?!?p> 林謙吩咐完司機,就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這一閉眼沒想到就是兩個小時。
前段時間他的精神不是很穩(wěn)定,所以陳夜強制給他派了輛車。
這個司機估計被告知過他睡眠不好,所以這次看到他睡著了就沒敢叫醒他。
他沒忍心責(zé)備司機,竟自下了車。
進屋之后,他先把家里檢查了一下,再確認(rèn)過家里沒有不該出現(xiàn)的藥瓶之后,他就進了洗手間——他要認(rèn)認(rèn)真真地把自己收拾一下。
從洗手間出來,走進衣帽間的時候,他第一次為了穿衣打扮向陳夜求救。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已經(jīng)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已經(jīng)可以認(rèn)真地做給他指導(dǎo)了。
按照陳夜的要求穿好一套之后,他還不忘拍了個自拍發(fā)給了對方,確認(rèn)再三之后,他才放心地離開了臥室。
時間還有六個小時……
林謙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草擬他們的離婚協(xié)議書。
上次涂淼淼送過來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上,她本人什么都沒有要,他自然是不會肯的。
他的全部資產(chǎn)如果作為遺產(chǎn)贈與她,說不定將來還要負(fù)擔(dān)高額的遺產(chǎn)稅,還不如就在離婚的時候把目前有的都給了她。除此以外,他還加了一條涂淼淼必須要同意的款項。
檢查過三遍之后,林謙把離婚協(xié)議書打印了三份,分別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后又分別裝進了三個文件袋。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林謙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起身下樓。
時間只剩下四個小時了……
林謙來到客廳里的那面墻跟前,對著上面的那副畫像練習(xí)著一會要說的話。
他本來以為,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想要說出那番話是很難的,可是結(jié)果……卻是出奇的順利,彷佛他本來就是那種人似的。
他變了,他卻不討厭自己的這種變化,只要結(jié)果是指向好的那一方。
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林謙拿著東西離開了家出發(fā)去機場,中途他還去了趟花店,買了一束據(jù)說一輩子只能送一個人的永生玫瑰,其實他本來想買999朵的,可是店里唯一有的現(xiàn)貨最多只有99朵。
到達(dá)機場的時候,距離見面只有不到兩個小時。林謙在車?yán)镒税雮€小時,然后他實在熬不下去了,所幸就抱著那束碩大的玫瑰花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
……
……
下了飛機之后,唐菲直接去了轉(zhuǎn)機的地方,準(zhǔn)備下一飛。
涂淼淼因為當(dāng)時走的匆忙,所以回來的時候什么行李都沒有。
除了手上的那部快要沒電的手機。
同機的其他人都還在轉(zhuǎn)盤處守候的時候,涂淼淼空身晃出了海關(guān),她正發(fā)愁去哪里給手機充充電什么的,沒想到一出那扇門就看到了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以及抱著那束玫瑰的人。
她捏緊了手中的手機,低著頭緩慢地向那個出口的地方移動,一邊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很想他,非常非常想。
沒有見到真人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很想他,見到真人之后,她才知道——她比她以為還要想,還要想……
那是一種已經(jīng)深入骨髓的思念,更是一種已經(jīng)刻進靈魂的眷戀。
她沒有像以為的那樣飛奔過去撲進他的懷里,她甚至都沒有哭。
她一直在笑。
她高興,因為他還在。
一段路,哪怕走得再慢,也會有盡頭。
兩個人,哪怕隔得再遠(yuǎn),也總會相遇。
他們無緣,但他們有愛。
涂淼淼接過林謙遞過來的花,把臉埋在里面聞了聞,笑著說道:“這花怎么一點都不香?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玫瑰,你不會被人騙了買了假花吧?”
林謙一邊等發(fā)麻的手臂恢復(fù)血液流通,一邊回答:“那你喜歡嗎?如果不喜歡就扔了重新買?!?p> “呵呵~~”涂淼淼從玫瑰花里抬起了頭,卻不敢看他,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你的行李呢?”
“……丟了”
“行李里面有貴重物品嗎?”
“……充電器算不算?”
林謙習(xí)慣性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然后攬上了她的肩膀,帶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涂淼淼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些,然后問道:“那個……離婚協(xié)議書,我爸爸交給你了吧?”
林謙看出了她的小動作,然后更加用力的摟住了她,嘴里答了一個:“嗯!”
涂淼淼掙扎了一會發(fā)現(xiàn)不行,她轉(zhuǎn)念一想:“這個花太重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p> “你確定嗎?”林謙頓了頓,“如果你不喜歡就直接扔掉,不用還給我?!?p> 涂淼淼側(cè)過頭看了看他,又在他看向自己之前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怎么她就出國一段時間,林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是因為婚禮的事情?
……大概沒有人在經(jīng)歷過那樣的打擊之后,不會性情不變吧?
……涂淼淼很愧疚。
她放棄了,抱著就抱著吧,她其實也很想被他抱著的。
兩個人就這樣偎依著走到了地下停車場。
坐進車?yán)锏臅r候,涂淼淼又挑起了剛才的話題:“那個...如果你覺得沒有什么問題,我們明天就去下民政局吧?!?p> 林謙吩咐完司機之后,才轉(zhuǎn)過來回答她的問題,他說:“有問題,我要加一個條件。”
涂淼淼皺了皺眉頭:“什么條件?”
“離婚以后,你必須每周付給我贍養(yǎng)費,面對面現(xiàn)金支付,直到你下一次結(jié)婚為止?!绷种t平穩(wěn)且有力地陳述著。
涂淼淼大概反應(yīng)了三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么?!”
“贍養(yǎng)費的具體數(shù)額由你定,多少我都無所謂。”
“可以一個月或者一季度給一次嗎?”
“不可以!”
“可以不用面對面嗎?”
“不可以!”
“可以不同意嗎?”
“當(dāng)然...也不可以!”
涂淼淼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過臉去,對著他說:“那有什么是我可以的?”
林謙專注地看著她的臉,認(rèn)真地回答道:“離婚以后,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聯(lián)系我,任何需要,隨時隨地。”
涂淼淼再確定他沒有開玩笑之后,決定跟他開個玩笑:“生理需要可以嗎?”
林謙勾了勾唇角,幾乎是邪魅地一笑,然后點了點頭:“可以?!?p> 涂淼淼差點以為自己的眼瞎了,她本來以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那幾乎是在主動勾引她了。
她把心一橫,決定跟他杠到底,她說:“那我現(xiàn)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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