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變故

　　丞相府已經在準備祭祖上譜的事，紀靈余這個當事人卻是一直待在自己的衡蔓軒，幾日都未曾出門。

　　近幾日紀靈溪同紀靈芳來過好幾次，她都推脫不見。從始至終她都未曾想過與這二人交好自然也不會同她們走近。

　　這幾日也不見紀靈樂的身影，想來又是在宮里陪長樂公主了。

　　紀靈余閑來無事，拿起紙筆開始練字。前世沒有時間讀書寫字，那一手的字是真真拿不出。

　　若煙在一旁研磨，靜靜的看著紀靈余的字。

　　“小姐的字寫的真不錯?！比魺熌ブ幣_笑著說。

　　紀靈余看著自己勉強整齊的字，笑了笑，“你也不必笑我，我這字的確拿不出手。”

　　蕓兒笑了，“若煙姐姐不知道，姐姐以前是一貫不愛寫字的?！痹诜績龋际菃炯o靈余為姐姐的。

　　若煙忍著笑意，“就是因著如此，小姐的字還能這般工整實屬難得。”

　　“你們兩個丫頭。”紀靈余用毛筆敲了一下蕓兒的額頭，“盡揭你們家小姐的短?！?p>　　蕓兒哎喲一聲的摸摸自己的腦袋，假裝委屈的模樣，“姐姐賴皮，還不許我們說實話呢。”

　　紀靈余開心的笑笑，“行，那本小姐寬容大度饒過你們兩個了?！?p>　　“過幾日就是祭祖的日子了，小姐打算穿什么？”若煙笑著問。

　　“就穿那日祖母派人送來的那件綾裙吧。”紀靈余想了想說。

　　就在那日說要讓她上族譜的當天傍晚紀老夫人就差人送來了件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

　　“老夫人待小姐真好。”若煙被她這么一提醒便想起那件衣裙了。

　　紀靈余笑笑不說話，也是點了點頭。

　　蕓兒撅著小嘴，義憤填膺的說道：“我看這丞相府也只有老夫人對姐姐是真心實意的，相爺和夫人簡直就沒有真心對待過姐姐。”

　　“蕓兒，這話可不能亂說?！比魺焽u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啊，那日若煙姐姐你不是也看到了相爺同夫人是怎么對待姐姐的。”蕓兒不明白若煙為什么要制止她。

　　“好了，蕓兒。有些話你只記著爛在肚子里頭也不可以說出來。你這樣不僅會害了你也會害了小姐的。”若煙板著臉，嚴肅正經的對蕓兒說：“我們做丫鬟的，聽到什么說了什么那都不僅僅是自己的事。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可別忘了?！?p>　　蕓兒微微愣了愣，有些難過的樣子。

　　“蕓兒?！奔o靈余抬頭看著她，“記得姐姐同你說過，在這里你我都是要萬分注意的?！?p>　　“蕓兒知道了?！彼c頭，不再言語。

　　紀靈余沒有寬慰她，說再多她也不會真的明白，只有那天她親身經歷了自然就會懂。

　　紀靈余重新低下頭，看了看宣紙上自己工整的字體微微臻首。

　　‘十年藏鋒不出聲，一朝出鞘動鬼神。’

　　如今的蟄伏等待只不過是為了之后更好的成功。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離祭祖就只剩一天的時日了。

　　一大清早，紀靈余便去了冬沁院，聽紀老夫人給她講祭祖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忽的，紀老夫人身旁的竹芝臉色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

　　“何事這么慌張？”紀老夫人見著忙亂的竹芝，不悅的皺起了眉。

　　“回老夫人，小少爺今早起床時忽的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大夫已經候在春蓉院了。”竹芝容色焦急，慌慌張張的說。

　　“什么？！”紀老夫人一個慌神，趔趔趄趄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就往二姨娘的春蓉院去。

　　紀靈余神色一變，恐怕是要出事。想著也是跟在了紀老夫人的身后。

　　“祖母莫急，三弟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彼龑捨恐o老夫人道。

　　紀老夫人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是急著喃喃自語，“底下那些人是怎么照顧小少爺?shù)?，二姨娘呢？她怎么沒看住小少爺，一群人都是死的嗎？！”一邊說著一邊走著，一刻也不敢停息。

　　竹芝說：“奴婢也不是十分知情，方才那邊來通報相爺同夫人已經過去了。”

　　“快快快！”紀老夫人此時覺著嘴中都要急的起泡了。丞相府人丁原本就不夠興旺，男丁也是少的可憐。要是紀敏玉出了事，那丞相府就只有兩個男丁了。

　　不一會兒，幾人便已到了春蓉院。

　　二姨娘房內站滿了人，大夫正在替紀敏君把脈。紀耀光摟著哭的梨花帶雨的二姨娘一臉憂愁擔心的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紀敏玉，而紀夫人則是一臉淡然的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紀老夫人一進門就問起了紀敏玉的情況，“大夫，如何？”

　　那大夫已過中年的模樣，留了兩撇小胡子。他朝紀老夫人拱了拱手說：“回老夫人，小少爺許是晚上貪夜著了涼，又加上炎夏熱署，吃了不少涼性食物才會引發(fā)了高燒。小孩子本就體弱，一時半會兒昏昏沉沉的倒也正常。在下為小少爺開一副方子就沒有什么大礙了。”

　　“有勞大夫了。”紀老夫人聽著放心的吁了一口氣，竹芝朝大夫道了謝。

　　大夫笑笑不敢居功，竹芝便是帶他下去寫方子領錢去了。

　　紀老夫人看看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紀敏玉，心疼的直直撫胸。

　　紀靈余不經意的抬頭，看見了紀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下一緊，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了小小的紀敏玉。

　　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