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爺如今已不為武林正道所容,那還管什么尊嚴(yán)面子,保全自己余下的家人才是最要緊的,那戊己劍派擺明了是要將自己斬盡殺絕。
不只是因為他結(jié)交魔教,更是用他這事震懾群雄。
武林人士們看柳二爺不顧尊嚴(yán),才見這少年便跪倒在地,無不恥笑。
他們這些人,平日里自封英雄豪杰,對常人根本不屑一顧,哪里知道親人被綁是什么滋味。若不是今日有異,柳府闔府上下不免一空,柳二爺是知道戊己劍派的手段的,為了救人,尊嚴(yán)算得了什么?
乙木派的崇純道人見柳二爺如此低三下四,便厲聲呵斥:“柳二,離光劍派歷任祖師的顏面都被你丟光了!你不僅勾結(jié)魔教,如今還全無氣節(jié),對一個毛頭小子就低三下四的,成何體統(tǒng)?”
柳二爺聞言,卻是一臉的不屑,出聲諷刺道:“崇純道人,在下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你說的這些可落不到我頭上!”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倒是諸位英雄豪杰,眼見老弱婦孺為強(qiáng)人脅迫,卻無一人施以援手,你們又有什么資格以俠義道自居?”說話間已不用師兄相稱了。
崇純道人的師父當(dāng)年命喪魔教一名女長老之手,是以他對魔教恨之入骨。方才他聽說這柳二爺勾結(jié)魔教長老,柳二爺也親口承認(rèn),他本就性烈如火,怎么肯幫柳家?這下被柳二爺一問,也不知該說什么。那就連靜安神尼、余卓爾也一臉的尷尬。
“好了好了,我們今天來可不是看你們懲奸除惡的?!?p> 孫旭可不管他們,有些不耐地上去扶起柳二爺,又派了幾隊人馬護(hù)送柳府眾人各歸本家。
這時,那救了屈亦胭的老者也起身上前,躬身行禮:“老奴見過國舅爺?!庇謬谕星嚯俟蛳?,給孫旭見了個大禮。
孫旭啼笑皆非道:“萬公公,你這是慷他人之慨啊,你自己喜歡這小孩兒,干嘛給我見禮?莫不是想讓我給她個紅包?”說完,轉(zhuǎn)向屈亦胭:“小姑娘家的,別老是沒事就搖唇鼓舌。以后遇到事情,若是實力不濟(jì),就當(dāng)沒看見趕緊走;若是能力足夠,就上去打了再說。這個江湖,始終是靠實力說話的?!?p> 孫旭頓了頓,從袖中掏出一卷帛書:“這個給你了,好好看看?!?p> 這邊眾人才知道這老者居然是少年派來打前站的,那呂波不悅,高聲道:“不知閣下何人?為何要管這江湖事?”
孫旭雙目一凝,說了聲:“閉嘴!”
眾人只覺這聲音如同初春暖陽,十分好聽,可下一秒,只聽戊己劍派諸人叫道:“呂師兄!”“呂師叔!”。
再看向呂波時,卻見他眼睛瞪大,七孔流血,已是活不成了。
眾人方才還有些小看這國舅爺,只道這位不過是靠裙帶關(guān)系,來耀武揚威的??煽催@呂波的下場,方才知道這位爺是位不世出的高手。
呂波雖不敢說是當(dāng)世一流高手,可也是大名鼎鼎的戊己十三高手之一,居然僅被一聲呵斥就給弄得七竅流血而死。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受傷的只有呂波一人。這便是最頂級的獅子吼怕是也做不到!當(dāng)下眾人都顫巍巍地看向那少年。
靜安神尼是個嫉惡如仇之人,見孫旭不問始末原由便殺了一人,有些氣道:“這位大人好大的威風(fēng),呂波不過問了句話,大人愿答便答,不愿答便算了,如何要無端殺人?”
那邊柳二爺還不待孫旭回話,先行回了靜安神尼:“戊己劍派殺我家人便是有端咯?這呂波剛才可是揚言要殺了欽派官員的,諸位不會沒有聽到吧?”
靜安神尼大囧,她是個有是非的人,事實在前,她哪能指黑為白?方才柳二爺長子與夫人頃刻之間便送了命,讓她這個出家人如何忍心?可剛要出手時,卻被后來一系列的變故攔住了。
孫旭哦了一聲:“原來這些人還要殺官造反?”頭一偏,招呼身后幾人,“將這幾人與我拿了,但有反抗,以謀逆罪論處?!?p> 當(dāng)下從身后閃出幾人,一人赫然便是那日在衛(wèi)所被古今福重傷的馬進(jìn)良,雙手持劍;另一人手持長劍,劍柄上還帶著一串銀穗;還有一人手握鋼刀,余下幾人都是各持兵刃,蓄勢待發(fā)。
眾人見他神色不似玩笑,便有些猶豫要不要幫這戊己劍派。
不幫,自己日后在江湖上難免落個畏懼朝廷鷹犬,不顧江湖同道的惡名;幫的話卻是要犯了謀逆之罪。
看這幾人架勢,必定是近些時日來那威震天下的西廠,他們對待敵人羅織罪名,無所不用其極,連東廠在他們面前都顯得無比善良。
余卓爾與靜安神尼、崇純道人略一商量,拱手道:“迪師兄,你不要逞能,還是聽這位大人的話,束手就擒,以待來日!便是進(jìn)京告御狀小弟也可為之,今日官家勢大,望師兄三思!”
雖然話說的漂亮,可言下之意便是,今日之事,我們可不管了。
畢竟他庚金勢單力薄,而辛水不過一群尼姑,乙木更不濟(jì)了,作為歷代君王封禪之地,自然是朝廷的盟友。至于其他的人,見四方自己的人都散了架,誰還愿做這出頭鳥?
迪強(qiáng)見自己等人勢單力孤,呂波又被人一聲斥責(zé)便奪了性命,早就嚇破了膽。華禮的實力還未恢復(fù),此時打起來,顯然是十死無生,當(dāng)下咬咬牙,便讓自己人棄了兵器。
孫旭見此,滿意的點點頭,又揮了揮手,幾個首領(lǐng)都收了兵刃各歸本位。
“柳參將,你夫人長子被殺,我心中同情,現(xiàn)在你可以手刃兇手,為他們報仇了?!毖援?,便有一名錦衣衛(wèi)遞過來一柄長劍,柳二爺怔怔的接過來,心中翻過無數(shù)的念頭:若是動了手,以后便再也不能在江湖混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可是即便不動手,今天已經(jīng)和戊己劍派勢同水火......
戊己劍派眾人無不大駭,此人當(dāng)真如此惡毒!不僅要戊己、離光兩派勢同水火,還要讓這柳二爺納投名狀。只是他們都不敢開口言語,只是緊緊盯著柳二爺,靜待他的選擇。
孫旭見他思索,也不管他,又向堂上眾人道:“哪一個是夏桑?”
夏桑聽到這位小官爺喊自己的名字,心道自己于他無冤無仇,應(yīng)該不是尋自己晦氣的,便走出來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孫旭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揮了揮手,那馬進(jìn)良便手拿一卷文書道:“夏桑,你的事情犯了,連殺數(shù)十條人命,罪大惡極,皇爺御筆欽批,就地正法,以警世人。”又凝視他身后的人,“赤城派諸人,有罪的論罪,無罪的查驗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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