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魯達(dá)辭別了蘇炎,由趙公明帶著,去往五臺山。
一番折騰,他落發(fā)為僧,法名智深。
可別小看剃度出家一事,在宋國,剃度的規(guī)矩甚是嚴(yán)格。
若不是趙公明早有度牒,想要落發(fā),難上加難。
也正因為這個度牒,他也算是有了新的身份。
終于不用再擔(dān)心被抓捕。
只可惜,他的脾氣,可不會因為落發(fā)為僧而改變。
只是,這都是后話。
趙公明沒有久留,當(dāng)日回轉(zhuǎn)七寶村。
又過了三五日,蘇炎也要北上。
趙公明灑淚挽留,最終送上百兩紋銀,又在楊鐵心、穆念慈的陪同下相送十里。
“師父,我定會種出棉花,解決后顧之憂!”
“蘇公子,我父女二人留在這里,保證不會讓人破壞了棉花種植?!?p> 趙公明和穆念慈臨別之前,也都紛紛開口。
目光堅定,透著一股子崇拜。
蘇炎微微點頭,這才催動馬車。
載著母親和貂蟬,繼續(xù)北上。
…………
秋風(fēng)如刀,掃落滿山樹葉。
越往北走,天氣也越發(fā)的寒冷。
此地離大名府,尚有些距離。
蘇炎駕著馬車,依舊是一身白衣。
看似單薄,可這白衣卻是寶貝百戰(zhàn)天衣。
單薄輕便卻格外保暖,也可保刀劍不傷。
至于蘇夫人和貂蟬,則穿著趙公明花費重金為她們準(zhǔn)備的貂皮披風(fēng)。
一路雖然寒冷,可車廂內(nèi)卻是溫暖。
“公子,天涼了,穿上披風(fēng)吧?!?p> 秋風(fēng)又起,貂蟬拿著一件雪白的貂皮披風(fēng),披在蘇炎身上。
“恐怕等我們到了大名府,也該落雪了。”
蘇炎雖然不冷,卻還是披上了貂皮披風(fēng)。
看著眼前北行的山色,初冬即將來臨。
“雪景一定很美?!?p> 說起白雪,貂蟬很是期待。
鵝毛大雪漫天飛舞的場景,似夢似幻。
“你且休息,我快些趕路,今日應(yīng)該就可以入住縣城了?!?p> 大路之上,也并非皆有人煙。
蘇炎催動馬車,向著前方疾馳。
車輛雖有些顛簸,可若是今晚能夠入住客棧,便也是一份福氣。
畢竟秋日寒冷,一碗姜湯便是瓊漿了。
眼看日落黃昏,蘇炎駕著馬車,進(jìn)入了一個縣城。
縣城本不大,街道上也有些冷清。
選了一間客棧,蘇炎勒住馬車。
店中小二趕忙跑出來。
拿過下馬凳,伸手接過韁繩。
貂蟬則扶著蘇夫人,走下了馬車。
“好好聽的琵琶聲!”
突然,一陣琵琶聲傳來。
貂蟬也是好曲之人,忍不住夸獎道。
聽到此話,蘇炎也側(cè)耳傾聽。
這一聽,讓他一愣。
“英英妙舞……腰肢軟。章臺柳、昭陽燕。錦衣冠蓋,綺堂筵會,是處……千金爭選。顧香砌、絲管初調(diào),倚輕風(fēng)、佩環(huán)微顫……”
一陣曼妙的歌聲傳來。
伴隨著琵琶聲,聲聲入耳。
此曲優(yōu)美,配以清脆的嗓音,讓人精神不由一陣。
尤其讓蘇炎驚愕的是,這首曲子的詞,竟然是自己之前在史家莊隨口捏來的一首詞。
怎會有人吟唱此曲呢?
上次抽得古今詩詞大全,蘇炎才知道,自己之前聽來的定場詩乃是代柳永的柳腰輕·英英妙舞腰肢軟。
按理說,自己穿越的這個宋國并無此人,那么這首詞,是如何得來。
“你們先去入住,我去看看。”
忍不住好奇之心,蘇炎邁步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轉(zhuǎn)過客棧,一旁便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涼棚。
此刻,一豆蔻年華的女子正坐在那里。
頭插枯草,身披重孝。
深秋卻只穿著一身單衣,一旁的地上,還擺放著一具用白布遮蓋的尸體。
臉色慘白的少女,抱著琵琶瑟瑟發(fā)抖。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此情此景,讓人心中悲涼。
再加上有些凄慘的聲音,縱然是一首小曲,也讓人有些心中難受。
周圍倒有幾個男子,圍觀著眼前一幕,交頭接耳。
“這小妞長相清秀,不如買了回家,做個填房?!?p> “美是挺美,可克父,這命太硬,我可不敢消受?!?p> “十兩紋銀,有些貴了,若是讓我家母老虎知道,定會跟我拼命?!?p> 女子頭插枯草,便是要賣身葬父。
十兩紋銀,也就算是給自己的價格了。
蘇炎邁步來到少女面前。
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又看了看滿是淚水的臉龐。
此刻,她猶如行尸走肉,麻木的唱著小曲,一雙眼睛,毫無色彩。
一遍一遍,她只會這首詞的前一句。
“小姑娘,我買你了,回家給我做個填房,好生服侍我!”
就在蘇炎準(zhǔn)備上前詢問時,一個身穿綾羅披著貂皮披風(fēng)的油膩男子走了進(jìn)來。
一臉橫肉,色瞇瞇的盯著少女。
“若是相公愿出十兩紋銀,待妾身料理了父親后事,便到府上,做個歌姬!”
少女停住琵琶,抬眼望著那人。
口氣平淡,沒有一絲生氣。
畢竟將自己當(dāng)做商品一樣售賣,情非得已。
“歌姬豈不是暴殘?zhí)煳?,你這姿色,在床榻為我吟唱便是?!?p> 男子一臉奸笑,這等少女買回家中,自然要好好寵幸一番。
“妾身,賣藝……不賣身!”
三教九流,歌姬身份最低,卻不用玷污了自己清白。
少女自是不肯委身與此人,她寧愿做個歌姬。
“不賣身,不賣身當(dāng)然好了,我不給錢,你就不是賣,小娘子,我絕不會虧待與你的?!?p> 肥頭大耳的男子,說話間已然來到少女身前。
伸手向著瘦弱的少女手腕抓去,他早已迫不及待了。
久坐不動,再加上地凍天寒。
少女驚慌想躲,身體卻早就僵了,完全來不及。
眼看著就被這蠻橫之人拉住,一只手卻精準(zhǔn)的扣在那人手腕上。
猶如老虎鉗子一般,肥頭大耳的男子立刻慘叫一聲。
“人家不愿意,你卻如此百般無賴,滾!”
蘇炎一揚手,男子頓時被甩退出去五六步。
揉著發(fā)紫的手腕,他怒目而視著。
“你竟然敢管老子閑事,給我揍他!”
男子甩了甩手腕,立刻對著身后家丁吼道。
卻不知,這次,他踢上了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