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軒轅策還沒等把我送回嫫宮,就被趕來報復(fù)的炎晴霽毀掉了穿梭空間的云門。為了躲避她,軒轅策又帶我到了一個叫做月洲澗的地方,那里位于茫茫無際的滄海之中,他要我和他一起將那里的人救出來……因為很快那里就將被海水吞覆。
月洲澗雖沒有陶淵明的世外桃源那樣美景如畫,但深居海底倒也是別有洞天。我和軒轅策落在地面上,居然也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
“這里的人的安全意識可不太高啊,有人來都沒反應(yīng)?!”
“你沒看到這里是一窮二白的嗎?誰會來這里作亂?”聽他這么一說,仔細(xì)看看周圍,還確實是貧瘠:房子、院墻都是黃土砌成的,清一色的平房,屋頂鋪著青色的瓦。
“海水要真灌進來,這里恐怕就只能剩下瓦片了,就這黃泥墻,水一泡就得稀弄!”我心里那是十萬個為什么在奔騰……何方神圣能夠在這樣的深海里造得如此一番天地生存呢?!
“這里就像一個罐子,只有上面那一個出口,如若海水失去了原有的平衡涌進來,那對于這里的人便是無可幸免的滅頂之災(zāi)!”
說完他側(cè)耳聽了聽,便跟我打了個手勢,我們便向有人聲的方向走過去。
在一個相對寬敞的院落前,我們看到有幾個人在那里做著伙計,讓我有點意外的是,他們的裝束跟我們的時代很接近,已經(jīng)不是長袍子了,都是分體的粗布衣褲,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和軒轅策那衣袂飄飄的樣子,差距還真不小,我們相對聳聳肩,
“你從前都是跟他們當(dāng)中的誰接觸的?怎么就不信你的話呢?”我壓低聲音問他。
“他們這里有一個叫七叔的人,據(jù)說是他當(dāng)年逃難的時候把大家?guī)У竭@里的。他堅信這里永遠(yuǎn)都不會被毀掉,也不知道他當(dāng)年是怎么找到的這個地方,又是什么原因讓他對這里的安全如此深信不疑!”
我看著那幾個做著活計的人,都不象有武功或法力的,
“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
”嗯,非常普通,所以說奇怪他們是怎么來的。“
”按理說,他們這樣普通凡人見到你就應(yīng)該如同見到仙人一般,三拜九叩,五體投地的萬般敬仰才對啊!怎么反而會不信你的一番好話呢?……你……這人品和個人魅力有問題??!“
”你能不能正經(jīng)說話?什么叫我有問題,你可以去試試?。∧抢项^兒見識可大著呢!別看人家是凡人,談起理念來那可是頭頭是道,什么仙不仙人的,在人家眼里世間事都沒什么好驚訝的,存在就是道理。“
”照你這么說,那七叔恐怕是個高僧大德了吧?“
“見了你就知道了,你這么好賣弄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會有什么高招兒!”
“你還別小看我,我有爆發(fā)力的!”這話說完,我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我這爆發(fā)力也是屢屢受挫的。
“那就趕緊吧,找那個七叔兒講經(jīng)論道去!”我扯了扯他的胳膊,他也輕笑著向前面的院落走去。
我們到了近前,院子里的人也看到了我們,放下手里的活計迎了過來,那是兩名婦人和一名年輕男子,年長一些的婦人微笑著先開口問道:
“兩位是找七叔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也樂起來,這里的人還真挺有趣兒。
“我們這里隱僻又貧陋,能來此的人當(dāng)然不是游玩,必然是有事的,而我們這里主事的是七叔,最有見識的也是他,來的人自然都是見他的?!?p> “就算是吧,關(guān)鍵是你們其他人也做不了主!那有勞大姐,敢問七叔這會兒在哪里呢?”
那婦人聽了我的話只是和煦的一笑,然后指著后面的一個高些的房子說道:
“七叔在地公祠呢?!?p> “此時去會不會打擾呢?”軒轅策知禮問道。
“不會,咱們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們不必多慮!”說完那婦人轉(zhuǎn)身回去了,我們便到了那地公祠前。
“他們也供奉土地公?”這所房子只是比別的大些,潔凈齊整卻并沒有廟堂的樣貌,邁進大門,里面有點暗,撲鼻而來一種植物燃燒的香味。
“我們供奉的是引領(lǐng)我們來此的恩人?!甭曇魪暮筇脗鞒?,我們便依著走進去。見一個青布衣裳的男子跪在一尊泥塑的人像面前,那雕像所在的案幾上,供著水和兩樣果子,正中的一個精致的銅鼎里燃著些淡淡清香的干草梗。
“七叔的恩人不在這里了嗎?”我算是自來熟兒那伙兒的了吧,瞧著供堂內(nèi)只有這一個人,想必他就是大家口中的七叔了吧,雖然背影看起來并不像個老人。
那人向下虔誠又叩了個頭,便起身轉(zhuǎn)向我,冷不丁的真的又擢中我心底那片最柔弱的地方,我眼圈居然一熱,那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帶著些笑意向我走近幾步,這時我也看清了,并不是我剛剛晃乎間認(rèn)為的那個人,只是他們的身形、神情太象了。
顯然他們都發(fā)現(xiàn)我的異樣,軒轅策先問我道:
“怎么了?臉都白了,你們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但七叔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蔽胰嗔巳嘤行┙┯驳哪?,擠了點笑容回應(yīng)這位七叔。
“七叔可真夠年輕的,怎么大家要這樣稱呼你,我看你可比我剛剛見到的那位婦人要年輕多了呢?!?p> “這副皮囊也只是個表象而已……到不知我與姑娘的哪位故人相像呢?”七叔一邊說,一邊引領(lǐng)我們向外走出來。
臨出來前我回頭看了看他叩拜的雕像,光線有點暗,看不清臉孔,但那雕像的裝束卻讓我有些吃驚……竟然像極了博士們的防護服,難道還有人穿了過來?
外堂比起里面相對亮堂多了,廳里的一側(cè)擺放著一些木凳子,七叔示意我們坐下。
現(xiàn)在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七叔的樣子,真的太像了……太像那個浪費了顏值的二博士了!跟廣祺修的幾乎與小四一模一樣的模樣不同,他只是像,還不至于錯認(rèn)。想到內(nèi)堂的雕像,我心里的疑問更深了,忍不住搶著問到:
“七叔,你知道你供奉的人來自哪里嗎?他還在這里嗎?……你和你的同族又來自哪里?”我心里突然有了種莫名的激動……他們會不會和我一樣,根本就是穿越而來的呢?
“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我并不比你們知道的更多?!逼呤宓哪樕蠝睾偷膸еσ猓?p> “至于我們這些人,都是一場浩劫中的幸存者,我們都是恩人救下的,他將我們帶到了這里,教會我們?nèi)绾紊?,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然后他就離開了?!?p> “浩劫?那你們來自哪里?”我充滿希望的迫切的問著,
七叔依舊溫和的微笑著,微微搖搖頭:
“不便提及,見諒!”
這回答讓我大失所望,心里不免埋怨他故弄玄虛,但也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與軒轅策對視一眼,穩(wěn)了穩(wěn)心緒。
“是我唐突了!”
七叔加深了笑意,無聲的用眼神表示不介意。
“這位公子不是第一次來了,今次再訪依舊是想勸我們離開嗎?”
軒轅策抱拳直言:
“正是!”
“我們知道公子是好意,但也請公子理解我們的心情!恩公為我們的周詳安排,我等必深信不疑,當(dāng)年恩人說過我們可在此安度永年。我等怎可不信奉!”
“可是……”軒轅策面色微微一紅,似是有些急了,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秘傳他不要著急,容我想想辦法,他倒也聽話,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七叔,既然這樣,我們也不便多言,一切事順其自然才好,不論人生將要經(jīng)歷什么,發(fā)生就是必然。我們自然也當(dāng)信奉自己的心念,即來之則安之。只要七叔知道軒轅公子也著實是善意便好?!蔽疫@一番合情理的話,說的連我自己都要鼓掌了,也太么有內(nèi)涵了!軒轅策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我側(cè)頭向他擠了擠眼睛,便回頭向七叔告別。
“我和軒轅既然來了,就在這兒打擾兩日,因為我們的空間云門出了些問題,修善后即會離開。不知七叔可否同意???”我咧嘴大咧咧的問道:
“姑娘嚴(yán)重了,我們這里經(jīng)久都沒有人相來往,有客來自然甚悅,只是姑娘與公子不嫌粗陋才好。”
“七叔客氣了,月洲澗也是這滄海深處一絕佳之所在,我們倒是喜歡得很呢!”
說著我們起身出了祠堂,七叔并沒有出來相送,只是在我回頭與他告辭時,露出了仿佛與我相識已久的笑容,那笑容又讓我想起了小二博士那張帥氣得不象話的臉……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