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后堂,身寬體胖的李菊海正在吃著午膳,忽然有一衙役急沖沖地沖上堂前:“不,不好了,大人!”
“什么事?如此慌張是為何,別忘了你的身份可是衙役,連你都慌了,那鎮(zhèn)上的百姓還如何有保障!”李菊海眉頭一皺,將手上的筷子放在了桌上,不悅地看著那衙役。
“稟告大人,鳴冤鼓被人敲響了,有人想告狀??!”衙役并未告罪,而是先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與李菊海做了匯報(bào)。
“荒唐,這嵐山鎮(zhèn)現(xiàn)在誰人還用登聞鼓,在本官的治理下。。。。?!崩罹蘸o@然是不信,正要再呵斥之時(shí),耳邊隱約好像還真聽見了鼓聲,心中暗道:這是哪個(gè)沒規(guī)矩的,不知道本官如何行事嗎?
細(xì)細(xì)想了一會兒,他急忙開口道:“罷了,你且去把他帶過來,本官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擊那鳴冤鼓作甚!”
衙役領(lǐng)命,往著衙門口去領(lǐng)了人。
不一會兒,唐三便跟著那衙役的后面不緊不慢地進(jìn)了門,往著李菊??戳艘谎?,單瞧這身打扮也是猜出了眼前這人便是嵐山鎮(zhèn)的縣官,當(dāng)即拱了拱手道:“草民唐三見過李大人?!?p> 李菊海其實(shí)從唐三進(jìn)門便一直在打量著,瞧著眼生,但也沒有隨意地呵斥,而是問道:“唐三是吧?你是誰家的?又為何擊那鳴冤鼓,難道不知嵐山鎮(zhèn)的鳴冤鼓擊不得嗎?!”
“草民是秦家的女婿唐三,很少來這縣城,不知這里的規(guī)矩,只是就草民所知,鳴冤鼓,有冤則鳴,如何敲之不得?”唐三上報(bào)了家門,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嚯,我道哪個(gè)?原來是秦縉的女婿?!崩罹蘸R宦犨@是秦家的人,心道是又給自己送錢來了,便大咧咧道:“秦縉兄與本官也是多年相交,既然你是他的女婿,那與本官也不是外人,敲那鳴冤鼓之事我也不計(jì)較了,你且說說,有何冤情,本官定會為你做主!”
“這。。。。。”唐三話頭一頓,沒急著回答,先笑著問了一句,“不知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了!”李菊海聽著這問題,心中有些不悅,只是礙于秦家的面子,他微微皺眉,并未發(fā)作。
“那草民便說了?!碧迫抗馕⒊?,正色道,“我有一兄弟,娶了個(gè)煙雨樓的名伶,沒招誰沒惹誰,走在路上被人打了一頓,這算不算冤?李大人能管不能管!”
“哎,本官倒是啥事,這自然是冤,本官自然得管,秦家女婿,你這便說上那人姓名,我讓周偉去抓人便是了!”聽了半天只是這么點(diǎn)小事,李菊海當(dāng)即不再聽下去,擺了擺手,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周偉便是正站在李菊海身旁的衙役,他聽著李菊海發(fā)話,立馬笑著迎了上來:“唐公子,咱們這便可以去抓人了!”
“不不不,你可不行!”
哪知唐三看著他笑著搖搖頭,認(rèn)為這事他辦不了。
要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這衙役是沒品階,但到底是官家的人,有句老話如何說的,別拿巴豆不當(dāng)干糧,別拿村長不當(dāng)干部。
也別把衙役不當(dāng)官差。
周偉拍著胸脯,不悅道:“唐公子,你說的那可是人?可是我嵐山鎮(zhèn)上的百姓!”
“自然?!?p> “那便行了,看我周偉將他抓來,先是一頓板子伺候著,先給唐公子消消氣如何?”說著,他還比劃了兩下架勢。
“慢些說著話,風(fēng)大會閃了舌頭!”唐三依舊是朝著他笑了笑,而后轉(zhuǎn)身對著李菊海道:“大人,我那被打的兄弟叫趙四,打我兄弟的人叫李天二,嵐山鎮(zhèn)李家的公子爺李天二!”
“嗨,不就是。。。。?!敝軅フ硬?,漸覺話頭不對,愕然道:“你道是誰?”
“李家公子李天二,周兄是要去抓了他來打板子嗎?”唐三朝著周偉看了一眼,嘴里的話語多著一陣戲謔之意。
“這。。。。?!敝軅ツ睦锔易鲞@事,轉(zhuǎn)過頭去朝著李菊海道:“大人,他要告的是李家公子。。。?!?p> “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本官!”李菊海呵斥了一句,朝著唐三笑道,“秦家女婿,你岳父與李家的李合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要狀告李天二,這事他知道嗎?”
“這重要嗎?”唐三反問道。
“你說呢!”李菊海低喝了一聲,語氣不善道:“后生,我看你是秦縉的女婿才如此態(tài)度,別與本官蹬鼻子上臉,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就是秦縉在本官面前,那也不敢像你這般放肆!”
“我岳父大人不敢是我岳父大人,我唐三是我唐三,我岳父不敢的事情,不代表我不敢!”唐三面對李菊海的動怒絲毫沒有一點(diǎn)畏懼,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這么說,你來衙門鬧事,你岳父大人并不知曉?!”李菊海聽出了唐三話里的漏洞,抓著不放道,“好大的膽子,敢來衙門消遣本官,我看你這秦家女婿的身份都不一定作數(shù),周偉,先將這家伙關(guān)入大牢,等秦縉來要人再做打算!”
“慢著!”唐三抬手止住了周偉即將撲向他的動作,淡笑著道,“我來前寫了一套狀紙,交給了我一朋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李大人這些年貪污受賄的具體銀兩和具體位置,甚至是大人您那用來記賬的小本子,我都清清楚楚地知曉放在了哪張床的床底下!”
“還敢胡言亂語,看我能輕饒了你嗎?”周偉見唐三制止了自己,結(jié)果又說了一通不知所謂的話,氣得他大罵了一聲,又要沖向唐三。
“周偉,你且慢些動手!”
哪料這回唐三不制止他了,李菊海卻開口阻止了他,后者愣愣地看著自家的大人,又轉(zhuǎn)身看著胸有成竹的唐三,不知是何情況。
“后生,你到底是誰?!”李菊海瞇著眼,深聲發(fā)問,這讓周偉又是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自家大人還沒有這么凝重的時(shí)候。
“我是誰?方才已經(jīng)說了,我叫唐三,秦家的女婿!不過,如果你對這個(gè)回答不滿意的話,我還有一個(gè)身份!我叫唐三,相師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