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晨曦繼續(xù)說道:“在海棠城里設(shè)局害我,和商家素有不睦的屠家有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梨花會,當(dāng)然是重大嫌疑,但是這種明顯的關(guān)聯(lián),到底是栽贓陷害,還是賊喊捉賊,現(xiàn)在卻也不好妄下定論?!?p> 艾晴柔道:“此事需要提前謀算,二少的行程必然是早就泄露了出去?!?p> 商晨曦說:“選擇在這里和我交易的朋友我是信得過的,但他的人或者我們的人里必定有誰走漏了風(fēng)聲?!?p> 艾晴柔又說:“得虧帶上了萬象門這些弟子,成了一支奇兵,不然要想脫困,免不了還要費一番周折。”
商晨曦笑了:“有驚無險罷了,你們年輕人需要更多的磨練才能成長起來?!?p> 艾晴柔問道:“您的意思是就算沒有他們,也會有人來破陣解救咱們?”
商晨曦答:“除了抱劍伯和戴老劍客,父親還安排了誰暗中保護(hù)咱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起碼萬象門是不會輕易讓這些寶貝疙瘩弟子們隕落的?!?p> “剛才范梨花既然是來解釋的,完全可以不帶那么多手下,而且他們后面還有第二梯隊跟隨,這是做了兩手準(zhǔn)備,說不攏的話,兩下里就可能打起來?!?p> “之所以退卻,一是沒搞清狀況之前,我還不打算現(xiàn)在就翻臉,二是我們身邊多了塵封山的兵馬,三是有大能者隱在附近震懾,范梨花這才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小艾,你發(fā)消息傳命下去,讓這一帶我們的人立即著手開始調(diào)查取證,同時盯住梨花會和四大世家人員的動向,并向家里和萬象門通報事情的經(jīng)過?!?p> 艾晴柔問:“要不要安排人手追殺宇文和湯、唐三家?”
商晨曦說:“暫時不用,盯緊去向就行。他們只是幫兇,不足為患,而且已經(jīng)付了利息,且容他們再茍延殘喘一陣,每天活在惶惶不可終日的不安和折磨里,比一刀殺了更讓他們難受?!?p> “還有,以后行程的沿途路上加強接應(yīng),再讓家里緊急調(diào)派些人手和裝備過來,我感覺此行不會一帆風(fēng)順。”
“哎呀,心疼我的青萍之風(fēng)和護(hù)心甲啊,這筆賬要著落在誰頭上算呢?恢恢天網(wǎng)行動,是不是,該提速了呢……”
一路無話,他們在傍晚時分抵達(dá)了塵封山。
因為秦山隱急于用蒼頭犀角散療傷,而華瀾庭等人也需要在脫力透支和路上顛簸后先休息一下,所以大家說好晚上再會晤。
戌時三刻,塵封山山寨大殿里大排宴宴,為商晨曦一行人接風(fēng)洗塵。
秦山隱因藥物對癥,此刻一改黃臉病容,紅光滿面,神采奕奕。
他雖按照年齡排在第五把交椅,卻是塵封山實際上的話事人,眾人觥籌交錯一番后,他引著商晨曦諸人來到小客廳里敘話。
再次感謝之后,秦山隱說塵封山三當(dāng)家擅長醫(yī)道,問是不是需要他給華瀾庭等人瞧一瞧傷勢。
素袍劍客戴西歸說不用,華瀾庭幾人強使秘法僥幸成功,靈力透支嚴(yán)重,需要較長時間休養(yǎng),要想縮短恢復(fù)的時間盡快上路,就要多味上等靈藥輔助,但是他們隨身攜帶的不多,問秦山隱能否提供一些。
秦山隱問明所需后大手一揮,三當(dāng)家隨后取過來大批靈藥供戴西歸挑選。
戴西歸檢視之后喜出望外,這批藥物不但數(shù)量充足,質(zhì)量也是上佳,他還意外發(fā)現(xiàn)了治療胡如遠(yuǎn)之子胡颯沓傷勢的藥物。
秦山隱說道:“為了治療我的傷勢,山里這些年大肆收購各種靈藥,雖對我用處不大,也著實耗光了家底,但儲備倒是十分可觀,需要的請盡管取用?!?p> 聞弦歌而知雅意,商晨曦侵淫商道,見秦山隱一路而來表現(xiàn)得異常熱情大方,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當(dāng)下笑著說道:
“五當(dāng)家客氣了,如今修為盡復(fù),必可帶領(lǐng)塵封山在沉寂多年后再度雄起。大家在小青陽鎮(zhèn)和海棠城里兩度相逢,實在是有緣,有什么需要我商家添柴加火的,盡管直言無妨?!?p> 秦山隱大喜:“秦某這里先行謝過。要說事情嗎,還真是有兩件有求于二少,一件小事,一件大事,請予斟酌?!?p> “先說小事。我有一個徒弟,自小隨他父母在塵封山山林里打獵為生,父母不幸被野獸所害之后,我看他可憐就收為弟子。此子名叫岳光寒,天生靈覺特殊,對于危險的感知特別地敏銳,就是體質(zhì)弱了些,并不適合我剛猛的功法?!?p> “我在席間聽說萬象門弟子是去參加仙洲青年弟子大賽的,我要主持山里俗務(wù),不能分身,所以想讓七弟關(guān)群陪他隨你們一行去開開眼界見見世面,也尋找些機緣。”
“塵封山廟小,沒有能力組隊前往,本來是參加不了大賽,而如我這樣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提升空間了,于是想著讓小輩們多多歷練,將來也好為山里撐住門面。他不需要上場,只求隨行觀摩就好?!?p> 商晨曦沉吟道:“這個可以有。但是丑話要說在前面,你也看到了,越是廟大越是事多,加入是沒問題,然風(fēng)險自擔(dān),我不能確保他的安全?!?p> 秦山隱朗聲大笑:“我輩修士,自當(dāng)如此,雛鷹就是要經(jīng)歷風(fēng)雨。說句心里話,要是一支平庸打醬油的隊伍,我還不會有此要求呢?!?p> 商晨曦說:“那好,此事說定。下一件大事是什么?”
秦山隱沒有言語,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到手心,問道:“敢問二少,可識得此物為何?”
商晨曦接過來仔細(xì)把玩觀察。這是一塊礦石,他先是眉頭一皺,隨后又是一驚,接著一喜,繼而又是面現(xiàn)疑色。
他招手叫過來戴西歸:“戴老,您來掌掌眼,我還真是不怎么能完全肯定?!?p> 戴西歸拿過去看了看,又掂了掂,看著秦山隱說:“這是樣品吧,我能不能試一下?”
秦山隱說:“但試無妨?!?p> 戴西歸拋起石頭,眾人只見寒光一閃,根本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劍和收劍的,礦石已經(jīng)分為兩半落到地上。
只有戴西歸心里清楚,他雖以八分力道把石頭一劍一分為二,但他這把趁手的元器寶劍的劍刃上,已經(jīng)有了一個細(xì)小的缺口。
顧不上心疼,戴西歸對商晨曦說:“確定無疑了,正是稀有的礦物,錸石。此物密度極大,燃點極高,同時還具有延展性,是煉制上品兵器法寶的絕佳材料?!?p> 商晨曦喜動顏色,目光一閃,緊盯秦山隱:“五當(dāng)家,你拿出來給我們看,不會是只有這一塊吧?”
秦山隱還在震驚于戴西歸的劍術(shù)和檢驗之法,聽到商晨曦發(fā)問,這才說:“不虧是商家,我可是費盡了工夫才找專人鑒定出來,并且只開采到了很少的一點兒樣品?!?p> “不錯,就是錸。當(dāng)然不只這一塊,而是,一個礦脈!”
聽到肯定的答復(fù),饒是商晨曦也終于變色動容。
秦山隱繼續(xù)說道:“一年多前吧,有天雷降下,劈開了塵封山深處一處山脊,我們才得以從斷面下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處礦脈。”
“慚愧的很,山里沒有人識得是什么。我拿著碎片暗中找了很多專業(yè)人士,最后只有一人鑒定出是錸。茲事體大,山里對此一直秘而不宣,直到今天遇到二少,我才肯也才敢取出。”
旁邊的牛軻廉雙眼冒光,說道:“那你就做對了,此礦石極其稀少,歷來是修真門派必爭之物,零散出產(chǎn)還好,要真的是一個礦脈,其價值簡直難以估量?!?p> 商晨曦一拍桌子:“老秦,你現(xiàn)在就帶我們?nèi)タ纯?。確定是礦脈的話,一應(yīng)保護(hù)、勘探、開采、提煉和出售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和我商家合作,是斷然不會讓塵封山吃虧的?!?p> 秦山隱也笑了:“正合我意,君子懷璧其罪,有商家合作,自然高枕無憂。走,我即刻帶你們?nèi)?。?p> 他們馬上起身趕往后山。
此時雖然天色已黑,但暗中視物對于這些高手來說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走進(jìn)一處山坳,這里并沒有重兵把守,只有少數(shù)暗哨在隱蔽處游弋巡守。
秦山隱說:“這些人并不知道內(nèi)情,我明白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p> 進(jìn)到里面,塵封山六當(dāng)家迎了過來,沖大家點頭示意。
秦山隱問:“老柳頭呢?人在哪里?”
六當(dāng)家說:“老柳在這里待了大半年了,前幾天說是要回家探視,我準(zhǔn)了他七日之期?!?p> 秦山隱點點頭,對商晨曦說:“老柳就是我說的礦石行家,幫了我們大忙,我們都是外行,鑒定和勘測全靠他一人。老六,等他回來留住他,待商家全面接手之后,給予重酬,再放他走。”
一行人來到山脈深處,果然看到高處有一小塊山體在夜色之中泛著亮光。
商晨曦拍拍戴西歸,戴西歸單手掐訣一指,道了一聲:“疾!”
一道劍光應(yīng)聲飛出,游龍般盤旋而上,凌空御劍術(shù)!
寶劍在山峰上上下下數(shù)個不同的位置飛舞,不時切削下來大片的山石,下面都露出了亮光。
接下來,寶劍又在戴西歸的御使下潛入了地面之下。
過了一會兒,商晨曦說道:“夠了,可以了,大面積的勘查讓其他人來做吧。”
戴西歸又再讓寶劍切下亂石,掩蓋住了各處的斷面,這才收手。
回到主峰上,商晨曦、牛軻廉和秦山隱三人密談了一些合作的細(xì)節(jié)。
其后幾天,華瀾庭等人都在抓緊時間恢復(fù)修為。到了第六天頭上,商家商隊辭別了秦山隱上路,繼續(xù)他們的行程。
車隊之中,多了關(guān)群和秦山隱的弟子岳光寒,而傷勢痊愈的胡颯沓和其父胡如遠(yuǎn)在沒了海棠城的麻煩后,決定先回家一趟安頓好胡颯沓的母親,然后再趕往比賽地和他們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