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跟晟希兩人在迷糊中暈了過去,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間小木屋里。
“顏顏,醒醒,醒醒?!奔娟上F疵袉荆孱伈判蚜诉^來。
“我們這是在哪???怎么?誰綁的?”清顏跟晟希兩人拼力掙脫被打上死結的繩子,白費了一堆力氣,也沒解開。兩人挪著腳步,試圖解開彼此的繩子。
“別動,還有一點,”清顏快要解開了,這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噓!有人來了!”兩人趕緊挪回去。
屋外的冷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讓人有些瑟瑟發(fā)抖,沒有關緊的門被風吹動了幾許,發(fā)出了滲人的聲音,推門而進的,是一個頭發(fā)蒼白的男子,頭發(fā)長到肩膀,散批著,滿臉的皺紋看起來也得六七十歲,特別讓人害怕的是他那布滿疤痕的雙手。
清顏跟晟希兩人呆看了一會,有些嚇到了,季晟希吸足了一口氣,說到,“你是誰?為什么綁我們?”
那人沒有回答,冷冷地給了一個眼神,特地走近清顏的身邊瞧了瞧,然后就離開了,還把門給鎖上了。
“快點快點?!眱扇耸置δ_亂,趕忙把繩子解開,只是那門已經(jīng)被鎖上了。季晟希試圖去踹開那門。
“不行,這鎖太牢固了,踹不開?!?p> 清顏環(huán)顧四周,這是個小木屋,看起來有好些年頭了,窗戶都已經(jīng)有些破損了。清顏靈機一動,拿起地上的木頭,“給,砸窗試試。”
季晟希接過木頭,砸了好一會,才把窗戶砸出個人可以鉆過去的洞。兩人躡手躡腳,爬出了窗戶,見四下無人,趕緊逃命。
來到一處荒野,長滿了雜草。
“這村子,太詭異了,到處雜草叢生。”
“是啊,除了剛剛那個小木屋,一路過來就沒看到村子,也沒有人?!?p> “噓!”季晟希趕緊把清顏拉蹲下,手指了指前方拐角處,清顏稍稍抬了抬頭,是剛剛那個可怕的大叔,嚇得清顏倒吸了一口氣。“不是這么快就追來了吧?”
“看起來不像,”季晟希偷偷看了看,“他好像在拜祭,旁邊看起來是個墓。”
“哪里?我看看?!鼻孱佁崃颂嵘碜樱粋€腳滑,撲倒了前方的草堆,撞到了一塊石頭,定睛一看,“啊~”
清顏嚇得叫出了聲音,“墓墓墓墓墓……”
“快跑”,季晟希拉著清顏,撒腿就跑,那個男子聞聲一路追了過來。
“快點,快點,”
“不行,我跑不動了”
“快點,顏顏,走,那邊有村子?!?p> 兩人拼命往村莊跑去,突然一陣風鈴聲響起,接著四周涌出了許多人,把清顏他們包圍了起來,那怪男子也追了上來。
“丫頭,看來我們是遇上賊村了,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晟希把清顏緊緊地護在身后,人群慢慢地涌了上來。
“晟希,等等?!鼻孱佔吡松锨?,試圖跟這些人溝通,“不好意思,我們不小心進了村子,打擾各位了。”
村民停住了腳步,怪男子卻步步逼近,似乎清顏的示好并沒有任何作用。
“你想怎樣?”季晟希護著顧清顏,狠狠地盯著怪男子。突然風鈴聲又響起了,越來越近,人群中走出來一個拄著木拐杖的老人,拐杖的一頭系著一個五色鈴鐺。
老人示意了一下怪男子,怪男子就沒再逼近,拐杖老人上下打量了兩人,問到,“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阿彌陀佛,終于遇上個會說話的。”季晟希脫口而出,老人家瞪了他一眼。
“這位爺爺,不好意思,他不是有意冒犯您的?!鼻孱佢s忙解釋。
“這女娃娃,還是懂些禮儀的。說吧,你們怎么進來的?!?p> “我們……”沒等季晟希說完,清顏拉住了他,上前搶說到:
“我們是不小心闖進這片林子的,迷了路,迷迷糊糊倒在小溪邊,醒來的時候就被綁在小木屋里。”
“這林子,尋常人可不會,也不敢往里走,你們?是什么關系?”
“兄妹。”季晟希脫口而出。
“兄妹?”老人打量了一下,怒得敲了一下拐杖,“那你們是玩過家家玩到我這村子來了?從實招來,別以為我老頭子好蒙騙!”揮著拐杖就往季晟希頭上打去。
“爺爺息怒,不是兄妹,我們是情侶,是情侶?!鼻孱伬上M笸屏藥撞健?p> “女娃娃說實話了,仔仔細細一五一十說來?!?p> 清顏看了看這群隨時可能把自己撕成碎片的人,深深吸了口氣,“他家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所以我們就約好一起離開,誰知他家里派來的人一直窮追不舍,我們就跑進了這片樹林,走著走著迷了路,后面不知怎么的就暈在小溪邊了?!?p>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老頭突然放聲大笑,差點把兩人嚇死。“有意思,娃娃,膽量不錯嘛!這娃娃,我喜歡!”
“呵呵~,這位爺爺,那現(xiàn)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清顏試探性地問了問
“不行!”老頭子接著說道,“這里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既然來了,就住上幾天,雖然仙洞村不歡迎外人,但是你們既然能進來,那就是緣分?!?p> “不用麻煩了?!奔娟上4盍司湓挘南脒@么古怪,那還敢久待。
“嗯?”老頭子懷疑的一聲,“是看不起我們這個村嗎?”
“哪里哪里,爺爺這樣盛情款待,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娃娃人長得漂亮,嘴巴也甜,走,上爺爺家去。”
說完拉著清顏就走了,村民也都散了,只是那怪男子,還一直跟著,讓人不免滲得慌。
這是座特別隱蔽的村莊,房屋錯落有致,外圍有高高的樹木遮擋,就連進來的路,都設了許多關卡,外人很難找得到。老爺子是仙洞村的族長,仙洞村村民,世代居住在這片林子里。
“來來來,山野人家,沒什么好招待的,老婆子烙的餅,自家種的菜,雞也是自家的,嘗嘗看。”老爺子倒是個熱情的人。
“謝謝爺爺?!鼻孱侀_始打探這個村的事,“爺爺,我看這里的村民對您都很恭敬,沒猜錯的話,您是族長吧?!?p> “小丫頭眼尖啊!我本姓劉,仙洞村人,村子從幾十代祖輩起,就一直在這片土地生活,自給自足,平時也就出去置換點東西,村民們很質樸,也不追求什么名利,一家人高高興興在一起生活,也就滿足了?!?p> “這沒想到,還有這么一片凈土,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娃娃,我看你氣質不凡,也是好人家出生的吧!這男娃,長得倒是不賴,就是這性子,不夠穩(wěn),怎么,家里人不同意?”
“是,我們兩家祖輩有些恩怨,就~”
“哎呦呦~,又是這沒完沒了的恩仇,何必呢,人活這一輩子,圖個啥,不就圖個快樂,圖個自在,老念著那些舊怨,是能成仙還是能富貴,何必呢!”
“劉爺爺看得透徹,只是有些東西,我們做小輩的,也無能為力。”季晟希道出了自己的無奈。
“堂堂一個男子漢,什么無能為力,人家小姑娘,都愿意跟你浪跡天涯,怎么,你還別扭?你要不愿意,娃娃,爺爺給你做主,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
“劉爺爺~,沒,沒那回事?!?p> “沒有那就好,難不成你還搖擺不定啊?幾輩子修來的,知足吧,別成天想那些沒用的,珍惜眼前人?!?p> “是,劉爺爺教訓的是。”晟希的眼睛盯著清顏,想把自己的心思透過眼神傳遞給她,可清顏卻移開了視線。
“老頭子,又哆哆嗦嗦什么呢?”門外走進來一位老奶奶,頭發(fā)花白,一身碎花布衣,格外和藹可親。“你們別理這老頭子,就是愛摻和,什么都管一管?!?p>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如果當初我不是堅持娶你,怎么能有這么優(yōu)秀的老婆子,陪我這個老家伙。不然你阿爹,早把你嫁別人了,那我不得一頭撞村口那碑上?!?p> “凈瞎說,你這老骨頭,還得給我好好活著,將來啊,你還得給我穿上仙衣?!?p> “放心,我答應你的,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記得,刻骨頭里。哈哈哈~”
老爺子夫婦倆簡簡單單的嘮叨話,卻讓清顏感動得落了淚,“顏顏,怎么了?”
“沒事,看著爺爺奶奶這么幸福,感動的。”
“這女娃娃,感動個什么,你也有自己的幸福,這小子,看你的眼神,是真的愛,爺爺不會看錯的。”
清顏看了一下季晟希,又別過了頭,岔開了話題,“對了,劉爺爺,剛剛那個人,是誰啊?為什么要綁我們?”
老頭子收住了笑容,看了看清顏,“娃娃,我看你不像那些雜七雜八的人,好吧,我告訴你,他是怕你們也是來這里尋寶的?!?p> “尋寶?這里有寶藏嗎?”
“寶藏?也許有吧,但是那也是遠古時代的事了,哪里還有剩到現(xiàn)在的,都是那些傳言,外面的人心貪婪,做著一步登天的夢,前些年頭,真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來村里尋寶,見墳挖墳,見山鑿山,甚至還有些帶了炸藥?!?p> “這,這也太不靠譜了吧?一個傳說而已?!?p> “見錢眼開,誰不想發(fā)財,那次炸藥炸到山柱,引發(fā)了山崩,木陽天的妻子,就是被活活埋死的,那次以后,我們便在村子周圍布上關卡,外面的樹也是特地移植的,加上林子里的瘴氣,外人根本是進不來的?!?p> “那這么說,我們是被瘴氣迷暈的,他抓我們,也是以為我們是盜寶者。”
“是啊,那次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只要是外人,他都很敏感?!?p> “原來是這樣,為了錢財,白白毀了別人的家庭,這些人真可惡。”
屋外的怪男子木陽天,一直守在門口,聽著清顏他們的對話,確定了他們不是刻意進村子的,才離開了。
林成慌慌張張去找閆厲,“閆董,不好了,老爺子去了BJ,估計已經(jīng)把事情摸清楚了。”
“看來還是小瞧了顧仲賢的勢力,你暴露了?”
“應該沒有,老爺子還讓我?guī)退椋Y料也給了我。”
“拿來,我看看,顧仲賢啊顧仲賢,真有你的,這么短的時間,就把來龍去脈查清楚了?!?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別慌,不還有季家嗎,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顧仲賢從BJ回來,先回了顧家,把BJ的情況告知了顧學知。
“爸,物證有了,就差人證了,若能尋得當年的看守作證,即便再鐵的案,也能把它翻過來。”
“是啊,也不知道顏顏查得怎樣了?!?p> “昨晚有發(fā)信息回來,說是還在探訪,暫時沒發(fā)現(xiàn)楊天南。對了,顏顏說,晟希跟她一起?!?p> “也好,兩個人有個照應,而且這件事,本就關乎兩家恩怨,一起查,也省了麻煩。”
清顏跟晟希趁飯后閑暇,找了借口出去散散步,暗自打探仙洞村的實況。
“紅磚綠瓦,小溪流水潺潺,這可真是個世外桃源,而且這里的村民,都那樣質樸?!?p> “是啊,難得的一片凈土,沒有紛爭?!?p> “晟希,你說楊天南會在這里嗎?”
“不知道,若說為了躲避,藏在這樣一片與世隔絕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走著走著,來到山腳下,清顏指著山的一角,“看,這片山有崩裂的痕跡,切面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了。”
“顏顏,你說這會不會就是族長說的那個被炸藥炸崩的山?”
“有可能,咦?好像有墓地,去看看?!鄙侥_下有一座墓,墓碑上刻著:愛妻木陽姚蕓,立碑人——木陽天。
“顏顏,這里的習俗真怪,木陽姚蕓。”
“噓!有人來了,快走。”
來者正是木陽天,帶著祭品來拜祭他的妻子,他在墓碑旁坐了好一會,擦了擦碑上的泥土,拔了拔雜草,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
‘蕓兒,你還好嗎?今天是你的忌日,小雨十六歲了,我沒讓她來,不想她知道自己的生日就是她母親的死忌,我知道你一定也是想小雨快樂。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雨的,她現(xiàn)在長得跟你一樣漂亮,看到她,我就特別欣慰?!?p> 木陽天待了一會就走了,清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沒想到還是個癡情男子,顏顏,回去吧,太晚山路不好走?!?p> 回到劉爺爺家里,已經(jīng)是晚上了,剛到門口,劉爺爺就喊著,“怎么去這么久,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p> 劉家老婆子端上重新熱過的菜,“趕緊吃吧,吃完了洗漱,我把房間給你們騰出來了,山里人家,破屋殘席,比不得外頭城里,勉強將就將就。”
“奶奶哪里的話,這樣盛情款待,已經(jīng)讓我們受寵若驚了。”
劉爺爺特地看了看清顏跟晟希的鞋底,問道,“小兩口去哪逛了?”
季晟希沒想讓別人知道,就回了句,“沒去哪,到處逛逛,這里山水風光,太美了?!?p> 清顏瞧出了劉爺爺?shù)男乃?,就敞開了說,“我們就好奇四處走走,去到了一座山那山好像就是劉爺爺說的崩裂過的山,還有痕跡,還看到了木陽天妻子的墳墓?!?p> 聽清顏這樣不做半點偽裝的訴說,劉老頭子放心了,“原來去了后山,我就說怎么那么久,還帶了一身泥土,那里確實是當年崩裂的山,哎~,苦了那個孩子,從小沒有母親?!?p> “劉爺爺說的是木陽天的孩子?”
“是啊,出事之后,他就一個人帶大孩子,數(shù)數(shù)也有十六七個年頭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白害了別人,真是作孽啊。”劉家老婆子接上話,“好了好了,別提不開心的事,今天逛了一天,早點歇息吧。”
飯后兩人就回了房間,清顏一副心事,晟希也知道里面有問題。
“丫頭,你剛剛是故意透露我們去后山的事。”
“是的,剛剛一進門,劉爺爺就上下打量了我們,我想起后山的泥土跟普通的不一樣,是五色泥,既然被看出來了,刻著掩飾,不是欲蓋彌彰嘛?!?p> “這劉家爺爺,看來并不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我想那個木陽天,背后肯定有故事。”
“是啊,到底是不是呢?沒想明白?!?p> “好啦,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床我鋪好了,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
清顏脫了鞋子,坐上了床頭,看了看晟希,說道,“你也上來吧,老爺子可不是省事的,做戲就做全套吧?!?p> 兩人并肩而眠,季晟希看著眼前的清顏,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顏顏,你說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清顏扭頭看了看這個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她很想去觸碰他的眼眸,他的臉頰,但是她沒有,只是說了句,“睡吧。”
夜深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季晟希就這樣,守著眼前的清顏,直至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