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希出事后,林成一直沒有露面,隱藏了起來。清顏特地讓德叔放了風聲出去,暴露李威的行蹤,料想那林成定會來殺人滅口,畢竟如今的李威,便成了唯一能夠?qū)λ麡嫵赏{的活口。
德叔安排妥當后,便趕來告訴清顏,“小姐,已安排妥當?!?p> “那就等收網(wǎng)了,德叔,照顧好爺爺,拜托了!”清顏向德叔鞠了一躬。
“小姐,別,德叔我受不起。那林成可是個狠角色,您真的要去嗎?萬一……”德叔很是擔心清顏,這個小娃娃,竟然一個人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可他也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顧家如今唯一的血脈,唯一的希望,他很想阻止,無數(shù)次想告訴老爺子,可又怕刺激到身體稍稍恢復的老爺子。
“德叔,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沒有我做餌,只怕他林成不會上鉤。您放心,即便是為了爺爺,我也會保全自己的?!鼻孱佌f完便走了。
果真如清顏所料,林成收到消息后,便尋了過來,伺機解決李威這最后一個活口,清顏特地撤了看守的人,只身一人前去見李威,林成偷偷跟在清顏身后,來到了李威暫住的屋子。
清顏向往常一般,詢問了李威一些事情,便離開了。
等清顏走后,確認四下無人,林成便偷偷潛入院子,手槍裝上消聲器,戴上早已準備好的手套,悄無聲息地往李威房間走去,見李威坐在沙發(fā)上,上了保險,瞄準了,便準備開槍,卻沒想,一把軍刀突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稍稍一動就可喪命。
“林叔叔,別來無恙??!”清顏站在側邊,眼神犀利地看著林成。
林成稍稍轉了一下頭,身后的保鏢示意他不要動。
“顧大小姐?”林成沒想到,自己螳螂捕蟬,竟有黃雀在后,是他疏忽了,小看了這個顧家大小姐。
“怎么,林叔叔這是唱的哪出?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顧家城郊的屋子來拜訪?”清顏這是明知故問。
“原來是你個丫頭片子布的局,沒想到,竟中了你的局,真是可惜,可惜。是我棋差一招,小瞧了你這個丫頭片子?!?p> 清顏冷笑了一聲,“林叔叔不愧是當兵打仗之人,面不改色,放下槍,否則您這脖子上的小刀一劃,您老的安全我可就保證不了了?!?p> “今天竟栽在你手里,好,我放,我放?!绷殖删従彽胤畔铝藰?,“怎么,顧大小姐,是打算把我殺了?”
“殺了你?”清顏不屑地一笑,“的確,你的所作所為,便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想到我的父母,想到季顧兩家這么多年來的恩恩怨怨,我確實恨不得一刀了結了你??扇粽鏆⒘四?,豈不太便宜你了?一代軍將,何等威風,何等英勇,如今竟為一己私利,貪贓枉法,布局構陷,買兇殺人!真是悲哀!可憐哪!”清顏深知林成的傲慢,故意刺激他。
“閉嘴,你懂什么,我辛辛苦苦,任勞任怨,上陣殺敵,我何曾眨過眼,何曾吝惜過自己的性命,可到頭來,卻連送兒子出國的錢都湊不齊,你們顧家家大業(yè)大,自然不在乎,可我只是單槍匹馬,社會的生存法則從來就是有錢、有權說話,我沒有錯。”
“權?錢?”清顏哀嘆一聲,“可真是讓人愛不釋手的東西,可結局呢?貪得一時富貴榮華,斷送了自己的榮譽,葬送了一生,值得嗎?”
“值得?哼,值不值得都已然如此,又能改變什么,”林成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他在準備著,“既然都這樣了,那就沒什么好擔心了!!”說時遲那時快,林成一個轉身,搶過保鏢手里的刀,再兩三下,便把保鏢打趴下了,到底是軍人出身,幾個保鏢哪里能鎮(zhèn)得住他。
只見林成一個快步上前,直接抓了清顏當人質(zhì)。
“還是太小看您了,到底是軍人出身。可就算這樣,你也逃不掉的,閆氏已經(jīng)垮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幫你了!”清顏并沒有絲毫恐懼,今日的她,早就已經(jīng)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閆氏算什么,有你顧家大小姐在我手上,我相信顧仲賢會讓我安全離開的!別動!這花容月貌的,不小心割到了可就毀了!”林成把刀往清顏的脖子又深進了幾毫米。
“你大可放心,斷不會如你所愿,這里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絕對逃不掉。”
保鏢圍了過來,林成拉著清顏后退了幾步,“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你就殺吧,我保證會讓你陪葬!”清顏哪里會怕,她現(xiàn)在一心只想報仇,哪顧得上自己的安危。
“站?。≡龠^來我殺了她!真不愧是顧仲賢的孫女,可我就還真不信你就這么不怕死!”
“你可以試試,對你這個殺人兇手,看我敢不敢,別管我,拿下他!”
清顏話音剛落,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竄了過來,趁林成不留意,搶過他手里的刀,掰開他的手腕,林成整個人被拉了開來,猛的一腳踢在林成的腹部,再一看,林成已經(jīng)被踹趴下。等林成轉過頭來,顧仲賢已經(jīng)掏出了槍,槍口頂著林成的腦袋。
“爺爺!”清顏看到爺爺有些驚訝。
“沒事吧?”顧仲賢關切地問。
“沒事?!?p> “顧仲賢!看來你的腿傷只是個幌子。”林成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中的圈套不止一個。
“林成,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竟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p> “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拜你所賜!當年的煙草案,若不是你不肯罷休,我就不會被閆厲抓住把柄,就不會受他所控,都是因為你!”
“當年的煙草案,我已經(jīng)放你一碼,本想著你會痛改前非,竟不知你這么多年來都是在做戲!”
“哈哈,哈哈哈!我敗了,可你顧家賠了兩條人命,我賺了,我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顧仲賢氣得捂住了胸口。
“帶下去,爺爺,您沒事吧!”清顏擔心地問。“爺爺,您怎么會來這。”
德叔走了上來,“小姐,老爺子怎么放下得下,都在暗地里盯著呢。”
“爺爺~,對不起!”清顏抱住了爺爺,眼淚落了下來。
“傻丫頭~,爺爺一直都在,都過去了,過去了。”
德叔看著爺孫二人,五味雜陳,到底是結束了。
清顏去了醫(yī)院探望齊雷,“醒了?醫(yī)生怎么說?”
“沒事,最多以后加個拐杖?!饼R雷裝得一副嬉皮笑臉,卻讓清顏更加愧疚。
“大雷子,對不起!”
“傻丫頭,說什么對不起,我自愿的,再說,這事與你無關?!?p> “若不是為了幫我查案,你也不至于受傷,還有晟希,不會成現(xiàn)在這樣。”
“丫頭,別擔心,晟希會好起來的,我的衣服呢?”
“衣服?這兒呢,怎么了?”
“快,給我,還好,還好?!饼R雷松了一口氣,“這是楊天南的自白書,還有當年的公文原件,有了這些,就能將閆厲繩之以法,還爺爺清白,也還季家一個公道。顏顏,也不必再冒險,以身試法,空殼公司這條路子,便不必用了?!?p> 清顏接過證據(jù),“就為了這張紙,晟希哥哥……”,淚水滑落在地上,“爺爺?shù)那灏?,季家的公道,是,是該還了?!?p> “顏顏,晟希還有一句話讓我?guī)Ыo你。”
清顏轉過身,“他,他說什么了?”
“他說,愛上你,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p> 本該是甜如蜜的情話,如今卻似萬箭穿心,扎進清顏的每一寸肌膚,連呼吸都顯得那樣痛。
清顏拖著身體,走在醫(yī)院的廊道上,正好遇上前來探病的閆菲,閆菲攔住了清顏。
“可是有事?”
“我…”閆菲不知從何開口,“我……”
“閆小姐無事?那請讓讓”
“等等,顧清顏,我,”閆菲走到清顏面前,“我知道,是我爸爸害了季家跟顧家,也害了晟希哥哥,還有齊雷,可,可不可以,放他一條生路?!?p> “放他?”清顏冷笑一聲,“閆小姐可有說服我的理由?”
“我-,我…,沒有,可是,可是他是我爸爸,我求你了,放過他吧?!?p> “人子為父求情,孝順,閆厲也不是一無所有,至少他還有你這個女兒”
“那,你會放過他嗎?”
“放了他?當初,他對我父母下殺手,對季家父子下殺手,對晟希下殺手時,可有想過放他們一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鼻孱佀﹂_了閆菲的手離開。
“顧清顏,你當真這樣冷血無情嗎?是,我爸爸有錯,可你又未嘗沒有責任,若不是你,非要糾纏,非要與晟希哥哥一起,你父母不會死,晟希哥哥也不會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齊雷也不會受傷,顧清顏,顧清顏,你也是劊子手,你也是劊子手,劊子手……”
閆菲的話一直在清顏耳邊回蕩,閆厲雖是始作俑者,可也是她的執(zhí)著,她的不認輸,才會引發(fā)這一系列的悲劇,從爺爺受傷開始,到父母的離去,現(xiàn)在季晟希的昏迷不醒,齊雷賠上了一條腿,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她,此刻清顏內(nèi)心的最后一道防線已然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