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審訊室,暗淡的燈光靜默的晃著,女人臉上毫無表情,蒼白異常。
“趙麗,32歲,高中畢業(yè),河南鄭州人,你有什么要說的嗎?”林熙站在審訊室外觀望著這場審訊。
趙麗低著搖搖頭,盯著地面,在她的口中林熙聽到了一個很溫暖的故事。
趙麗二十八歲那年不愿意嫁給家人介紹的人結(jié)婚獨自出外打拼。初來乍到,工作沒找到,吃完飯的時候在一家飯館里睡著了,碰見了汪強力,兩人互生好感,而汪強力又離婚不久,便與她結(jié)婚了。
趙麗帶著笑容“我的家人都覺得我嫁的不好,因為他比我大好多,但我知道那天我沒地方去的時候是他收留我,他是個很善良的人?!睖I水順著她的眼瞼垂下砸在她手上“可他太善良了,連反抗都不會。她媽媽不喜歡我,我努力好久她媽媽都不愿意接受我,我也不喜歡汪林,因為她總是打著要錢的名義陰陽怪氣的罵我是小三,現(xiàn)在她死了,我其實很開心?!壁w麗笑著擦去眼淚,發(fā)狠地笑著,雙手交纏砸在身前的桌子上哽咽著不再說話。
“那你為什要殺劉依依?”
“我沒有想殺她,是她逼我,那天晚上她給強力打電話約他到賓館見面被我接到了,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她沒理由再見他了,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不能讓她毀了,我的家人還在等著看我笑話,看我心比天高的嫁了個比自己大的老男人,最后怎么收場?!笨嚰t了雙眼,繃不住眼淚,顫抖著雙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抽噎著“我不能被他們看笑話。”
“你是怎么殺的劉依依?”
“我去賓館找她,我剛進去她就問我為什么強力沒來,我真生氣啊就拿著水果刀這樣插進來她的胸口?!彼f著用手打在自己的胸前,“我還拿著墻上的鐘表砸了她。”
趙麗此時已經(jīng)情緒失控,嘶啞的低吼,耳邊的發(fā)絲橫鋪在臉上,淚痕遍布,雙手不住的顫抖,林熙推門進去停了審訊,輕輕拍著她的肩,讓她的情緒緩下來,替她捋好頭發(fā),忽然手虎口處傳來銳痛,她的手被趙麗牢牢咬住,身后傳來制止的聲音。林熙靜靜地站在那直到趙麗松開口,喘著氣。
“送她休息,好好看著,別尋了短見?!绷治醮瓜率肿叱鰧徲嵤摇?p> 看著手上的深深的牙印帶著幾縷血絲滲出,有些破皮。不知道為什么情緒格外低落,抬頭看著桌上的玩偶兔子,摸著細細長長的耳朵,抱住。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打電話給了趙清輝,電話那邊傳來溫柔的聲音撫平了有些不安的心,笑聲的呢喃“趙清輝,我想你了?!背榱顺楸亲?,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我馬上回來了,乖,等我回來?!壁w清輝緩聲安慰著。
林熙默默地消化著負(fù)能量,每一個案子總有太多的愛與恨,每次深入其中殷切希望自己能感同身受,總是無法抽離自己。都說警察無情,并非如此,只不過是見得多了,掏心掏肺的人多了,人也就學(xué)著慢慢掩飾自己,那些不想干的情緒都不應(yīng)該,直到完全消化。
顯然,現(xiàn)在她不想再一個人消化了,她想要那個人在這里握住他的手,感受他手掌心的溫度。
推開門,林熙靜靜地倚在椅子上睡著了,半黃的陽光一半照在她臉上,好像當(dāng)年熬夜看小說上課補覺的她,在那個日光傾城的午后他也是現(xiàn)在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睡得安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