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入座完畢。
劉帽看著堂下黃忠,張松等人,內心頓起一股豪氣,大聲道:“今我軍營新立,一切需賴諸公鼎力相助?!?p> 眾人聞言,抱手拜道:“愿為公子(主公)效力?!?p> 他接著說道:“今大帳既立,各人當有司職,各行其道,方能次序井然。
張松聽令,吾令你為軍中祭酒,行參議軍機之職?!?p> 張松聞言,嘴角露喜,快步上前,拜道:“屬下張松領命。”
視線下移,對著吳懿道:“命度支校尉吳懿卸去度支校尉一職,于軍中新設一營,名曰‘啼聽’,視聽天下,為我軍耳目,主將吳懿?!?p> 后看著坐于末座的趙韙道:“著原太倉令趙韙為軍中度支校尉,統(tǒng)管軍資糧秣?!?p> “屬下吳懿,趙韙令命?!?p> 見張松三人領命入座后,劉帽轉頭對著甘寧道:
“甘寧去護衛(wèi)之職,命你為赤水校尉,領赤水營,赤水營有你八千舊部,另可再行招兵萬二,補足兩萬之額?!?p> 甘寧豁然而起,鐵甲爭鳴,握拳一拜,吼道:“末將領命?!?p> 見主公看向自己,黃忠將懷中幼子小心放于席上,起身上前,于劉帽任命后領命拜謝。
“今命黃忠為帳前都尉,暫領步軍營,步軍營現(xiàn)有兵五千,當另行招募一萬五,亦為兩萬之軍?!?p> 劉帽說完黃忠的任命后,看向帳下最后一人,神醫(yī)華佗,在其明亮的眼神下,高聲說道:
“華佗為‘回天’營主將,司職戰(zhàn)后傷兵救治,平時傷痛診治。其營所需,事關將士生死,度支校尉當優(yōu)先滿足,不得有誤?!?p> 他的這些任命中,對于黃忠的任命,可以說是臨時起意,畢竟黃忠的到來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對華佗的任命,卻是認真考慮過的,古代歷來沒有軍醫(yī)一說,但作為現(xiàn)代人,知道軍醫(yī)的重要,而又有當朝第一外科大夫華佗在此,若不好好使用,可謂暴殄天物。
至于此時只有華佗一人,難撐一營之重任。
劉帽早已和他商量過,解決辦法一為,將華佗早先弟子招來,二是于城中招募童子,教以醫(yī)理,數(shù)年后當可大用。
任命完后,心下微松,為人主,首要之事就是‘會用人’,將適當?shù)娜朔旁谶m當?shù)牡胤?,這樣才能物盡其用,人盡其能。
環(huán)顧堂下,見黃忠欲言又止,劉帽面色復又陰沉,對著華佗道:
“任命即畢,先生此時可談談黃敘之病,以寬漢升之心?!?p> 華佗聞言,起身來到黃忠身邊,拉出沉睡中小兒手臂,閉目號脈。
一些第一次見神醫(yī)診治的人,放緩呼吸,目露好奇的盯著華佗。
良久,華佗睜眼,隨后將手貼在小兒心口,仔細感受,隨著時間推移,華佗目中怒意勃發(fā),額頭隱現(xiàn)青筋。
最后收手,在眾人凝重的目光下,起身對劉帽道:“公子,不幸被屬下言中,沒想到世間竟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徒。”
劉帽聽后,也是滿目火光,怒垂桌幾道:“恨不知此人,若知,必殺之?!?p> 眾人見二人情形,俱都心下一凜,黃忠更是心頭忐忑,焦急難耐,急切問道:
“還請神醫(yī)實言相告,敘兒之病到底如何?”
華佗見主公點頭,回到席上,坐定后對黃忠道:“我方才診脈所得,敘兒得此病當有三年之久,是否如此?”
黃忠聞言,心下一轉,瞪目道:“先生真乃神醫(yī),小兒四歲得病,如今將滿八歲,已是三年足亦?!?p> 眾人聽后,心下驚奇,不由想到,果為神醫(yī),醫(yī)術了得,簡單號脈,就知其中玄機了。
華佗聽后,并無得意,繼續(xù)問道:“得病后,當藥石無效,且人日漸消瘦,意漸消沉,終日嗜睡,是否如此?”
黃忠聞言,已經(jīng)完全相信華佗神醫(yī),他必定能將小兒治好。
想想這幾年,他們夫婦二人為了給小兒看病,幾乎走遍了荊湘之地,拜訪的名義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
但沒有一個能像神醫(yī)華佗一般,只簡單號脈,就將小兒發(fā)病時間,和平日病癥說得如此詳細準確。
黃忠抱著小兒,來到華佗席前,跪地下拜,對著神醫(yī)說道:“神醫(yī)所言句句為真,黃忠深信神醫(yī),望如實告知,小兒所得何病,且請神醫(yī)出手救治,黃忠拜謝?!?p> 說完,長拜不起。
華佗趕緊離席,俯身將黃忠扶起,口說:“將軍不必如此,你我如今同為主公帳下之臣,幫敘兒治病,乃是應有之義,且請放心,敘兒病情,我已了然?!?p> 說完,等黃忠回到席位后,華佗吸進一口寒冷空氣,伴著呼出的白氣說道:
“世間有一奇蟲,名為‘嗜血’,
此蟲不按時節(jié)生長,其為卵時,不論春夏秋冬,晴雨風雪,俱都不化而為蟲。
只有當其遇人血之時,破卵為蟲,此時若在傷口之上,則順著血液,侵入體內,于人體心脈之上鑄窩。
從此以人心血為食,吸人生機,斷人性命?!?p> 眾人聽后,只覺汗毛倒豎,心底顫栗,連一直不曾出聲的趙韙都是驚叫出聲:
“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物。”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連天生不懼生死的猛將甘寧也大聲附和道:“此蟲歹毒?!?p> 聽華佗話后就失魂落魄的黃忠,被甘寧驚醒后,又對著華佗拜道:“竟然有如此惡毒之物,萬望神醫(yī)出手,救救我兒?!?p> 華佗再次將黃忠扶起,安慰道:“將軍安心?!?p> 接著說道:“此蟲生于心脈,常人不覺,就算醫(yī)者查看,因其聲響俱被心脈之音掩蓋,故也不宜察覺。
就算察覺,因其處在心脈之上,常人也無辦法將其取出?!?p> 劉帽見黃忠聞言臉色發(fā)白,趕緊對其道:“漢升勿憂,先生乃是神醫(yī),豈是常人可比,必定能為敘兒除去此害?!?p> 劉帽話音剛落,帳上來一小校,手中端一酒壇,壇上貼一紅紙,上書三字:“茅臺酒”。
張松見后,扭頭看向公子,目露詢問。
劉帽笑著道:“子喬不用看我,此酒并非我喚來的,而是先生需要?!?p> 華佗起身接過酒壇,在大家的注視下,拍開封泥。
頓時一股濃郁酒香撲鼻而來,甘寧張松等不由咽口唾沫,看著那從壇口流出的汩汩清澈酒水,兩眼放光,喉結顫動。
酒氣實在太香,甘寧實在沒忍住,喳吧著嘴,問道:“先生買此天下名酒,難道是要醉死那蟲?”
華佗聞言,淡淡一笑,手上放下酒壇,說道:“沒想到甘將軍竟如此聰慧,一眼就看出其中關隘,實在令華某佩服?!?p> 甘寧頓時頓住,一臉鄂然,其他人也用奇異眼神盯著他,他見此趕緊道:“甘某隨口胡說,先生勿怪,勿怪?!?p> 華佗端著滿滿一碗清冽酒水,也不去看一臉尷尬的甘寧,正色著對眾人說道:
“嗜血蟲除了吸血之外,一年過后,待其長成,極其嗜酒,且酒越烈越醇越香,對其越是有致命吸引力?!?p> 聽到這里,吳懿突然開口道:“我明白了,茅臺酒自六年前由‘華夏第一酒莊’推出,就享譽全國,
之所以如此,只因其酒醇香濃,且為烈酒,后勁極大,此酒用在此處,最適合不過了。”
華佗聽后點頭,端酒來到小兒身邊,取出銀針,邊給黃敘扎針,邊道:
“此蟲已大,取蟲之時必定痛苦,故施針斷其知覺,讓其少受折磨。”
黃忠聞言,目露感激道:“謝先生體恤?!?p> 華佗行完針后,拿起早先準備好的銀質小刀,在眾人注目下,在小兒手掌中劃過一成人小拇指寬的傷口,刀過血液直流,華佗見此,趕緊將傷口浸泡在酒碗之中。
之后帳下寂靜,眾人都摒住呼吸,伸長脖子,盯著那只幾乎已經(jīng)皮包骨頭的手臂。
時間流逝,隆冬季節(jié),黃忠額頭竟出現(xiàn)大滴汗水,抱著幼子的雙手也是青筋隱現(xiàn)。
劉帽此時走到他身邊,伸手拍拍黃忠肩頭,眼神示意,不必擔心。
少頃,眾目睽睽之下,只見瘦弱手臂之上,皮膚竟隆起一點,隨后一點慢慢拉長,最后竟有寸長米粒粗細,眾人不由深吸一口氣,目中充滿震驚。
或許是呼吸聲驚嚇到了此蟲,其竟停下不再前行。
華佗趕緊示意安靜,眾人屏氣凝神,少許,此蟲才繼續(xù)前進。
就在此蟲將要爬到手腕時,華佗伸手輕輕的握住小兒之手,一會,當看見酒面蕩起漣漪。
劉帽明顯看見華佗握著黃敘的手緊了一緊,隨后猛然提起黃敘手臂,眾人只見酒碗之中一道紅影隨著手臂高高越起。
但被華佗閃電般用銀針扎住,隨后一窒,跌落酒中。
至此,華佗深呼一口氣,先將酒碗端開,邊幫黃敘處理手上傷口,邊對著黃忠道:“蟲已取出,幸不辱命?!?p> 黃忠此時,方將心頭大石放下,對著華佗拜倒:“先生救命之恩,黃忠必當后報?!?p> 華佗將他扶起,端過正被眾人好奇打量的酒碗,將蟲帶酒一起倒入酒壇之中,然后將酒壇放在黃忠面前。
黃忠此時才有機會見到傷人的罪魁禍首,透過壇口,只見此時壇中正有一條近寸長,米粒粗細型如蜈蚣一般的丑陋多足長蟲,于血紅的酒水中沉沉浮浮。
見此,黃忠竟目瞪口呆,下意識囔囔道:“這不是千龍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