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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小升初

第十四章 政委的交代

瘋狂小升初 盛世唱響 5236 2018-01-05 08:52:08

  提干的事情攪得付華中心神不寧,他的朋友在交警支隊政秘處,他從那里了解到石山大隊事故中隊只允許提拔一名干部,符合條件的只有付華中和魏國濤,競爭到了最后關(guān)頭。

  就在學校放暑假前幾天,付華中正在處理卷宗,大辦公室里魏國濤電話突然響起。他趕緊低頭哈腰:“胡政委……對……好,好……車號是多少……您讓車主來找我……行。您放心。”

  胡政委正是交警石山大隊的政委,在事故處工作這么多年,付華中知道這是政委讓魏國濤替關(guān)系走后門。

  最近一段時間,魏國濤和胡政委走得越來越近。有一次,魏國濤剛準備去接兒子,政委突然打來電話問他有沒有事,他說沒事。然后,政委叫他跑到高新區(qū)一所中學門口替政委去接女兒,再送她到校外的學校。

  他應下人家這事后就拿起手機給薇薇打電話,讓幫他接一下兒子赫赫,和平時一樣,他下班后再從付華中家里將赫赫帶回去。

  掛斷電話后魏國濤有些得意,他朝著辦公室里看了看,然后坐回了座位。

  兩個小時后,果然來了一名穿著黑色T恤衫體格強壯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串黃金項鏈,短發(fā),胳膊上紋著一條彎彎曲曲的龍,乍一看有些嚇人。他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來。

  “請問哪位是魏警官,魏國濤?”他問。

  “我!”魏國濤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笑臉相迎。

  “胡哥說讓我來找你……”他說著甩了盒高檔煙。

  “胡哥?胡……”魏國濤心里念叨著,突然明白胡哥就是胡政委。

  “噢!來,來,你請坐,坐?!蔽簢鴿f著倒了杯白開水,遞給他。拿出一沓筆錄紙放在桌子上說:“按處理事故的程序,我先給你做份筆錄?!?p>  那男子不驚不詫,慢慢地點著一支煙。

  “姓名?出生年月?事故經(jīng)過……”魏國濤問了些基本情況后說,“你說的是不是昨天晚上東二環(huán)上的那起事故?棗紅色保時捷……”

  “是的??ㄑ纭!?p>  “昨晚,我們沒給你測酒精?”

  “撞車后我直接走了。車就摞在原地……”那男子說,“當時我就給胡哥打電話,他說讓我不用擔心……”

  魏國濤給那個男子一個勁的使著眼色,他這才明白這是在大辦公室,許多話都不能說,就打住了。清了清嗓子問,“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魏國濤問:“你昨晚為什么不在現(xiàn)場?”

  那男子沒回答。

  “當時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不得不離開……比如送病人或者送人去趕飛機?”魏國濤暗示。

  “對,我是要送客戶去機場,趕飛機。”

  “當事人向我們報案說,事發(fā)后,他們正在搶救車上的傷者,你就不見了……而且你身上一股酒味……你喝酒了嗎?”魏國濤問。同時向他輕輕地搖頭,用眼神告訴他應該怎么做。

  “沒!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誰不知道???”

  “那酒味從何而來?”

  “我車上的客戶,喝了酒……”

  “這起追尾事故不僅造成雙方車輛受損,前車車內(nèi)一名女性頭部、頸部、面部、口腔等也多處受傷……對方提出讓你承擔治療費和藥費,還要修車,你愿意接受調(diào)解嗎?”魏國濤問。

  “愿意。”

  這時,男子對他的每一個眼神都能心領(lǐng)神會,對答如流。

  付華中看在眼里,明明知道魏國濤是在演戲,但演技卻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和他相處了這么多年,別人乍一看,一定會覺得他既秉公辦案又和善親民。他知道就在簡單的問話中,一起酒后肇事逃逸案件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擺平了。

  短發(fā)男子臨走時告訴魏國濤,這幾天他們要去海南開董事會,他呢,也不想見那個受害車主,甩給魏國濤5萬元現(xiàn)金,說到時對方需要花什么錢,就幫忙辦理一下。

  為了避嫌,魏國濤把會計叫來代收下這筆款,然后開了張收款收據(jù)。

  第二天上午,魏國濤通知了受害車主,這位車主胡子拉扎,一雙眼睛似睜非睜,非常疲憊。

  “你是姚健?”他一進門魏國濤就問,“你是被追尾車的車主?”

  “是?!?p>  “你說車主昨晚喝酒了,爛醉如泥……我們當然相信你的說法??墒牵阌凶C據(jù)嗎?有證據(jù)的話現(xiàn)在就給我……我們替你做主?!蔽阂驖f。

  “我當時全顧著搶救我媳婦了,沒顧上拍照……”他說。

  “咱們國家法律規(guī)定,判定是否酒駕或醉駕的依據(jù),是按單位血液里的酒精含量來定性的。拍照不算。你手里沒證據(jù)啊……沒證據(jù)就不能亂說,說嚴重點就是污蔑,就是誹謗……”魏國濤說。

  “事故發(fā)生后我先是打了120,然后就去救媳婦,但我看見那個開車的短發(fā)男子也在打電話,身邊還站著兩個衣著暴露、身材火辣的女孩,扶著他。那女孩一看就不是從事正經(jīng)職業(yè)的……”車主說,“他們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wěn)……”。

  “注意你的用詞,這與本案無關(guān)?!蔽簢鴿槐菊?jīng)地說。

  “也就在這時,這一男兩女突然攔了輛出租車跑了……我只好向你們報案,說有人酒駕肇事逃逸了……再后來交警來了現(xiàn)場,將兩輛車全拖到執(zhí)法停車場了?!币≌f,“停車場每天還要收停車費……”

  “沒有證據(jù)證明人家喝酒,就不要再提‘酒駕’這個詞……就事論事。你說,你希望怎么樣的處理結(jié)果?”魏國濤突然將臉板了起來,嚴肅地說。

  “我媳婦搶救后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可她頭上,臉上都受了傷,痛苦的在病床上呻吟,也吃不成飯……”姚健說著抹了一把眼淚,“孩子才兩歲,現(xiàn)在也沒人管,今天只好放在鄰居家里了……”

  “你想要什么樣的處理結(jié)果?”

  “他不承認自己喝酒,但總得給我媳婦付治療費吧……”

  “還有嗎?”

  “他得給我修車……還要賠償……”姚健說。

  “賠償?”魏國濤問。

  “你看,這幾天我什么事也做不成,修車還得浪費時間。再說了,修好的車和原車質(zhì)量、性能肯定有差別,他多少得給些補償吧。”姚健說。

  “什么!你想訛人?”魏國濤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斑@里是公安部門,你以為是菜市場?還討價還價格?交通事故是非主觀過錯,你要是提無理要求,那就過一陣子再說吧。

  魏國濤說:“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對事故車輛我們可以暫扣15天,如果因事故調(diào)查和車輛傷痕鑒定的需要,還可以延長時間……”

  “沒,沒……我沒訛人……我只是想……”魏國濤的氣勢已將車主的聲音壓了下去,他說話時有點緊張。

  “好吧。你今天先回去,15天后再來處理。既然你反應了當事司機有酒駕嫌疑,我們就得再調(diào)查清楚?!蔽簢鴿f。

  “15天?那……那……”

  “你要是同意就趕緊在調(diào)解書上簽字,簽完字,我給你開張取車條,去執(zhí)法停車場取車。車修完后把發(fā)票拿來,肇事車主自然會找保險公司。”魏國濤說,“你媳婦出院后,你把票據(jù)也拿來?!?p>  “那修理費和住院費誰付?”

  “你先墊付,再找肇事車主憑票報銷。”魏國濤說。

  “我哪有錢墊付”姚健自言自語,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魏國濤那張板得很平的臉。最終在調(diào)解書上簽上了名字。

  “來,摁手??!”魏國濤將一盒印泥甩在他面前。

  車主走后魏國濤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號碼:“李總嗎?我是魏國濤……”

  “誰?”電話那頭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我就石山大隊的交警……我們昨天見過的……”魏國濤唯唯諾諾,剛才的大嗓門收斂了很多。

  “噢……魏警官啊!”

  “李總,你的事故我已經(jīng)處理完了,等會您就可以從執(zhí)法停車場取車了?!蔽簢鴿f,“您看修理廠要不要我?guī)湍??”魏國濤環(huán)顧了一下辦公室,用手攏著手機話筒說。

  “修理廠?不用不用,我去4S店。對了,我的前車大燈前段時間撞壞了,能不能一次一修?剛好讓保險公司一次報銷?!蹦凶诱f。

  “這個……”魏國濤思索了一下又問,“嚴重不?新茬還是舊茬?”

  “舊茬?!彼f。

  “要不這樣……”魏國濤環(huán)顧了一下辦公室,一雙眼睛像老鼠眼睛一樣烏溜烏溜轉(zhuǎn)了一圈,不偷人都像賊。

  他繼續(xù)攏著手機聽筒,急急地將手機拿到外面去接。剩下的話就像個屁,憋在肚子里難受。

  “再撞一次,把車燈撞爛……”他終于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好,還是警察有辦法?!闭f完這話并聽到對方的贊揚,魏國濤覺得跟放了個屁一樣渾身通暢。

  “人家說執(zhí)法者違法那才是學問。沒文化,真可怕啊。哈哈。”魏國濤就要掛斷時,手機那頭又傳來男子的聲音?!巴蹙?,回頭我請你洗腳……”

  “我姓魏……”

  “對,對,魏警官……”男子說。

  “李總,你的那5萬塊錢我沒給車主先付,你到時取一下?!蔽簢鴿f。

  “人家不要賠償嗎?”男子有些納悶。

  “不是。我讓他們自己先墊,這樣,他們一心疼錢,也就不會多花,很快就會出院……”魏國濤說完后又試探性地問:“李總,您看給胡政委那邊……”

  “哦,你看看,我把這事給忘了。好,我馬上給胡哥打電話。下次,我請你倆一起洗腳,胡哥不是想見市上主管政法工作的領(lǐng)導么?到時約好了你們一起去?!蹦凶訏鞌嚯娫捛罢f,“我這會還在三亞開會,先說到這里吧?!?。

  手機里傳來盲音……

  其實,魏國濤當天一接到胡政委電話,就從公安的內(nèi)網(wǎng)上調(diào)看了這輛肇事車的信息,發(fā)現(xiàn)該車隸屬于紫華遠大房地產(chǎn)有限公司。

  在坊間也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話,遠大房地產(chǎn)公司的背景是市委常委、政法高官。很巧,這位遠大地產(chǎn)公司的李總正好與政法高官同姓。

  魏國濤心想,他在這座城市里一直沒混出個人樣,沒有撈個一官半職,不是能力不如人,而是一個人能不能混出點模樣不光要靠自己,背后有什么樣的后臺和人脈至關(guān)重要。

  進入交警隊這么多年,和他一起站過崗的年輕人都一個個當了領(lǐng)導,而這些人與公安系統(tǒng)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要么爸爸是前任的退休領(lǐng)導,要么七大姑八大姨在某個分局或支隊擔任職務,就連優(yōu)秀的男警,也會變成某位領(lǐng)導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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