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為眾人接風(fēng)的晚宴就設(shè)在楊瀟楊庭兩人平常所住的院落客廳內(nèi),佩姨說自己乏了,并沒有參加。楊志凡石鐵等長輩也只是來轉(zhuǎn)了一圈便離去了,將空間留給了這些年輕人。
楊庭作為主人,坐在上首,左手邊一字排開乃是戚長歌、楊瀟、念峰年三人、右手邊乃是花憐瑤、念奴嬌以及楚楚。江魚并未出現(xiàn),而是先一步回房休息了。
“聽聞花兄此番前來,乃是為了給楚楚姑娘尋一把佩劍,不知有什么具體要求嗎?”楊庭端著酒杯,向花憐瑤問道。
正在發(fā)呆的花憐瑤驚醒,看了眼楚楚,示意她來回答。
“楊少俠,楚楚武功不高,不敢奢求明劍山名劍,只需尋一把尋常長劍便可?!鼻髣χ?,本就是托詞,之前的那柄佩劍,之后會(huì)去取的,是以楚楚并不介意長劍的質(zhì)量。
楊庭聞言,微微一思索,說道:“若楚楚姑娘不介意的話,我這里倒是有一柄之前自己親手所鑄的長劍。尺長重量與一般長劍無異?!?p> “明日我便取來,看看是否合姑娘的心意?!?p> 楊庭身為明劍山青年一輩翹楚,不僅武功超群,且鑄劍手段更是位列青年輩第一。楚楚原本并對(duì)此次得到的長劍并不在意。聽到是楊庭的手筆,興趣大盛。
“楚楚在此,先行謝過楊少俠?!背似鹁票?,一飲而盡。
“楚楚,你此次確實(shí)賺大了。”楊瀟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哦,難道庭兄的這柄長劍,有什么神奇之處?”一旁的戚長歌好奇的問道。
楊瀟看了眼楊庭,嘿嘿一笑。開口道:“我哥說的這柄劍,材料乃是尋常的鐵料所鑄,但我哥在鑄這柄劍的時(shí)候,采用了明劍山獨(dú)有的‘百鍛’之法,雖然實(shí)際上只有八十一鍛,但尋常的鐵料最多二十鍛之后,便會(huì)出現(xiàn)質(zhì)地剛卻脆的問題。但我哥不知在鍛造過程中加了什么,讓這柄長劍經(jīng)受八十一鍛,更加堅(jiān)硬卻不失韌性。鋒利程度幾乎堪比名器,僅僅是差了一絲。比名器少了特性而已,但卻更加純粹?!?p> “當(dāng)年我還練劍之時(shí),便向我哥討過這柄長劍,卻被拒絕了?!?p> “你自己本就是鑄劍師,明劍山的規(guī)矩便是,自己兵刃自己鑄。除非是在鑄兵一途上確實(shí)沒有天賦,才會(huì)尋求他人之手的長劍。”楊庭臉色不變,淡淡道。
“如今你練刀時(shí)間還短,等你能鍛鑄出適合自己的佩刀之時(shí),如今的佩刀怕是會(huì)被爹爹收走?!?p> 楊瀟苦笑一聲,自己如今的佩刀乃是楊志凡‘借’給自己的,定了兩年之期,屆時(shí)便會(huì)收走。也不知到那時(shí)能不能鑄造出一柄符合自己要求的佩刀。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以楊庭如今的境界,以明劍山的底蘊(yùn),當(dāng)是能配上一柄名劍,但如今他用的仍舊是之前的那柄佩劍,雖然也是一柄上好的兵刃,但離名劍,還差了一個(gè)檔次。
說到這里,楊庭向楊瀟開口問道:“你鑄刀的材料收集齊了嗎?”
“哥,你也知道,我如今練的刀法,與尋常刀法不同?!?p> “現(xiàn)在我境界低,用的佩刀還能承受這兩種刀意,若我突破武障之后,領(lǐng)悟的刀意多了,就不夠用了?!睏顬t有些苦惱。
宴會(huì)前已經(jīng)從佩姨口中確認(rèn)了楊瀟真實(shí)身份,一直沒有說話的花憐瑤,突然抬頭,盯著楊瀟說道:“不知瀟兄,還缺哪些材料?”
“是深海沉銀?還是天外隕鐵?又或者是寒鐵?”
楊瀟聞言愣了起來,她怎么知道自己將要煅的這柄刀所要用到主料?
原本熱鬧的宴會(huì),頓時(shí)寂靜了下來。數(shù)雙眼睛皆是盯著花憐瑤的身上。
忽然花憐瑤展顏一笑。說道:“諸位怕是忘了,我出身花間派,家母在嫁給我父親之前,乃是刀谷齊老谷主的侄女兼弟子,正宗的刀谷傳人?!?p> “但這跟楊瀟有什么關(guān)系?!逼蓍L歌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楊瀟看著花憐瑤,心中踹踹不安。這刀法和鑄刀之法自然出自刀谷,但楊志凡吩咐過,莫要讓他人知曉??椿☉z瑤的樣子,分明是知道了自己刀法的底細(xì)。
“瀟兄所練的刀法,乃是刀谷齊家秘傳的,奈何刀?!?p> “甚至不只是奈何刀,連刀谷的鑄刀秘法,應(yīng)該也在瀟兄手中吧?!被☉z瑤臉上帶著莫名的意味,悠然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怎么半年前,重出江湖的駱寒,求刀求到了明劍山的頭上呢?!蹦钆珛梢桓被腥淮笪虻哪?。
念峰年心中驚異只余,只覺的心中一寒,明劍山極力掩埋刀谷傳承在其手上,如今被花憐瑤戳破,怕是會(huì)橫生波折。但其余人皆是一副淡定的模樣,讓其多少安定了些許。
死一般的寂靜。
楊瀟嘿嘿一笑,臉上帶著狠色。冷聲道:“花兄若是不戳破,我們還是好朋友?!?p> 念峰年本就不安,又看到楊瀟的神色,心中的恐懼顯露在臉上,身子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啪”“梆”兩道聲音響起,只見楊瀟一手捂著后腦勺,一手扶著額頭,趴在桌子上。
楊庭與戚長歌兩人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收回了各自的右手,端起酒杯,碰了一杯,悠然喝下。
“哈哈哈”對(duì)面的念奴嬌素手指著楊瀟,捧腹大笑,樂不可支。
花憐瑤眼中露出笑意,一副‘忍的很辛苦’的模樣。摸不著頭腦的楚楚,瞪大了雙眸,跟著念奴嬌,輕聲笑了起來。
此時(shí)楊瀟從桌上爬起,臉色郁悶,嘴中哼道:“我說,好容易活躍下氣氛,怎么都沒人配合?!?p> “哦,對(duì)了,還好有念兄配合?!?p> “哥、戚大哥,你倆怎么凈拆我臺(tái)。”
念峰年聞言,心中一松,翻了個(gè)白眼,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笑了一陣,花憐瑤平復(fù)了下來,雙頰微紅,說道:“我之前偶得了一塊寒鐵,就當(dāng)做楚楚佩劍的款項(xiàng),等我回去之后,便托人送到明劍山?!?p> “多謝花兄”楊瀟聞言大喜,起身向花憐瑤敬了一杯。
楊瀟落座之后,夾了一口菜,說道:“天外隕鐵,明劍山還有收藏,只是這深海沉銀,還沒有什么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