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在鎮(zhèn)上打聽到,有一家叫順風(fēng)行(xing)的車馬行,有車隊到各個城鎮(zhèn),只要付錢就能搭車同行。問了路后直接找了過去。
李末到了順風(fēng)行,是很大的一個院子,里面有個屋檐下面擺著柜臺,其他空地都是露天的拴著馬,停著幾輛馬車。到了柜臺就直接問著掌柜:“老板,我要去晉陽城,要多少銀兩?”
“姑娘,晉陽城太遠(yuǎn)了。我們并沒有去那邊的車隊。你若要去,不妨坐我們的車去縣里問問?!闭乒竦臎]辦法送李末去晉陽城,但又不愿意跑了生意,極力推薦著。
“晉陽城?我們這趟鏢正是要去晉陽城。”旁邊正跟著師傅在交易馬匹的一個小伙子說道。
“你多說明嘴。”那小伙子的師傅狠拍了他一把,怪他多管閑事。可看李末只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就客氣的說道:“姑娘,我們是正遠(yuǎn)鏢局的,這趟是護(hù)送一批貨物過去,恐怕不方便帶姑娘同行?!?p> 李末走了過來,身形瘦弱,皮膚白皙,面帶憂傷說道:“這位大叔,我是到晉陽城尋親的,家里就剩我一個人了。,還請行個方便吧?!?p> 中年師傅沒想到是這么可憐的小姑娘,拒絕的話怎么說得出口,為難起來:“這,我們就是個護(hù)衛(wèi),也做不得這個主?!?p> 李末望著天空,吸了吸鼻子,像是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的樣子,其實是費力的想擠出眼淚又沒擠出來,有些難受,但在人看來就是一個不愿意被人看到眼淚的哀傷小女孩。
她很懂事的說:“大叔就幫幫忙吧,我會付車馬費的?!?p> 之前說話的小伙子對她很是同情,道:“師傅,我們就帶上她吧,也怪可憐的,不就多一個人嗎。”
中年師傅還是不敢答應(yīng),只是說道:“這,那我?guī)闳の覀兇螽?dāng)家的問問看吧。”
其實他們這鏢局這趟是要送一批糧食和布匹到晉陽。這種差事本來就油水少,所以他們順利接了另一單生意,就是護(hù)送一位女眷到晉陽城。
在李末把價格開到二十兩后,還沒裝可憐,那大當(dāng)家就一口答應(yīng)了。交了定金,約定了明日早上出發(fā)的時辰。
尋了處客棧,據(jù)說是鎮(zhèn)上最好的一家,住一晚要兩百文?;镉嬤€幫忙把熱水送到房間,李末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又讓伙計幫忙叫了些飯菜送來。
燒雞鹵肉灌腸應(yīng)有盡有。落落吃的很開心,吃飽后還要求李末出去再多買一些,帶著路上吃。
只看到一個身穿藕色長裙,身材窈窕,皮膚白皙的少女,梳著半月髻,放下的長發(fā)隨著走動從腰系輕輕飄起,懷里還抱著只雪白的兔子。她在街道上慢慢的晃悠著,十足的哪家的大小姐偷跑了出來。
這大小姐正是抱著落落的李末,自修煉入門后,她的氣質(zhì)在這凡人間越發(fā)顯眼,而此時正買著周老伯家的灌湯包子
“這位姑娘,是要買吃食吧。那邊巷口進(jìn)去第四家,做的棗花點心特別好吃。軟糯適中,只要一口就叫人唇此留香。
你看,要不要過去試試?!?p> 說話的人是個白面書生,拱著手行禮時,就能叫人看到那一雙白嫩的手,肯定沒有干過粗活,穿著筆挺沒有一點褶皺的衣服,人模人樣,看著老實又正派。
本來就是來買吃食的,能多帶點好吃的在路上也很好,李末問:“有多好吃,你是那店鋪什么人?干嘛給別人介紹生意呀?”
白面書生低了頭,像是不好意思:“這是我娘開的,雖然味道好,但地段不行,最近生意不太好。我娘都愁白了頭發(fā)?!?p> 白面書生在低頭時眼里閃過的一絲算計的目光剛好被李末看到了,修士的眼力那是凡人無法想象的。
若是連凡人世界的這些人都對付不了,自己上修士扎堆的城鎮(zhèn),還有活路嗎?
所以李末裝作不知,跟著書生走了。
走過來,一排看過去也沒見哪家有開店的牌子,李末問:“店鋪在哪里呀,第四家院子是這吧,怎么連個招牌也沒有。”
“就是這里,姑娘進(jìn)來就是了,店小請不起招牌。”這書生面帶討好的笑道。
待到李末進(jìn)了院門,“砰”的一聲,跟在后面的書生快速的把門好拴上了,用力特猛。
又見從屋里走出幾人,都是書生裝扮,發(fā)髻上用布條綁著做裝飾,布條上還繡著精致的花紋,一邊走一邊搖著紙扇。
“哈哈,羅兄好本事,竟真的個把美人給請來了,謝某佩服,哎,今個兒可是輸了你一方石洲的硯臺。”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書生說道。
那帶著李末過來的白面書生,此時換了一副嘴臉,也沖著說話那人抱拳道:“哪里哪里,不如謝兄十分之一也。不過謝兄的硯臺,某就笑納了?!?p> 李末怎么看也看不出這里是有大娘賣點心的店鋪,自己還真沒看走眼,這書生就是跟人打了賭要把自己騙來的。
旁邊一個穿著墨綠色衣服的朝著李末走了過來,一邊說著:“美人真是夠美呀,瞧這小臉蛋,嫩的好像都能滴水。哇!這小嘴,紅潤潤的好像櫻桃,讓人好想嘗一口呢?!?p> 那邊青色衣服的書生呵斥住了他:“烷郎,不得無禮,唐突了佳人可怎么好?!蓖炅擞譀_李末一抱拳道:“這位姑娘,相見即是有緣,某不才,還想邀請姑娘小酌幾杯,也好探討下詩詞字畫。”
“丫個傻逼,末末快揍他,又不是夏天還打扇子裝帥?!甭渎涞穆曇舨缓蠒r宜的響起,把那青衣書生嚇得本想拉李末的手直接定住了。
“什么東西?”
“媽呀,有妖怪!”
“兔子,那只兔子會說話,快把他抓住,獻(xiàn)給府主大人我們就發(fā)達(dá)了?!?p> 書生們亂糟糟的一片,像受驚的鳥獸散開,聽到這話之后有的又往李末撲來。
一陣噼里啪啦之后,書生們在院子里倒了一地,橫七豎八的。個個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腫傷,哀嚎一片,個把沒昏迷的也不敢站起來,沒看到那站起來的又被揍了嗎。
李末怎么說也是煉氣期的修士,而且越修煉力氣越大,幾乎是一拳就能倒地一個。
似乎是嫌棄把那把自己帶過來的書生哀嚎的聲音太大,怕把外面的人招來。李末走過去,就想再補(bǔ)一拳。
那白面書生看到李末朝自己走過來,如同看到最恐怖的事情,可愛稚嫩的李末在他眼里已經(jīng)比夜叉還要可怕。
“別打了別打了,女大俠饒命??!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女大俠,我們愿意賠錢。”
這白面書生果然夠機(jī)靈,一邊說一邊飛快把身上的荷包掏出來,舉著,搶在李末拳頭到來之前,遞了出去。
李末還沒接,落落就跳了過去用爪子扒拉走了荷包,把里面的兩個小銀錠子倒在地上。李末看著小銀錠子給落落解釋道:“這是五兩一個的銀錠,這兩塊就是十兩?!?p> 聽在白面書生耳中,以為李末是嫌錢少,幾乎是瞬間就忘了被打的疼痛,用光的速度爬著從旁邊昏迷的同伴口袋里把錢袋子都搜了出來。
還不忘沖著還清醒的兩人道:“還不快把錢拿出來,求女大俠饒命?!?p> 那兩個人磨磨蹭蹭的掏出錢袋,敢怒不敢言,都忘了喊痛。落落把銀子都倒在地上,數(shù)了一遍又挑個最大的錢袋裝好了,跳進(jìn)李末懷里。
實在想不到只是想出門買些吃食,事情就發(fā)展成這樣,李末看著手中的錢袋:“這些銀子······”
白面書生連忙道:“這些銀子都是我們孝敬姑娘的,姑娘運動了這么一會手累了吧,就當(dāng)是我們給姑娘賠罪的。而且勞累姑娘的衣服都沾到灰塵了,就當(dāng)我們湊給姑娘買一身新的銀兩。”
李末從沒想過打劫什么的,把這些人打了一頓也只是為了教訓(xùn)他們一頓。聽了白面書生的話,都不好意思把銀子還回去了。
就當(dāng)給他們一點懲罰吧,要不他們使壞的對象是自己,別的小姑娘可就招了他們毒手了,說道:“這種事,以后不要再做了,還有今天發(fā)生的事,不能說出去。”
說完就離開了,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過身來對那書生認(rèn)真的道:“謝謝你,你其實是個好人”
書生痛的齜牙咧嘴,心里也有些難過。他哪里是什么好心人,只是靈光一現(xiàn)想著用身上的錢換得少挨一頓打。交了錢后又想著,大家都是一伙的,不能我丟了錢,你沒事吧,這才如此積極的幫李末搜錢。
“我們一共賺了五十兩。”落落閃著亮晶晶的狐貍眼高興的說道。他從前也有收集過銀子,不過只是覺得白晃晃的很漂亮。自從知道可以買東西買到好吃的后就開始對金銀執(zhí)著起來。山洞里能帶走的都帶上了,帶不走的也挖了坑藏了起來。
李末卻是想到了別的:“落落你以后在人前不要說話了,凡人看到了會不好?!?p> 落落便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大爺知道了?!毕袷呛懿粷M李末對自己說教,反而教訓(xùn)了她起來:
“人心都是最險惡的,大爺比你早八百年就知道了。倒是你,修仙路漫漫,其中的兇險只會比凡人世俗界的殘酷一百倍。就我知道的,修士一言不合殺人滅口,或者殺人奪寶的就數(shù)不勝數(shù)。你還太弱了?!?p> 李末想到前世被閨蜜騙的身負(fù)巨債,最后只得一命嗚呼,一時也是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