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白潯看著時間下樓去和梁安然碰面。剛邁出樓門口撞見陸呈,他倚在一輛紅色汽車上抽著煙,有點(diǎn)玩世不恭,一個艷麗的女人正站在他對面說著什么。他吐出一口煙,白潯隔著青灰色的煙霧,看不清他的表情。忽然他眼風(fēng)掃過來看見了她。她正猶豫要不要打招呼之際,聽到身后電梯叮一聲,周曉的聲音:白潯姐,這么巧。白潯正好不愿去破壞人家的氣氛,道:你昨晚住這里嗎?周曉:對啊。笑的賊兮兮的。白潯看她的表情忽然覺得有點(diǎn)不知所措,周曉已經(jīng)上來拉起她走了出去,邊走便分享她昨晚喝醉酒不敢回家的事。
那女人正在上車,身影有點(diǎn)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正想著他們走了省的打招呼。沒想到紅色本田一腳油走了,陸呈并沒跟去。周曉眼尖手快,抬手跟陸呈打招呼:嗨,好巧哦。陸呈正站在路邊抽煙,抽出口袋的另一只手向她兩揮了揮。周曉:一大早就碰到你們兩個,心情都好的不得了呢。白潯噗嗤一笑,看見陸呈也笑了說了句:傻丫頭!那句話明明是說給周曉的,但話出口時他卻看著她。白潯:......,正發(fā)愣間,一陣張揚(yáng)的車?yán)嚷曧懫?,三人扭頭。周曉最先興奮起來兩步跨過去,從車?yán)锪喑鲆粋€人,正是梁安然。梁安然:輕點(diǎn)輕點(diǎn)...手剎還沒拉。周曉:這是怎么回事,今天真是太奇秒了,一大早遇到三,哈哈,你來這干嘛???梁安然一把拍開她的手,揉了揉耳朵:周曉你煩不煩,男人的頭不能碰。一抬頭看到白潯正笑吟吟的看著她兩。他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周曉更來勁了:又要抬腳踢他屁股。梁安然見狀趕緊邁開步子超白陸走去。周曉:德行,哈哈。
白潯:麻煩你了。梁大夫,還讓你來接我。梁安然:說的哪里話,叫我安然。說著眼神看向陸呈。陸呈正把煙頭摁下垃圾箱的滅煙土里。他抬頭看梁安然:你好,陸呈。梁安然一笑:我是梁安然。我們見過的,你是白潯的舅舅,送她去的醫(yī)院,我做的首檢,記得嗎。白?。?.......陸呈:嗯?舅舅。他眼神投向白潯,皺著眉。白潯心虛,這么把這茬兒給忘了,道:你聽錯了,呵。周曉想發(fā)現(xiàn)外星人:什么,什么舅舅?梁安然:沒有啊。你沒有聽錯啊,上次我還以為你是白潯的男朋友,特意確認(rèn)了,白潯說你是他舅舅啊,所以我才決定追白潯,嘿嘿。白潯一臉黑線....什么?陸呈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潯,那眼神說不出的逼人。周曉:不會吧,白潯姐,他真是你舅舅,哈哈。白潯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這種問題還用問嗎......白?。侯~....什么亂七八糟的,不是啦。你聽錯了。哪知道,梁安然來勁了:不能啊,你是說了他那么老,你舅舅還差不多,怎么可能是你....周曉終于反應(yīng)過來,笑瞇瞇的撞了梁安然一下:呆子。梁安然反應(yīng)過來似得:哦.....原來你是說他老哦。白潯和周曉石化。陸呈卻憋不住似得笑出了聲音,意味深長看著白?。何依蠁??白潯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索性擺出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不在說話。陸呈壞笑的忽然湊到她耳邊說:老不老試試才知道。白潯半天反應(yīng)過來,聽懂了他的話,臊的臉發(fā)燒。這人....真是太壞了。周曉適時的開口:梁安然,你是什么時候勾搭上我白潯姐的?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梁安然對著周曉聳聳眉毛。意識到自己想的太簡單,摸摸后腦勺對白潯道:不好意思啊,今天這頓我請,希望你不要介意啊,嘿嘿。周曉:什么,請吃飯怎么可以不叫我,帶上我?guī)衔?。白潯剛好覺得叫上周曉好一點(diǎn):怎么能讓你請呢,說好我請,還你借我書的人情,周曉一起去。梁安然假裝瞪了一眼正開心的周曉,對陸呈說:舅舅,額,陸呈先生也一起吧。周曉更加高興,一把挽著陸呈胳膊:好啊好啊,人多才熱鬧。陸呈推開周曉的手:我還有事。白潯...才不要跟他吃飯...道:對啊,他還有實(shí)驗(yàn)要做。陸呈噗嗤笑出聲,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既然是白教授請客,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潯等他一眼,他回瞪她。
四個人上了梁安然的途觀,白潯坐在副駕。反倒是一前一后的周曉和梁安然話多,兩個人互相揭短,你來我往逗得大家不時大笑。周末的路上車不多,倒是梁安然,一但開上一個道便一條道到底不換道,管你中途等車還是紅燈,四個人說說笑笑也并不著急。周曉說用同學(xué)起的外號就是:一線哥。因?yàn)榱喊踩恍r候做作業(yè)拿尺子搭著必須寫成一條直線,吃飯飯菜擺成一條線,從左邊吃到右邊;課桌上的書永遠(yuǎn)擺成整齊的一條線,連走路都走直角....據(jù)說尿尿都是直線。梁安然被說的囧:周曉你是個女生。一車人笑出很大聲。梁安然辯駁道:那是老師說了,兩點(diǎn)之間直線最短,我只是在提高效率。白潯也被逗得哈哈大笑,看到梁安然微紅的臉,道:這樣也沒有不好啊,我看到梁大夫縫針,平整筆直,是很好呢。她說完不經(jīng)意掃了后座上的陸呈,卻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她,四目相接又很快錯開。梁安然顯然很受用:叫我安然就可以了。白潯笑笑。
四個人商量決定吃火鍋,滾燙的湯鍋煮著各種美食,整個包廂都升騰起蒙蒙的霧氣。白潯在美國時很少吃,到這里也是第一次,吃的很開心。她想起陸呈也是剛回國,見他只挑清湯鍋吃,他居然不吃辣。白潯在心里笑出了聲,不動聲色的加起一筷子辣鍋里的菜到他碗里。陸呈不好拒絕吃了皺起了眉頭。白潯忽然腦子一閃,想起紅色本田,那個女人不正是葉時嗎。她在心里罵了陸呈一句騷包。
四個人吃罷飯,梁安然堅持要埋單,白潯擰不過只得隨他。周曉又提議看電影,白潯興趣不高但也不好推脫,想著陸呈會拒絕,沒想到他也贊同,還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買了電影票,周末人多,只買到最后一排的票,臨坐時白潯故意和梁安然錯開,搶先做到最里面,她沖周曉使眼色坐她旁邊,可惜電影院太暗,她沒看見。陸呈卻一屁股坐到她旁邊,周曉和梁安然買飲料進(jìn)來依次坐下。很快開映,是一部有點(diǎn)狗血的愛情片,白潯看著看著就犯困,歪在一邊睡著了。迷迷瞪瞪之際,有人撥了她的頭發(fā),還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動作很輕很軟,她以為自己做夢,索性繼續(xù)大睡??墒遣灰粫?,又覺得有個什么熱騰騰的像刺猬的動物,趴在自己的肩窩上蹭來蹭去,扎的她脖子癢癢,她拿手一撥瞬間醒了。原來是陸呈正枕著她的肩膀,睡著了發(fā)出均勻的呼吸,他額頭細(xì)碎的發(fā)隨著呼吸撓著她的肩頸,像撓在她心尖上。白潯脊背一陣發(fā)麻,做賊似得偷看周曉和梁安然,兩人沉浸在劇情里專心的一塌糊涂。
白潯輕輕推他,怕驚動周曉他們,陸呈抬起頭看她一眼,沒想到又埋頭到她肩上,還努力的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白潯.....一把推開他,他蒙了片刻。周曉他們依然沒注意到發(fā)生了什么。白潯起身去洗手間。她在鏡子前整了整頭發(fā),旁邊一位貴婦在洗手臺前一邊洗手一邊瞄她,自言自語嘆息一句:年輕真是好哦,嫩的能掐出水。白潯不置可否轉(zhuǎn)身出去,迎面便看到走廊盡頭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陸呈正抽煙,隔著長長的走廊看著她,目光銳利又筆直,白潯走過去:這邊是女廁所。陸呈從鼻子笑出聲:舅舅知道。白潯...這人。
看完電影周曉就近回家了,白潯堅持不讓梁安然送,剛好醫(yī)院打電話來了急診,梁安然先走了。陸呈站在街角:走吧,舅舅帶你回家。白潯瞪他,他笑的露出牙齒。兩人搭車到單位門口,慢慢往回走,不說話也不尷尬。傍晚的微風(fēng)夾著秋日的味道吹過來,一遍遍掀起白潯的裙擺。